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家莊本身,因爲顧家做私鹽買賣,家中十分有錢,所以當初就建的相當堅固,除了有一道堅固的寨牆之外,寨牆外面還挖出了壕溝,寨子各角還建有碉樓,擁有相當強的防禦力。
而且顧家莊之內,要經常儲存大量的私鹽,在莊子裡面,還建有很多庫房,顧家除了做私鹽買賣之外,還囤積了不少糧食,囤貨居奇大發橫財,甚至於還開挖有幾個大型的地牢,專門關押他手下從周邊府縣強擄來的民女使用,然後除了供他自己和手下糟蹋之外,玩兒膩了的女人,還會被他運到南直隸那邊,賣給妓院當妓女。
在這次他們拿下顧家莊的時候,從地牢之中,還起獲了幾十個年輕女子,這其中甚至有一些大戶人家的女子,也被顧家給綁了來。
經過甄選之後,幾個大戶人家的女子,都是小腳,海狼不要這樣的小腳女人,自然派人去聯絡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家人拿一筆錢,算是酬謝,把人給領回去。
至於剩下的那些年輕女子,於孝天也不大發善心,命人抽空安撫一下她們,調理一下她們的身體,待到他們身體恢復之後,便運到浮山所那邊,裝船運回臺灣島去,補充臺灣島上的女人數量。
這個顧家莊簡直就是給他們量身定做的一個兵站,充作兵站簡直再合適不過了,正好處於官道附近,而且擁有完善的防禦系統,擁有大量的住房,擁有各種庫房,還有地牢,比起臨時建築一座兵站,都要好上許多,更重要的是直接可以投入使用。
於是這座顧家莊,當即便被於孝天投入使用,成了於家軍在膠州一帶的一個重要兵站,處理了這裡的事情之後,於家軍隨即開始繼續開拔北上,朝着平度州方向行去。
平度州距離膠州大概有一百多裡的路程,於家軍從膠州出發,到平度,僅僅只走了三天時間,平均日行程大概也就是六十多裡。
六十多裡在後世不是多遠的距離,可是在明朝這個時代,卻已經着實不近了,許多農民一輩子都不見得能走到這麼遠之外的地方,而且這時代的道路交通質量只差,讓人難以想象。
就算是是官道,也沒有多寬,基本上只是簡單的用石碾在土地上碾壓一下,就成爲了道路,甚至連道路兩側都沒有排水溝,積年累月下來,極少有官府投資進行維護,常年車輛和行人在官道上走動,將官道碾壓的更低,一旦到了雨天,就泥濘不堪,或者乾脆變成了一條水溝。
在這樣的道路上行軍,而且軍隊之中還要有不少輜重車輛,就算是於家軍的輜重營用的是這時代相當好的四輪馬車,但是想要日行百里,也根本做不到,一天下來,走六十里已經是極限了,否則的話,騎兵步兵還有輜重車輛,就會脫節,導致首尾難顧。
這樣一支大軍大舉進發,想要隱秘前進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他們離開膠州城一天之後,便開始在隊伍前面和兩翼,出現了零星身份不明的騎手,遠遠的觀察於家軍的動靜。
當然於家軍的斥候和騎兵,一旦發現他們,便會立即前去驅逐或者追殺,但是這些零星的騎手往往不跟他們硬碰,立即撥馬就走,斥候進行戰場遮斷,變得很是困難。
索性於孝天也不要求斥候必須遮蔽大軍行蹤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朝着平度州行去。
而平度州在二月間,就被叛軍攻克,已經成了叛軍的控制區,進入平度州境內之後,道路兩側便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屍體。
這些屍體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的屍體,有些屍體已經因爲天氣漸漸轉暖,開始腐爛了,有些屍體則還比較新鮮,看上去應該被殺時間並不長,基本上都是刀槍傷,個別屍體無傷,像是被凍餓而死,可見叛軍在這段時間,把平度州的百姓禍害的着實不輕,殺了不少人。
空氣中已經開始可以聞到一股屍體腐臭的味道,於孝天當即命令官兵,沿途收殮這些屍體,就地挖坑就地掩埋,以免接下來天氣轉熱之後,屍體嚴重腐爛,造成疫病流行。
進入平度州境內之後,沿途遇上許多村莊,而這些村莊之中,有過半的村莊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火燒過的痕跡還猶然存在,這些村莊,都是被叛軍所破,村子裡面的百姓要麼被殺,要麼被強行裹挾而去,大部分人則棄家而逃,加入到了逃難的難民行列之中。
