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臉他們設下的所謂酒宴其實就是在村頭的一個稍大點的草棚下面,至於韭菜在於孝天眼中來看,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宴席,桌上不過只是幾盤海邊隨手可及的貝類和兩條鹹魚做成的菜餚,還都是水煮的,沒有多少油水,更沒有什麼蔬菜,只有一些可以在海邊採集的海菜,和一盤產自島上的野菜。
至於酒更算不上什麼好酒,屬於那種低度的自釀米酒,米肯定也不是好米,估計是用糙米和陳米釀製出來的,酒液渾濁,因爲條件所限,沒有經過過濾和蒸餾,喝到嘴裡面寡淡無味,連船上備的那種烈酒味道也不如,但是因爲烈酒不容易弄,船上有必要儲備一些以應不時之需,故此也只能喝這種島上衆人自釀的酒水。
但是可以看出來,即便是這樣的飯食,對於島上的人來說也已經十分奢侈了,不管是老的少的,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據案海吃大嚼,不時的推杯換盞,還不停的輪番給劉老六以及於孝天等人敬酒。
這種酒對於孝天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要知道他在舊時空的時候,酒量相當不錯,五十三度的白酒搞一斤問題也不大,喝啤酒更是可以一個人幹十瓶沒有一點問題。
黑頭回到村子之後,被馬臉罵了一頓,表面上認了錯,但是可以肯定這傢伙並不服氣,所以中午一開酒宴,黑頭便和幾個後生開始輪番上陣,矛頭直指於孝天,想要把於孝天灌醉,讓於孝天當衆出醜。
於孝天當然看得出他們的小伎倆,嘗過這劣等米酒之後心裡有了底,於是便放開了肚皮和他們較上了勁,他這種年紀的年輕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輕易服輸的,酒場上更是如此。
結果幾罈子馬臉他們好不容易儲備下來準備過節用的米酒,一個時辰下來之後,便被這幫年輕人喝了個七七八八,看得馬臉他們幾個老傢伙一個個都肉疼不已。
這幫後生雖然開始時候大多數因爲黑頭的原因對於孝天有點敵視,但是這酒一下肚之後,情況便立即好轉了許多。
於孝天仗着酒量大,來者不拒,跟這幫後生們輪番碰碗,豪爽的將酒灌入肚子之中,這種豪爽很對島上後生們的脾氣,令他們對於孝天好感倍增,加上於孝天在酒桌邊上也時不時的說一些趣聞,聽得這些後生們嘖嘖稱奇,很快便和於孝天稱兄道弟了起來。
倒是那個黑頭很有點意外,本來他是想要趁着喝酒的工夫,把於孝天灌醉,令他出醜,可是沒想到事情沒有按照他的計劃進行,於孝天非但沒有像他想的那樣,被迅速的灌醉,倒是他自己先喝了個頭重腳輕,這會兒他看着於孝天對島上的這幫後生們侃侃而談,所說之事大多都是他們這幫土包子聞所未聞的,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於孝天確確實實“見多識廣”不由得只能暗自感嘆。
眼看着島上的後生們被於孝天侃的各個都暈暈乎乎,滿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圍在於孝天身邊,黑頭想想今天於孝天落他的面子,心中越想越氣,於是搖晃着端着碗又給於孝天敬酒,非要和於孝天再幹一碗不可。
於孝天也不推辭,端起碗和他一碰,仰脖便灌了下去,這玩意兒恐怕連啤酒的度數都達不到,他喝起來跟喝涼水一般,一點也沒感到頭暈目眩。
黑頭也仰脖咕咚咚的灌了下去,擡起眼兩眼通紅的對於孝天說道:“姓於的,俺承認你酒量好,但是能喝不見得就是好漢!
六叔說你孤身退海賊,俺真是有點不相信,要說你肯定是練家子,剛好俺也練過幾天拳腳,今兒個藉着酒興,咱們倆不如過上幾招如何?你要是能把俺給放趴下的話,那麼打今兒往後,俺黑頭便聽你的!你有沒有種跟俺練練?”
