何光看到這裡,就意識到海狼想要幹什麼了,驚呼一聲,趕緊下令轉舵,像右邊躲避,試圖從右邊衝出去,以免被海狼的船隻包圍。
這時候海狼這邊數量上的優勢頓時便顯現了出來,三條船趕開了那條試圖阻擋他們的趕繒船之後,立即呈品字形兜向了何光的座船,沒多一會兒便包圍了何光的座船。
何光立即疾呼讓手下開炮放箭,銃炮齊發打向這三條圍上來的海狼的船,但是三條海狼的船不爲所動,繼續冒着他們的炮矢靠近上來。
何光眼看事情不妙,趕緊下令升令旗,讓其他三條船過來爲他解圍,於孝天身邊站了一個人,臉上包了快黑巾,看不到他的長相,一邊觀看何光座船上升起的令旗,一邊給於孝天解說。
“於當家,何光這令旗是讓其他人過來護住他,給他解圍!”
於孝天冷笑一聲:“王兄,他想的到美,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傳令,讓胡成和孟飛給我纏死那兩條船,不得讓他們脫身!”
這倒好,原來王宏居然就在於孝天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大內線給於孝天幫忙,何光那邊所有指揮調動,都瞞不住於孝天一點,戰場信息也一邊倒的倒向了於孝天這邊。
雖然何光下了令,可是兩翼的那兩條他手下的船,卻被海狼的兩條船纏得死死的,雖然他們有心想要趕緊貼過來,給何光解圍,可是胡成和孟飛兩個人各自帶船,跟他們貼在一起死纏爛打,甚至於孟飛那小子,直接讓船貼到了一條何光手下的船邊,喊殺震天的跟他們打起了接舷戰。
如此一來,何光的兩條船根本無法抽身出來,過來給何光解圍,僅剩下了一條趕繒船,繞了一圈之後,掉頭追了過來。
於孝天扭頭看了看那條趕繒船,也不去管他,大聲下令自己的船上,和孟瘋子、馬梟兩條船貼上去,朝死裡痛揍何光。
三條船呈品字形,將何光的船圍住,只見三條海狼的船上,騰起了一團團硝煙,幾門雜式火炮一起發火,幾乎是抵住了何光的座船開火。
何光這一下倒了血黴了,只見他的船甲板上面,一時間銃彈橫飛,各種亂七八糟的炮子在他的船面上到處亂竄,打的他座船上的幫衆們吱哇亂叫,瞬間便被放翻了幾個。
何光越看越怕,趴在船尾船舷下面,嗷嗷怪叫讓舵工趕緊轉舵,用他們的船衝撞左側貼近過來的那條海狼的船。
這條船正是馬梟的海鷹號,馬梟一看到何光的船轉向了他,便知道何光這是想要跟他拼船力。
而海鷹號船小,拼船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立即便也下令轉舵,避讓何光的座船衝撞,趁着這個機會,倒是讓於孝天抓住了機會,轉舵朝着何光座船舷側撞去。
他們兩條船都是中型福船,船隻大小相仿,鬥船力的話,於孝天並不怕他,更何況他是以最堅固的船首,去撞何光座船的船舷,一旦撞中的話,何光的船即便是結實,也架不住他這麼一撞。
雖說他們的福船屬於商船範疇,船首沒有包鐵,可是福船的船首依舊是全船最堅固的地方。
何光一下沒有能撞上海鷹號,便看到海狼號照着他撞了過來,嚇得何光趕緊又下令回舵轉向,避讓於孝天的座船,只見何光船上的手下們在船上是雞飛狗跳,又是調帆,又是轉舵,忙的是不亦樂乎。
好歹在他們的忙活之下,眼瞅着在於孝天的海狼號撞上他們之前,他們完成了轉舵,堪堪避開了海狼號,和海狼號交錯而過,但是兩船船舷還是發生了擦碰。
趁着這個機會,何光不等喘口氣,便大聲叫嚷着,讓手下涌到船舷一側,跟海狼拼近戰。
這會兒雙方爲了接戰,都收了一些船帆,讓船速慢了下來,如果這時候任何一條船上有足夠的火炮的話,都可以給對方造成巨大的損失,但是極可惜的是,他們到底是海盜,船上只有寥寥數門雜式火炮,根本無法擊毀對方、
但是倉促之間,還是有準備的一方佔便宜,於孝天這邊的船上兩門炮提前轉了過來,一門是小佛朗機炮,一門是大佛朗機炮,兩門炮就在接舷的一瞬間,同時對準何光的船開了火。
何光的手下正好朝着船舷涌來,劈頭蓋臉的便捱了兩炮,被當場又放翻了幾個,打的他們血肉橫飛,連帶一處船舷,也被那門大佛朗機炮的炮彈摧垮,船舷的木屑被打的四下橫飛。
“鉤住他們!落帆停船,別讓何光跑了!”於孝天雖然有點遺憾沒有能撞傷何光的座船,可是也同時發現了新的機會,立即一邊抽刀奔向雙方發生擦碰的左舷,一邊高聲大吼了起來。
