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度指了指停靠在岸邊的船,“我的兄弟你應該沒有虧待吧。”
“本宮說話算話,在我們的交易沒有完成或者你的謊言沒有戳破之前,自會按照約定行事,他們的飲食供應不會短缺。”
“那就好,在下也是信得過公主的。”
“信得過你還問!”張敏珠冷哼一聲,端着飯碗轉身離去。
侍從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把張敏珠的閨房打理乾淨,到了晚上已經能住人了,難得她有點良心給馬度也收拾了一間,就在張敏珠的隔壁,不過只有一張靠牆的破牀。
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只能早早熄燈睡覺。這牀真的很破,稍一動彈就吱吱嘎嘎的作響,馬度在牀上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
嘭嘭,木板牆突然響起微弱的兩聲輕響,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你睡着了嗎?”
“嗯,睡着了。”馬度輕聲的回道。
“睡着了還能說話?”
“夢話。”
隔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張敏珠道:“你知道嗎?今天我很高興。”
“沒看出來,今天都已經拿槍對着我好幾回了,不敢想象你發火是個什麼樣子。”
張敏珠把馬度的話直接過濾掉,“因爲我的身世,我娘這一輩子受了太多的委屈,甚至有一段時間連父王都懷疑我不是親生的,劉王妃也常常以此來打壓她。我常常見她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抹眼淚,可我卻什麼都幫不了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哭,最後她只能用一死來證明對父王的忠貞。”
馬度很想說張敏珠的娘太糊塗,爲了一個不信任自己連名分都不給的臭男人不值得,但是又擔心對面有彈頭穿過木板飛過來,只好道:“令堂的忠貞剛烈讓在下佩服。”
“今天你說的那個遺傳過敏什麼的,不是胡謅亂扯的吧。”
“當然不是,我這話可都是有根據的,生活中有很多的這樣的例子以你的聰慧應該不難發現。”
“嗯,若是父王在天之靈能知道就好了。”
馬度敲敲牆板,“你在打什麼主意,該不會把我拉到張吳王墳前燒了吧。”
“呵呵……”隔壁響起輕微的笑聲,張敏珠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如果讓我發現你在拿弟弟的事情騙我,我保不準就會就真的把你燒了。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不要再說話打攪我睡覺了。”
“明明是你先說的好不好,這還講不講理了。”
隔壁久久沒有回話,馬度只好矇頭大睡,難得起了一個大早,可總有人比他更早,張敏珠已經坐在石桌上面吃粥了。
不得不說她吃飯的樣子很是賞心悅目,應該是被人刻意調教過的,她的公主情結很重,越是沒有的就越想得到。
馬度大咧咧坐在她的對面,對她的侍女吩咐道:“快去給本侯盛一碗粥過來!”
張敏珠把調羹扣在碗上,“給他一碗生米讓他自己去做。”
“你這人好沒良心,昨天我可是幫你解了個心結,不要你的報酬,一碗粥你總不能給吧。”馬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搶過她的碗,拿着調羹就稀里呼嚕的往嘴裡刨。
“你竟然搶我的飯,還用我的調羹……真是無恥!”張敏珠手指馬度怒目而視,許是太激動,雙頰還升起一團淡淡的紅暈。
她的侍女則是抽劍指向馬度,隨時要將他捅個通透,“諸位別激動,我不吃了還不成嗎,還給你!”說着把剩下的小半碗粥遞給張敏珠。
“起了牀不淨口也不洗臉,沾了你的臭口水我纔不吃。”張敏珠嫌棄的撇撇嘴,“再給本宮盛一碗來。”
“嘿嘿,我不嫌棄您的口水臭,就不客氣了!”馬度繼續往嘴裡刨飯,突然瞥見海上有兩艘大船朝這邊駛過來,便道:“有船過來了!”
張敏珠點點頭,“那都是我的屬下,他們還是找過來了。他們都是一些粗人,不懂得規矩禮儀,你當俘虜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真的到頭了?”
“嗯,到頭了!”
馬度把碗往前一推,“那就趁着他們還沒有到,就再給我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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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把他交給俺,俺這就把他砍了祭奠王爺!”劉通舉着刀子,雙眼通紅惡狠狠的瞪着馬度,要不是張敏珠舉着舉着雙手攔着,馬度已經被他大卸八塊。
“劉將軍請你冷靜,聽本宮把話說完!”
“他可是王爺的害死王爺的兇手,還有什麼好說的,公主您快躲開,讓俺把他先砍了!”劉通舉着刀一步步的逼近。
張敏珠突然暴喝一聲,“大膽劉通,你還有沒有一點上下尊卑,你是要以下犯上嗎,還不把刀放下。”
“公主!哎!”劉通惱火的把刀插扔到地上,單膝施禮道:“屬下對王爺、公主一片忠心,絕無忤逆犯上之意,只是仇敵當前讓屬下如何能忍。”
張敏珠不顧男女之別親自把他扶了起來,“將軍之恨難道還能比過本宮,本宮留馬賊到現在,實在是有苦衷,且聽我把話說完。”
她當下就把留着馬度交換兩個弟弟的事情詳細的給劉通說了,劉通聞言也是吃了一驚,“公主說兩位公子還活着?”
張敏珠一指馬度,“據他所言,本宮的兩位幼弟都還活着,而且在他的手裡。”
陳二海道:“公主別不是被這狗賊花言巧語的給騙了。”
“二海舅舅以爲我是那麼好哄的,他說的倒有幾分可信。最遲八天之後就知道他所言虛實,若是假的再把他凌遲分屍也不晚,若是真的那父王香火可以保全那纔是天大的幸事!”
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比香火傳承更加重要事情,這個理由很強大,讓人無法拒絕甚至表示異議,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說,把馬度砍了就讓張士誠斷子絕孫。
劉通惡狠狠的瞪了馬度一眼,“既然如此,俺劉通就沒啥好說的,一切全憑公主做主。”
“敏珠多謝將軍成全!”劉通如此痛快的表態,反倒是讓張敏珠有些意外。
“公主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若有少主在位軍心才能安穩,屬下也是樂見的。”劉通又指向馬度,“不過這人的俘虜當得也太自在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