當然也有些村堡,建有堅固的寨牆,擁有較強的自保能力,並未被叛軍都盡數攻克,但是這些村堡之中的人們,也早已變成驚弓之鳥,見到有大軍開拔過來,便立即關閉寨門,警鑼齊鳴,寨牆上人影棟棟,做出了要防守的架勢。
於孝天派人過去這些村莊外面喊話,通報他們的身份,讓村民不必驚慌,得知這支大軍乃是朝廷調來平叛的官軍,村中之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卻依舊不肯開門出來迎接於家軍,最多也就是從村子裡面送出來少量的酒水和錢糧,僅多也就是送一口豬一頭羊,抑或是幾隻雞,算是勞軍之用。
於孝天也懶得跟他們多廢話,讓人打聽了一下叛軍的情況,便繼續朝着平度州開拔。
眼下駐守平度州的叛軍將領,是一個叫李復傑的叛將,此人據說是李九成以前的麾下親兵,乃是他收的一個義子,年紀不算大,大概也就是二三十歲的年紀,爲人兇殘嗜殺,麾下統御了大概兩千多叛軍,其中大部分是收降的一些散兵,主力大概有三四百人的東江軍舊部,駐守於平度州城中。
在於家軍進入平度州境內之後,這李復傑便得知了他們的消息,立即派出大概一千多叛軍出平度城,趕往了於家軍來的方向,擋住了於家軍前進的去路。
五月二十日,於家軍前導兵將,一個騎兵連遭遇到了叛軍攔截,雙方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衝突,於家軍騎兵連按照要求,沒有和他們進行死戰,接觸了一下,試探了試探對方的實力之後,在擊殺了幾十個叛軍之後,主動後撤,將軍情稟報給了於孝天。
於孝天下令大軍停駐,派出了一個步兵營前去擊潰這夥叛軍,並且令一個騎兵連跟隨過去,追擊被擊敗的叛軍。
這個營奉命之後,立即輕裝前進,快速的趕往了叛軍所在的位置,騎兵連緊隨他們側翼,保護他們的側翼,將其護送抵達叛軍陣前。
叛將列陣,試圖擋住於家軍的去路,雙方也沒有多廢話,當即便拉開架勢開打,叛軍怎麼都沒想到,於家軍居然如此能戰,而且火力居然如此兇猛,不等他們衝到於家軍的陣前,就聽到一通震人心魄,爆豆般密集的火銃聲。
叛軍當即便被打的屍橫遍地,一個照面過去,就全軍潰敗,丟下了二三百具屍體,朝着平度城方向奔逃了回去。
騎兵連奉命立即開始展開追擊,一直將其全部擊潰擊散,包括敵軍領兵的叛將,也被他們當場擊殺,把人頭剁了下來,送回到了軍前覆命。
這是於家軍入萊州地界之後,和叛軍發生的第一場正面作戰,當然是以於家軍全勝而告終,此戰一共擊殺叛軍五百七十餘人,生擒叛軍三百餘人,剩下的全部被於家軍的騎兵擊潰,根本沒有逃回平度城多少叛軍。
於孝天哈哈一笑,下令清理戰場,既然他現在是明軍,那麼就要按照明軍的方式幹活,將那些叛軍的人頭砍下來,用鹽或者石灰處理一下,裝上大車,將繳獲的器甲,也剝下來裝上大車,今後將會作爲驗功的證據使用,至於無頭屍體就地讓俘兵挖深坑掩埋起來,一天下來,戰場便被打掃的乾乾淨淨,要不是滿地殘留的血跡的話,誰都不敢相信,這裡居然剛剛發生了一場激戰,殺了數百人之多。
經過這次交鋒,於孝天心中更是有底了,叛軍雖然近期很囂張,幾乎戰無不勝,但是那也要看對上的是什麼對手了,碰上他的於家軍,這些叛軍根本也是戰五渣一級的,完全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所以於孝天這也就徹底放心了下來。
在眼下這種丘陵平原地帶作戰,除非叛軍來個幾萬人馬,可能會給他們造成一些壓力,如果同等數量的叛軍,在他於家軍面前,只有捱揍的份,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畢竟他的於家軍現在使用的武器裝備和戰術,都遠超過這個時代明軍太多,這仗想打敗都不容易。
在平度坐鎮的李復傑得知了敗逃回來的手下叛軍的稟報之後,嚇了一大跳,知道這次碰上硬茬子了,他沒有想到,這幫來自福建的官兵,居然還真能打,居然這麼厲害,他派去的一千多兵馬,居然一個照面,就被人家給滅了,於是他再也不敢派人出城去在野外攔擊於家軍了。
於是他趕緊吩咐手下緊閉了平度城門,一邊派人快馬加鞭趕往萊州城下,找孔有德報信求援,一邊整頓兵將,準備死守平度城,依靠較爲堅固的平度城的城牆,將這幫福建官軍阻擋在平度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