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袁嘯正拿着盧象升遞過來的書信,眉頭緊皺。
“劍歌,現在看來,閣老的仙逝對孫登峰等人的打擊太大了,竟然嚴重到了如此地步,只怕,僅僅憑着定國他們,難以頂住李自成接下來的進攻啊……”
盧象升嘆息道。
袁嘯將書信輕輕放在了書案上,答道:“建鬥兄,看來這一次,還得要我親自出馬了,定國還是太年輕了……”
“事不宜遲,明天你就出發,直奔彰德府,只有你親自坐鎮,我才能夠放下心來。”
盧象升答道。
袁嘯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時候,絕對不是自己出京的好時候,但是,自己不出京,難道讓盧象升去前敵?名義上盧象升纔是現在當朝的首輔,首輔,那是必須坐鎮京城的!
袁嘯淡淡答道:“立即草擬奏章,請皇上下旨吧,還有協調工部,調動一批物資,隨我一同前往彰德府,仗打了這麼久,前方的彈藥用的估計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袁嘯就帶着一支騎兵,向着彰德府進發,再次馳援彰德。
衛輝府,李自成這幾天全力籌備着自己建國登基的慶典,從揭竿而起,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八年了,終於到了修成正果的時候。
牛金星進言,建立大順國,建元永昌,鑄銅幣。
在文武的擁戴之下,李自成登上了夢寐以求的寶座。
登上寶座之後,李自成首相冊封大謀士牛金星爲天佑殿大學士、平章軍國政事,善於察言觀色,溜鬚拍馬的牛金星,終於登上了丞相的寶座;緊接着李自成封宋獻策爲軍師,李巖爲副軍師,設六政府,統攝六部事務,每部尚書一人,侍郎兩人;軍務上,權將軍劉宗敏爲汝候,制將軍田見秀爲澤侯;谷英封爲薊候、李過爲亳候;劉芳亮爲磁候、張鼐爲義候、袁宗第爲綿候、劉國昌爲淮候,制將軍以下封伯子等爵位,文武諸官盡皆封賞;
不過,李自成封官可不是什麼任人唯賢,在他這裡,資歷高的排在前面,實力強的排在前面,能拍馬屁的排在前面,所謂的親信排在前面,牛金星做了首輔丞相,劉宗敏成了武將之首,真正有遠見的諸如李巖這樣的,反而被排斥在了核心之外。
不是李自成不欣賞李巖的才能,只是倒黴的李巖,一來加入闖軍太晚,剛剛不過兩三年時間,資歷上卻是遠不如劉宗敏等人;二來李巖也不想牛金星那樣沒事就溜鬚拍馬,沒事就唱讚歌;三來,李巖在闖軍之中也沒有自己的圈子跟嫡系,雖然地位超然,卻也無法產生巨大的影響力,結果李自成將同時加入闖軍的牛金星封了丞相,劉宗敏成了權將軍汝候,李巖反而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副軍師。
得到了高官侯爵的人自然是興奮無比,山呼萬歲,李巖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加入闖軍也不是爲了做官,只要能夠幫助闖王成就大業就可以了。
但是,李巖忘記了,一旦建國改元,那就不一樣了,李自成不是那個隨意就可以見到的奉天倡義大元帥闖王了,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個副軍師,想要見皇帝,除了受召見之外,不可能隨時都可以見到的,兩個人之間,自然是產生了距離,李巖的有再多的良謀,也無法實現了。
完成了建國改元的事務,李自成再次興兵,向着彰德府逼迫了上來。
這一次,李自成依然是御駕親征,帶着宋獻策與李巖,將牛金星放在後面主持政務,劉宗敏、劉芳亮、李過、袁宗第等軍中猛將全部隨行,兵力達到了二十五萬人,直撲彰德,李自成下定了決心就是要一鼓作氣,在彰德府再次擊敗明軍主力,不管是天雄軍,還是長江水師的步兵,全部將其圍殲在彰德一帶,進而掃平闖軍吞併天下的所有障礙!
此時的彰德府,新軍、天雄軍再加上長江水師步兵,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方纔八萬人而已,不過闖賊的三分之一,最要命的是,現在僅僅有一個盧定國在統率三軍,盧定國也不過方纔二十歲,至於孫登峰,孫昌浩等軍中重將,如今卻是都已經因爲孫承宗的去世,無心大戰了。
面對着即將到來的二十多萬闖賊大軍,盧定國現在心裡半點底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不要以爲原來長江水師沒來之前,他還堅持了一個月,那也就是這一個月而已,而且剛剛開始的時候,兵力差距並沒有那麼懸殊,只是後來,李自成方纔率領着主力圍攏了上來,這次不一樣了!
而且,到了長江水師到來之前,盧定國已經是達到了頂點,再也支撐不住了,如果沒有長江水師的步騎到來,不出三天,彰德府就會淪陷,畢竟彰德府不是什麼堅城,更談不上什麼固若金湯。
“登峰大哥,昌浩大哥,你們兩個人倒是給我說句話啊,現在長江水師步騎方纔是大戰的主力,你們兩個還是這麼無精打采的,咱們接下來可是怎麼辦?沒有你們兩個,我怎麼指揮的了長江水師的兵力?”
盧定國看着眼前的孫登峰與孫昌浩,心裡哭笑不得,這些天來,兩個人除了喝酒就是嚎哭,什麼事情都不管了,哪怕是長江水師再厲害,沒有兩位主將撐着,用不了多久,這士氣也會跌落下來,可是這兩個人就是聽不進自己的話,可是怎麼辦?
孫登峰與孫昌浩依舊是一言不發,只顧着喝悶酒,身邊的酒罈子都已經空了!
“兩位大哥!”
盧定國終於吼了出來,不過吼歸吼,兩個人誰也沒有那盧定國當回事,當初盧定國的功夫可是兩個人手把手教出來的,如何能夠鎮得住這兩個悍將?
正在盧定國焦急的時候,營外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戰馬嘶鳴聲!
“督師大人,督師大人!恭迎督師大人!”
不管是天雄軍還是長江水師的人,能夠讓他們都如此恭敬的,不是盧象升,那就是袁嘯了!
盧定國大喜過望,難道、是師父他老人家親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