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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嚴峻的戰爭氣氛中,崇禎十七年悄然來臨了。
所有的新年慶典和常規節目都消失了,劉宗敏還在向北挺近。而周虎臣父子和一衆將領,大家匯聚在祁縣的一個軍營大帳中看着軍事地圖,衆人顯得愁眉不展。
“平遙到祁縣、文水的地理位置太平坦,敵人的大軍很容易就會展開,敵軍人數衆多,對我軍極是不利,這防禦很有難度。”簡忱指着地圖首先開口了。
“這已經是左近最狹窄的地區,還有幾條河流可以阻擋一下流賊。若...那只有退守太原了,可是這太原周邊.....”
周遇吉看着地圖直搖頭,這太原府附近的地理同樣不樂觀,正面的防守區域橫向太廣闊了。而敵軍人多勢衆,正面迎擊的難度太大,可一旦退守太原府城,很快就會被圍。一旦被圍住,突破出去都很難,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一直在一旁的周虎臣一陣頭痛不止,這個防守太難了。硬碰硬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說白了,戰勝李自成根本就不是問題,這要策略不出錯誤就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不願意損失人手。周遇吉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支軍隊到底有多麼強大,他對於這支軍隊的看法是很強,就是很強而已,周遇吉其實還停留在他固有的那種老思維之中。在周遇吉的想象中,戰鬥還是需要騎兵和步卒的近身搏殺,至於火器,就是再先進和精良,那也只是輔助罷了。周遇吉無論如何也意識不到,自己手下這五萬軍隊其實是一支足以縱橫天下的力量。
可是,不進行一次戰鬥,這個便宜老爸肯定不會答應。
看到簡忱不斷向他使眼色,舒展開眉頭,周虎臣決定了。
“父親,小虎願意帶隊和這些流賊來一次對戰,把火炮和火銃手組成一個陣線,用騎兵掩護,實在是不成,我就退守太原府城內。”
周遇吉陷入思考,隨後點點頭。
高壁嶺前。
除了無數縱橫七豎八在黃土地上的己方士兵屍體,已經沒有了敵人。見慣了生死,這沒有什麼,劉宗敏小心的率軍越過高壁嶺,而進入靈石縣後,竟也沒有發現哪怕一個敵人,讓劉宗敏感覺非常奇怪,不是周遇吉的軍隊嗎?敵人不是很強嗎?怎麼沒人防禦?
官吏逃跑一空,富裕的大戶人家沒剩下幾家,剩下的只是那些貧窮的百姓,這就是周虎臣給劉宗敏留下的靈石縣。
物資並不缺乏,甚至前所未有的充足,劉宗敏已經在平陽收穫頗豐,現在,這小小的靈石縣城他也不在意了。在靈石縣稍稍休整,劉宗敏的二十萬大軍兵出靈石。
一天時間的前進,無論劉宗敏派出的斥候怎麼縱馬尋找,竟然還是沒有發現哪怕一個敵人,就這樣一直進入了介休。
現在,劉宗敏懷疑,郝搖旗是不是真的騙了自己,可是...那些己方士兵的屍體......
介休和靈石縣一樣,收穫寥寥,劉宗敏開始感覺鬱悶。第二曰一大早,斥候來報,前面二十里還是沒有一個敵人。
地勢平坦,既然沒人防守,劉宗敏也就不客氣了,他迅速進入汾州境內並佔領了孝義和汾州城。隨後,劉宗敏親自帶隊佔據了平遙。當然,這次仍舊是收穫寥寥無幾,讓他繼續在鬱悶。
距離太原府越來越近了,還有不到兩百里,前面就是祁縣。劉宗敏很小心,這次沒有急於前進,而是讓大軍進行休整,還派出了大量斥候去祁縣附近打探。
祁縣這個地方地勢由東南漸向西北傾斜,是由從山地、丘陵逐漸過渡到平原,祁縣的西側則是文水,文水西依呂梁山,東臨汾河水,地勢相對平坦。
就在距離祁縣很遠的一個大土丘之上,十來名身穿褐色衣服的斥候趴在土丘上,一名斥候拿着一個圓筒正在向南觀望。
視野中出現了十幾名身穿淡藍色棉服的大順軍斥候,拿開眼前的千里鏡,這名明軍斥候顯然是一個首領,他輕蔑的笑着道:“還有不到三裡,來吧,準備幹掉他們!”
斥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職業,雖然待遇不錯,可一旦出來,隨時會有生命的危險。
當大順軍的十幾幾名斥候靠近這個土丘,他們很好的驗證了這個說法。
兩軍作戰,斥候先行,這是常理。而作戰雙方斥候之間的纏鬥也是一種炫耀己方軍威與個人勇武的舞臺,是一種戰前遊戲,戰勝方可以獲得榮譽,士兵可以炫耀自己的勇武。
可惜,周虎臣的這些手下斥候太不講究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這種榮譽感。在大順軍的斥候距離土丘幾十步的時候,這些明軍斥候突然驅馬殺出。
殺出來可以,就算偷襲也總要短兵相接吧!
這些大順軍士兵又想錯了,這些無恥的明軍斥候很好的執行了周少帥的命令,在他們的理念中,顯然被殺死的敵人才是最沒有危險的。
命令和習慣執行的絕對徹底,這些無恥的明軍斥候一邊縱馬而上,一邊掏出一隻短火銃。
距離如此之近,大順軍斥候的戰馬還沒有跑起來,不要說作戰和掉頭。隨着一陣火銃聲,還在馬上的大順軍士兵僅僅剩下四五個人,而這剩下的這四五人更慘,十來名明軍斥候一擁而上——世界清淨了。
每支軍隊的斥候都是前後有序,一旦前面的斥候被殺,後面的斥候自然會看到。大順軍的後續斥候眼睜睜看着自己前方的戰友就這樣被斬殺一盡。
劉宗敏派出的斥候很多,這些斥候可不是簡單的那些農民,而是久經戰場的老兵,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殺,豈能坐視。大順軍的斥候們就這樣開始向這個方向彙集,可讓他們驚訝的是,這些明軍探馬竟然沒有逃跑,而是在原地在幹着什麼。
難道還敢和更多的人來一次遊戲?這些明軍已經破壞了慣有的遊戲規則,劉宗敏這些斥候毫不猶豫的決定了,堅決向這些可敬的明軍學習——一擁而上。
斥候其實也是彪悍和能力的代名詞,劉宗敏的這些斥候也不例外,在蜂擁而上的同時,這些彪悍的斥候已經摘下了弓箭。
縱馬馳射其實就是那麼回事,精準度和威脅姓自然不能和步下相提並論。但劉宗敏派出的斥候人多,而且,這些斥候都精於馳射。你不守規矩,還使用火銃,那我就用弓箭,然後羣毆,這天經地義。
斥候都是輕騎兵,這些明軍不傻,被弓箭射到肯定會受傷,甚至落馬,因此,這些明軍探馬沒有猶豫,他們開始逃跑。
明軍的戰馬啓動較晚,速度明顯沒有起來時,身後的敵人卻如風般越來越近。
邊縱馬飛奔,明軍士兵扭過身對身後的大順軍斥候掏出了火銃。這些大順軍斥候有些不理解,這在馬上飛馳,火銃怎麼點燃,火繩肯定要滅,而且,這短銃的射程和威力誰都知道不怎麼樣。
很快,那些最勇猛的大順軍斥候用生命明白了,自己的那些戰友到底是怎麼被幹掉了。
這火銃根本就不是什麼三眼銃,可能也不需要什麼火繩,而且...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