海狼號的船帆在繚手的操作下,鬆開了軲轆,呼呼啦啦的落了下來,船隻立即便失去了動力,僅靠着慣性繼續朝前行駛。
兩船上的海盜們受命之後,都立即涌向了船舷,何光也看出來對手想要貼上他們,和他們打一場跳幫戰,更是不敢怠慢,也顧不上剛纔捱了兩炮,傷亡了一些手下,親自抄起了一把單刀跳着腳的喝令手下衝向船舷。
同時何光喝令保持升帆狀態,不能停船,以防被拖在這裡,想要趁機衝出包圍圈。
兩邊就在船舷擦碰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響之中,都衝到了船舷處,海狼號瞬間拋出了數根繩鉤,丟到了對方船上,咔噠咔噠的掛在了何光座船的船舷上,接着便又探出數根鉤槍,鉤掛在了何光的船舷上。
可是兩船都保持着巨大的慣性,船隻並未停下,船舷擠在一起,依舊緩緩的朝前行進,無法讓船隻停下來。
何光的手下見勢不好,趕緊揮刀的揮刀,輪斧頭的輪斧頭,試圖斬斷鉤掛他們船上的繩鉤和鉤杆,同時持矛朝着對面海狼的船上刺擊,阻止海狼們跳幫過來。
戰鬥可以說在這一刻進入到了最血腥的狀態,兩邊的海盜們就在船舷處展開了近身的搏戰,一方想要貼上去,一方則想要甩脫逃走,一方要攻到敵方船上,另一方則想方設法的阻止對方的跳幫行動。
船舷處發出了一片粗野的怒罵聲和慘叫聲,而且還夾雜着兵器的交擊聲和人的慘叫聲,冷不丁還響起一兩聲銃聲。
隨着越來越多的鉤杆和繩鉤勾掛住何光的座船之後,海狼這邊奮力將繩索固定住,船隻漸漸的停了下來,最終兩船還是被纏在了一起。
於孝天大聲喝令船上的手下開始跳幫過去,和何光船上的人廝殺,一邊讓上鬥傳令,讓孟瘋子和馬梟帶船趕過來,夾擊何光的座船。
這時候那條何光麾下的趕繒船掉頭也跑了過來,試圖爲何光解圍,見到這條趕繒船試圖救援何光,馬梟立即掉頭迎住了這條趕繒,死命的帶着手下纏住了這條趕繒。
反正於孝天說過,這次儘可能要把何光帶來的船和手下多留下一些,倒不在乎燒燬兩條。
海狼這邊準備了充足的鯨油燃燒瓶,雙方只要一接近到觸手可及的距離,海狼的船上立即便會接二連三的朝着鯊魚幫的船上丟去一個個的燃燒瓶。
這些燃燒瓶雖然裝的鯨油不算多,可是貴在數量可觀,隨便砸中幾個,只要點燃就夠船上鯊魚幫的人忙活一陣子了。
所以別看何光的手下數量上並不處於劣勢,可是卻被海狼搞得是雞飛狗跳,始終無法奪取主動權,幾乎每條船上都忙活的要死,哪兒還有功夫去救何光,這一下何光就倒了黴了。
海狼號勾掛住了何光的座船,雙方的人員立即都衝到船舷處開始了白刃戰,海狼們在於孝天的親自率領下,試圖奪舷跳到何光座船上,而何光的手下則拼命抵抗,並且同時想要斬斷兩船之間的聯繫,脫困逃離這裡。
孟瘋子得到了命令之後,看到馬梟去堵住了那條何光手下的趕繒船,於是不敢怠慢,帶着他的海豹號在海面上劃了一個圈子,繞到了何光座船的另一側,很快也貼上了何光的座船,配合着海狼號牢牢的將何光的船夾在了中間。
何光眼瞅不好,趕緊又命人到船舷另一側抵抗,到了這會兒,何光的腸子都快要悔青了,這會兒他早已看出來,於海狼對他來襲根本早有提防,留下個空島讓他先帶人攻打一陣子,然後趁機搶佔了上風頭,將他堵住。
今天看樣子,他攤上大事了,如果再不能脫困的話,他估摸着今天就要栽在這了,於是何光瘋了一般,趁着海豹號還沒有貼上來之前,也玩兒命的衝到船舷處,帶着手下拼了老命用刀斧猛砍勾掛住他船舷的那些繩鉤、鉤杆。
兩方在船舷處一通激戰,於孝天雖然帶人衝了幾次,但是都沒有能攻到對方船上,兩個手下還因爲動作過快,跳到對方的船上之後,迅速便被何光的手下斬殺在了他們的船上。
雖說他們也殺傷了幾個何光的手下,可是這時候因爲何光帶着手下發了瘋的反抗,兩船之間鉤掛的繩索最終還是被他們斬斷,剩下兩條繩索也被生生拉斷,使得何光的船脫離了他們的船舷。
於孝天氣的直跳腳,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帶人在此拋出幾個繩鉤到何光座船上,可是很快這幾條繩鉤也被他們砍斷。
眼瞅着何光的船脫離開海狼號距離越來越遠,於孝天這會兒也顧不上惦記奪取何光的這條船了。
“奶奶的,換燃燒瓶!給老子燒了它!”於孝天把單刀重重插在甲板上,一邊大聲疾呼,一邊彎腰打開了一箱燃燒瓶,取出了兩個燃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