聽到了黑頭的話之後,後生們頓時都興奮了起來,一個個藉着酒勁大聲叫好了起來,跟着起鬨要於孝天跟黑頭過幾招,見識見識於孝天的本事。
劉老六對於孝天有點不放心,但是也看出了黑頭這是在純心挑釁,有心勸住黑頭不要和於孝天動手,但是這島上是馬臉他們說了算,他不方便出面,於是便將目光投向了馬臉他們幾個老弟兄。
但是馬臉和趙麻子等人卻只當沒有看到劉老六求助的目光,反倒來了個作壁上觀,看着這羣后生們起鬨。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因爲劉老六上岸之後,把於孝天吹的神乎其神,他們也很想見識見識於孝天到底有多大本事,這種事他們不方便出面,但是剛好有黑頭這個二愣子存在,利用黑頭來試探試探於孝天的深淺,也正合他們的心意,所以幾個傢伙集體裝聾作啞,擺明了是想要跟着看熱鬧。
於孝天本來是沒打算上島之後這麼快便跟黑頭髮生衝突的,但是他不這麼想,不代表着黑頭會老實等着他,這纔剛見面,黑頭便主動開始挑釁。
而且島上的後生們還有老傢伙也都一副看熱鬧的架勢,跟着起鬨不已,這一下他就不好辦了,如果他退縮的話,那就等於告訴島上的人,劉老六是在吹牛,而且他也是個軟蛋,今後雖然憑着劉老六的面子,他可以留在島上,但是想要過好日子恐怕就不容易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瞭解黑頭的深淺,看黑頭生的比較壯,走起路虎虎生風,倒是有幾分練家子的架勢,萬一黑頭功夫不錯,他不是黑頭對手,被打翻的話,那麼這臉可就丟光了,今後肯定還是不好混。
雖然他有這些顧慮,可是看着黑頭滿臉挑釁的神色,不斷的強調他有種的話,就出去和他練練,周圍後生們也都不斷的起鬨,形勢所逼之下,已經由不得他退縮了。
劉旺倒是心腸不錯,在一旁說道:“黑頭哥,於大哥是客,你怎麼能跟他動手呢?還是不要比了,免得傷了和氣!”
黑頭不耐煩的擺手道:“旺子,你去一邊,這事兒你少管!俺黑頭的脾氣你知道,既然說出來了,這就跟吐地上的吐沫一樣,不能再舔、起來了!姓於的,你到底敢不敢?要是你不敢的話,直說便是,俺也不爲難你!”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於孝天再退縮了,這世上很多事情並不是可以按照個人意願發展的,雖然他並不願意和黑頭這麼快發生正面衝突,可是黑頭自從他上島之後,便始終對他表現的咄咄逼人,如果他不接下黑頭的挑戰的話,那麼這臉今後還朝哪兒放?俗話說得好,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士可殺不可辱,今天他只有接下這場挑戰了。
於孝天環視了一圈周圍諸人的臉,跟着他來到島上的韓顯和趙四二人,畏畏縮縮的在一旁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擔憂的神色,他們二人眼下的處境,已經使得他們的命運被牢牢的綁在了於孝天的身上,於孝天混得好,他們便日子好過一些,於孝天混的不好,那麼他們這兩個人今後天知道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
而劉老六和劉旺也都流露出了對於孝天的關心和擔憂,連劉通和胡成也表現的對於孝天很是有點擔心,唯有那個李矬子似乎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架勢,在一旁居然也跟着起鬨,讓於孝天心中暗暗的罵了一句。
至於島上的那些老少爺們,則各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年輕後生們更是不斷的跟着起鬨,其中幾個傢伙明顯傾向於黑頭,對於孝天大聲吆喝,激於孝天出手,等着看於孝天的笑話。
一掃之間,於孝天忽然間在門口看到一個身穿簡陋布裙的消瘦身影,劉老六的女兒二丫居然遠遠的也在看着他和黑頭,並且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擔心的神色。
於孝天暗自一笑,也猜不出二丫到底是在爲他擔心,還是在爲黑頭擔心,不過按理說有很大可能,是在爲黑頭擔心,畢竟二丫跟他於孝天今天剛剛見面,而且他還唐突的冒犯了二丫,估摸着這個小丫頭很可能也等着瞧他的笑話。
於孝天深吸一口氣,從桌邊站了起來,抱拳道:“在下已經說了,只是會點粗淺拳腳,但是今天既然黑頭兄弟一定要和我過幾招,那麼在下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今天就獻醜了!”說着便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於孝天從小就膽大包天,脾氣火爆,在大院裡面可謂是打架無數,屬於那種遇事不怕事的傢伙,加上他本來散打、拳擊、跆拳道都會上一些,自詡實戰經驗相當豐富,故此今天遇上黑頭挑釁,他也沒有太過緊張。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他的體能和身高還有速度乃至是抗打擊能力方面都佔着很大的便宜,只要黑頭不是什麼真正的武林高手,想要放倒他也並不容易,如果黑頭和船上死了的那個馬彪身手相仿的話,那麼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所以於孝天敢於應戰,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黑頭藉着酒勁,看到於孝天果真應戰,於是很是興奮,立即便走出了棚子,來到了棚子外面的開闊地上,伸手甩去了身上的破衣服,露出了他還算是比較結實的上身,大喝了一聲劈空打了幾拳,又踢了幾腳,活動了一下筋骨,便拉開了馬步對跟着他走出棚子的於孝天抱了抱拳,叫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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