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張虎即便是頭豬也很清楚,錢鬆對於他的威脅有多大,錢鬆作爲鯊魚幫的二當家,在他的幫衆之中威信頗高,甚至於可以說不弱於他的地位,他之所以當初要置錢鬆於死地,就是怕錢鬆有朝一日將他取而代之,可是現在錢鬆居然沒死,還出現在了這個節骨眼上。
如此一來,他很清楚這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錢鬆的出現鐵定會大大的打擊到他鯊魚幫部衆的士氣,特別是那些當初錢鬆和王宏的手下們,還有一部分受過錢鬆恩惠的部衆們,在看到錢鬆之後,肯定不會再替他賣命了。
所以眼下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給於孝天和錢鬆二人機會,最好是馬上便將他們二人幹掉,只要錢鬆一死,或者姓於的一死,對方這幫衆盜就會立即分崩離析,接下來他就可以一個一個的慢慢收拾他們了。
聽到了張虎的吼聲之後,張虎座船上的那些嘍囉們不敢怠慢,立即便開始朝着於孝天的海狼號發動了炮擊。
那條張虎坐下的福船上立即便騰起了一團團火光,冒出了一股股的硝煙,幾顆炮彈當即便呼嘯着砸向了距離他們不算遠的海狼號。
看到張虎惱羞成怒,連規矩都不顧了,悍然便發動了炮擊,於孝天立即大罵了一句:“娘了個叉的!這王八蛋這是狗急跳牆了!升帆轉舵,炮手呢?幹嘛呢?愣着有飯吃嗎?抄傢伙準備發炮!”
炮彈呼嘯着落在了海狼號的附近,在海面上激起了一團團的浪花,雖然雙方距離不遠,可是現如今張虎對手下疏於訓練,別看他們船堅炮利,可是這準頭卻很是不咋滴,打出的第一輪炮彈,僅有一顆打在了海狼號的舷側,在海狼號船體左側鑿出了一個窟窿,其餘的炮彈都散落在了海狼號的周邊,基本上沒給海狼號造成什麼殺傷。
海狼號的船帆隨着炮聲響起,呼啦啦飛速的開始升起,船隻在船帆受風之後,也頓時開始動了起來。
眼看着打出一輪炮,卻只有一發命中海狼號,張虎這會兒真是要被氣暈過去了,這時候雙方基本上處於停止狀態,他麾下的嘍囉們打一個這麼大的固定目標,居然命中率還如此之差,實在是讓人無語。
“你們他奶奶的都是幹什麼吃的?都是用屁\眼瞄的嗎?這麼近都打不着,要你們何用?給老子趕緊裝彈,再打不着的話,老子剁了你們餵魚!……傳令升帆,給老子滅了他們!”張虎跳着腳的衝到艉樓對着甲板的欄杆處對下面的嘍囉們破口大罵道。
嘍囉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屁也沒敢放一個,趕緊七手八腳的又開始裝填彈藥,並且奮力的扳動炮架,試圖瞄準一些。
坐在船舷處的錢鬆看着張虎的座船發了炮,閉起眼一臉的無奈搖了搖頭,他這會兒的心情很複雜,有心想要勸住張虎,可是張虎卻根本不聽他的勸告,還是悍然發炮,想要轟殺他和於孝天。
他很清楚今天於孝天給張虎挖了多大的一個坑,等着坑鯊魚幫,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無法繼續阻止張虎帶着整個鯊魚幫朝着深淵之中滑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之後,用力的撐起了身子,搖晃着走到了船舷處,抓着銅皮喇叭對着遠處的鯊魚幫的船隊大叫道:“弟兄們!聽錢某一句勸吧!莫要再跟着張虎爲虐了!還是速速回去吧!想要來投靠錢某的也行!張虎無德,不值得你們爲他效命!……”
一直身體很虛弱的錢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兒爆發出來了這麼大的力量,手扶着船舷,反反覆覆的對着海面上那些鯊魚幫的部衆們放聲高呼,不時的還劇烈的咳嗽着,直至於孝天上去,攙住了他,並且把他強行拉回到了船艙之中,派人按住他,強制他在艙中休息爲止。
雙方在看到張虎的座船開始發炮之後,都立即行動了起來,紛紛趕緊升帆行動了起來,作爲帥船的海狼號上也升起了全體出擊的令旗。
一條條各夥海盜的船隻紛紛趕了過來,匯合了於孝天的海狼號,朝着鯊魚幫的船隊衝去。
而鯊魚幫的船隊之中,大多數船隻也不甘示弱,看到張虎的座船發炮之後,也都立即升帆啓動,趕過來護住了張虎的座船開始攻向了衆盜的船隊。
但是情況和於孝天最初預料的基本相似,鯊魚幫的士氣這個時候已經遭到了巨大的打擊,其中兩條船甚至在聞令之後,連船帆都沒有升起來,倒是船上先亂了起來。
這兩條船上有大部分人乃是當初錢鬆抑或是王宏的手下,今天見到了錢鬆出現在於孝天的船上之後,他們都大爲興奮了起來,再也不想給張虎賣命了。
