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給了馬度不小的權利,可以調動兵馬指揮司近萬的人馬,不過現在還不到用的時候。他只帶了幾十名檢校和幾百拱衛司的軍士,用些很“下作”的手段,輕輕鬆鬆就端了已經知曉的七八個據點。
這種手段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那些能讓人昏迷的草球,其實都是檢校在追剿白蓮教衆的時候繳獲的,覺得很好用便發揚光大。
大半個晚上的時間,在已經知曉的七八個教據點中總共抓了兩百多個人,這個數字一定會讓老朱抓狂,希望毛驤在城外能立點功勞,不然日子肯定會很難過。
自楊憲死後,檢校就被老朱劃到拱衛司,韓成和毛驤各掌握者一部分檢校權利,一個負責情報,一個專門負責剿殺白蓮餘孽,所以京中出現白蓮教只能怪在毛驤的頭上。
拱衛司的地牢就設在皇宮一個偏僻的角落,還沒有進門就聽見裡面鬼哭狼嚎的慘叫。
“韓成能不能別讓他們叫喚了,吵到皇上和娘娘休息就不好了,咦?皇上在呢,皇上還沒有休息,皇上應當保重龍體,這種事情就交給微臣和韓指揮。”
很意外在地牢裡面見到老朱,這樣的環境下,他竟然能悠閒自得的喝茶。老朱擡眼看看他,“朕已經起牀了,有幾個像你日上三竿才睡醒的!”看到馬度身後的軍士押着幾十個人進了地牢,他笑道:“玄重的差事辦得真是不錯,都是活口,還沒鬧出什麼動靜。”
“微臣不敢居功,是檢校的東西好使,都是韓指揮和毛僉事的功勞!”馬度很擔心老朱看上他讓他做鷹犬,這不是他想要的權利。
韓成走了過來,手中拿着幾張紙遞給老朱,老朱直接拍在桌子上,“不看了,說吧。”
韓成拱手回道:“根據微臣審訊所得,他們平時都是聽令一個錢豐的人,是碼頭上興隆貨棧的掌櫃。”在檢校的手下,就算是個鐵人也要得開口。
馬度往身後指了指,“正好,這個人剛剛的抓來,真沒想到這個人看着相貌平平,還是應天的大頭目。”
錢豐早就醒了過來,五花大綁,被幾個軍士押着,既不求饒也不喊冤,顯然是準備死抗到底了,作爲大頭目顯然也是有些骨氣的。
韓成冷笑一聲,“微臣帶他下去用刑,要不了半個時辰保證讓他開口。”
шωш▪ Tтkan▪ ¢ ○
馬度半時辰攔住他,“半個時辰天就亮了,就算他招了剩下的白蓮餘孽也跑了。”
老朱笑問道:“莫非你還有更好的手段?”
“微臣倒是知道一種刑罰,且容微臣試一下吧!”
沒有什麼比新鮮的刑罰更能刺激老朱的神經,他大感興趣,“好,玄重就試試吧。”
錢豐軀幹、四肢都被緊緊的固定在長凳上,甚至連頭髮也被打散了固定住,半點也動彈不得,馬度拿了幾張桑皮紙一張紙的浸在水盆裡,讓老朱和韓成看得滿頭霧水,幾個學生也牢門前探頭探腦的嘀咕。
馬度大聲的斥責道:“去外面等着,不然回了書院一定讓趙德勝打你們板子!”幾個學生聞言一縮脖子立刻跑了個沒影。
老朱打趣道:“你這先生當的也太不稱職,有好手段也不教給學生。”
馬度認真回道:“微臣有很多的有用的本事,只要他們想學微臣絕不藏私,但是絕對不會教給他們這種殘忍的刑罰,不然真的是枉爲人師。”他說着就把從盆裡揭了一張桑皮紙貼在錢豐的臉上。
這種刑法不是美國人發明的,有人說東廠最先使用的,也有人說是清朝纔有的,還有人說老朱發明的,反正他的污點很多,再被潑點髒水應該也不在乎。
在中國這種刑罰叫做“貼加官”,它還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叫“雨澆梅花”。再好聽的名字也無法掩飾它的殘忍,皮鞭炮烙鐵刷子讓人感受的是肉體疼痛,而它卻讓人感受是死亡的窒息和冰冷。
溼漉漉的桑皮紙從錢豐的臉上一張張的揭下來,他像是險些溺斃的生還者,大口的喘着粗氣,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臉色煞白、兩眼發直、神情呆滯似乎真的死裡逃生一般。
“說吧,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不然下次就不會有人給你把紙揭下來了。”
原本神情有些渙散的錢豐,突然打了個激靈,“我說,我什麼都說!”
老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馬度一本正經的跟他說這是一種很殘忍的刑罰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好笑。幾張紙糊在臉上怎麼會是一種刑罰?他甚至以爲小舅子跟着書院的那些老儒學的迂腐了。
看着錢豐的驚恐的模樣,老朱心道:“沒想到這種用紙糊臉的刑罰竟能讓人輕易的嚇破膽,看來真的是一種可怕的刑罰。”
韓成則是把馬度做的每一步都仔細的看在眼裡,他這個半路出家的檢校頭子又學了一招。
錢豐招得很痛快,竹筒倒豆子似得將白蓮教在應天的情況說了清楚,人員、據點都說的十分詳細。每交代一出來一個據點,韓成便立刻吩咐人馬去查處。
當錢豐說到他們那個計劃的時候,衆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老朱憤怒的拍着桌子,罵道:“你們真是打的好算盤,朕的子民會跟你們一起造反纔怪。”
錢豐怕馬度的刑罰,卻不怕老朱,嘿嘿的笑道:“如何不會,太平那邊的挖礦的都是囚徒俘虜,他們每天都活在地獄裡,爲什麼不造反!鳳陽工地的情況可比應天差遠了,官吏剋扣口糧虐待民夫,你的老臉算是丟到老家了,更何況……更何況還你的好侄子幫襯,他可是下一個明王的好人選哪!”
馬度聞言只覺得後背一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朱文正死定了!這個該死的錢豐,把應天的事情好好交代不就完了嗎,到時候給你一個痛快,爲什麼要讓老子知道這樣的辛秘,真的很想捂住耳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老朱卻不發火了,卻桀桀的笑了起來,聲音猶如夜梟一樣,地牢裡淒厲的慘叫都要比他的笑聲悅耳。
馬度嚥了口吐沫,“皇上別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他說的沒錯,白蓮餘孽還真是不簡單,文正真的是最好的人選,真的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老朱面色平靜,說得也平淡,可馬度隱隱的看見他漆黑的眼眸,卻閃着一抹攝人心魄的血光,他開始魔化了……
暗虎子我收到你的要求了,本來想今天安排的,沒有好角色,我已經想好了,給你安排一個好少年的角色,不過時間可能要推後一點,大概是文中三四年後的時間,還有大家說的這個露馬腳的事情,作者打上兩字的時候,念頭閃了一下,覺得無妨。只是沒想到又那麼多的讀者知道這個典故,字醜以後會更加謹慎的謝謝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