雖然這兩條船上有張虎抑或是何光的親信掌控,可是這個時候掌船的命令已經不好使喚了,任憑他們在船上大聲喝罵,可是那些錢鬆和王宏的舊部就是不肯聽命升帆,也不去抄傢伙準備幹活。
甚至於當那些張虎的手下抄刀去威逼他們就範的時候,有些人乾脆也抄起了傢伙,和他們對峙了起來,大聲吆喝着他們絕不再爲張虎效力,逼急了他們的話,他們就跟這些張虎的手下拼了。
以至於兩條船上的鯊魚幫部衆們自己就先大亂了起來,更不要談去跟着張虎和對面衆盜拼殺了。
張虎一邊指揮手下結陣衝上去,一邊也觀察自己這邊的情況,看到兩條船沒有升帆跟上,氣的他嘴脣都有點發青,跳腳大罵,可是也無可奈何。
就在雙方開始大打出手的時候,張虎扭頭突然間發現在他左手位置的老八馬峰的座船,這個時候從船上突然間拋下了兩具屍體,緊接着馬峰的船上便響起了炮聲,炮彈沒有打向對面的於孝天等衆盜的船,反倒是就近轟向了距離他最近的一條張虎手下的船。
這兩條船距離非常之近,相距不過只有十幾丈遠,幾乎就快伸手可及了,那條張虎手下的船猝不及防之下,被馬峰這通炮擊,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吃了大虧,船面上的嘍囉們幾乎被就近發射的炮子一掃而空,登時就倒下了一片。
搞得那條船上響起了一片驚呼怒罵的聲音,另外還充斥着刺耳的慘叫聲,那條張虎的船立即就原地開始打橫過來,主桅上的主帆立即被馬峰船上拋射過去的幾支火箭點燃,開始燃燒了起來。
而馬峰的座船一擊得手,也毫不留戀,馬上便轉舵駛離了鯊魚幫的船隊,朝着遠處駛去,以防張虎報復,或者被其他衆盜誤會,在他逃離鯊魚幫船隊的時候,桅杆上還主動升起了一塊白布。
張虎當看到此景之後,再一次被氣的語無倫次,當場抓狂了起來,站在船上破口大罵,甚至於開始胡亂下令,讓手下掉頭去圍攻馬峰,要把馬峰先給殺了。
幸好還有師爺跟着張虎,沒讓張虎做出這樣的事情,力勸張虎此時不宜先去找馬峰的麻煩,還是先應付對面這些衆盜關緊一些。
張虎現如今感到是衆叛親離,心情可謂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頭一陣陣的犯暈,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眼白充滿了血絲,手更是哆嗦的幾乎什麼都抓不住。
好歹他的手下們卻沒有糊塗,他這些掌船的手下們畢竟跟着鯊魚幫在海上縱橫多年,大小陣仗經歷無數,經驗可謂是十分豐富,雖然張虎這個時候被氣的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們卻沒有都失去理智,一旦動起手來,他們立即便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陣團,牢牢的圍在了張虎座船的旁邊。
雖然因爲錢鬆的出現,讓鯊魚幫內部出現了混亂情況,一下之間有三條船不再聽令,可是剩下的八條船卻很快便聚在了一起,朝着對面衆盜船隊衝了過去,船隊十分緊湊。
雖然鯊魚幫的船隻數量在這個時候已經落於下風,可是他們之中卻還有四條福船,其餘的船隻也都比較堅固,火炮數量也相對較多一些,所以整體質量上卻並不落於下風。
而於孝天這邊,眼下船隻數量佔據了優勢,但是因爲畢竟他們是小股海盜,家底都比較薄,所擁有的船隻也多爲輕小一些的鳥船或者趕繒,呼啦啦圍上來之後,加之指揮不能統一,名義上是聽於孝天的調度,可是實質上基本上還是各自爲戰,如此一來大大削弱了他們的實力。
雙方就此在塘嶼島南部海面上展開了一場廝殺,炮聲、叫罵聲、喊殺聲、慘叫聲匯成了一片,整個海面如同開鍋了一般。
張虎在雙方開打之後,情緒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強自忍住了頭暈目眩的感覺,開始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局面,當他看到自個這邊船隻數量處於劣勢之後,便調動麾下船隻保持密集的船陣,以防被衆盜分割,而他則令手下以船隻的優勢,對衆盜的船隊進行衝擊。
在鬥船力方面,很顯然衆盜這邊不佔便宜,鯊魚幫以三條福船打頭,其餘船隻策應,張虎的座船居中調動,對衆盜的船隊進攻。
結果開打不多久,一條衆盜的船便被鯊魚幫的一條福船攔腰撞上,結果這條鳥船當即便被撞的船體開裂,又被福船重重的壓下,轉眼之間這條鳥船便從中斷成了兩截。
這條運氣極差的鳥船是屬於劉一刀手下的船,劉一刀看罷之後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不管不顧的帶着另一條手下的船朝着鯊魚幫船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