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瑤又是看一眼秦厲,見秦厲一身灰塵,渾身溼透,本來一張很是俊朗秀氣的臉髒的不成樣子,此時的秦厲儼然成了一個叫花子。
蔣瑤不禁心下震動,更是感動不已,沉聲道,“厲這是的什麼話?你一個教諭都有爲國爲民之心,想剿滅江都白蓮教爲百姓奪下私鹽,我堂堂知府焉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不過,唉!本官也是爲難那。那十幾船私鹽必定會有衆多白蓮教徒護衛。又是在運河之上,那些白蓮教徒此時已成驚弓之鳥,勢必會誓死抵抗,單是靠揚州府衙的幾十個差役斷然不會攔下的。
本官雖是知府,可手中無兵啊。你知道我大明實行的衛所兵制,兵馬直屬於兵部調遣。現在去朝廷請命派兵,顯然時間來不及了。”
不得不蔣瑤的十分在理,秦厲之所以來尋蔣瑤幫助,也是出於無人可用的原因。
秦厲微微一怔,喪氣道,“如此來知府大人也是沒有辦法,無能爲力了?”
蔣瑤輕聲道,“辦法也不是一兒沒有,在揚州府外有一個千戶衛所,那千戶叫李承勳。來本官和李承勳關係不錯,去求他幫忙想來他斷不會拒絕。可巧的是這幾日李承勳身體有恙,連牀都下不了了,如何帶兵啊?
你知道本官是個文人,帶不得兵。千戶所有兵丁千餘,但是無帶兵之將,如何去清剿那羣惡賊?”
蔣瑤一副愁眉苦臉之態。
秦厲一聽樂了,“就這呀,你咋不早呢?沒人帶兵,不是還有我嗎?我來帶兵!”秦厲到最後,一挺胸膛。臉上是神采飛揚。
“你……”蔣瑤睜大眼睛,一臉驚訝的看着秦厲,臉上露出猶疑之色。
“怎麼?莫非知府大人不相信我秦厲?”
“這……”蔣瑤欲言又止。來他現在知道了秦厲是大明少有的少年才俊,聰明伶俐,而且腦袋裡淨是些新奇古怪而又非常先進的東西。不過起來帶兵,蔣瑤還是不得不慎重考慮。
要知道到底秦4◆4◆4◆4◆,△m厲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一個少年怎麼會通兵法,懂得領兵之道呢?
忽又想起秦厲以一人之力惡鬥百餘名白蓮教徒,揚威江都。秦厲帶給了他太多的想不到。蔣瑤又是看秦厲一臉鄭重,毫無玩笑託大之意。他不禁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好!本官相信你,就由你來帶兵。”
秦厲心下歡喜。
來穿越大明,總想能有一天領兵帶將征戰沙場,一展胸中豪氣。雖然這次領兵不會太多,但怎麼也過一把癮不是?
兩人商議定下。事不宜遲,蔣瑤匆匆坐上官轎,秦厲則騎着健馬,領上十來名差役,趕往揚州府千戶所。
千戶所位於揚州城外,出了揚州西城門行不到三裡,便是一座闊大的村莊。此處便是千戶所的駐地。
大明實行衛所兵制,皇帝獨攬軍事大權。在全國要地分設衛所,軍丁世代相襲。給養依賴屯田。千戶所的軍丁們平時除了訓練,便是像百姓們一樣耕種田地。
來大明發展到了正德年間,大部分千戶所的土地早已全部歸於千戶所有,千戶成了徹底的地主。那些軍丁則成了地主的佃戶,種田所得要繳納很大一部分給千戶,所以軍丁們的生活處在極爲貧苦的邊緣。
好在揚州這位李承勳千戶爲人還算不錯。心地還算善良,不是那麼黑的要命。這所千戶裡的軍丁生活還過得去。生活上過的去,平時的操練便也很是用心,他們的戰鬥力還算不弱。
蔣瑤和千戶李承勳見過面,明借兵之事。來蔣瑤和李承勳的關係真是不錯。李承勳毫不猶豫,很是爽朗的答應下來。
他立刻着人召集所有軍丁在校場集合,李承勳因有病在身不能出屋,便讓蔣瑤和秦厲兩人去校場親自挑選軍丁。
在來時的路上秦厲便想好了,圍剿江都白蓮教徒奪下私鹽,至少需要三百軍丁。這三百軍丁自然要身強體壯,作戰勇猛,最好還要精通水性。畢竟這次圍剿在水上作戰必不可少。
軍丁們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齊刷刷在校場內集合完畢。蔣瑤和秦厲登上指揮台。蔣瑤倒是沒什麼,一臉平靜,畢竟年齡大了,經多見廣,少了年輕人的激情。
秦厲則不同了,無論是後世還是今生,都沒見過如此壯大的場面。一千多名軍丁穿戴的還算整齊,手裡拿着兵器,在烈日的照射下閃爍着光輝。秦厲的熱血一下子就沸騰起來。
秦厲微微眯起眼睛,朝蔣瑤微微示意。而後鎮定心神,一臉嚴肅,用最大的嗓門高聲道,“我是江都縣學教諭秦厲,今日是來挑選軍丁的。但凡是被選中的由我全部帶走,由我率領你們去做一件大事。”
秦厲剛剛開始喊話,底下的千餘名軍丁便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本來很嚴肅沉寂的校場霎時亂哄哄起來。他們不時的看看秦厲,臉上除了納悶,便是充滿了不屑。
也難怪了,秦厲雖個頭不算矮了,但這具軀殼才只有十六歲,看起來就不是那麼成熟。再有,他此時一臉骯髒像是叫花子似的。
那些軍丁們從年齡上都要比秦厲大,從氣勢和威嚴上也要比秦厲強。他們怎麼會把秦厲放在眼裡,怎麼會聽秦厲在臺上人模人樣的瞎吼吼?
“你是幹什麼的,你一個崽子有什麼本事讓我們聽從你的命令?”臺下有些魁梧的軍丁乾脆大聲叫嚷道。
蔣瑤看此情景,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瞥了一眼秦厲,暗道,“唉!來厲還是太年輕吶!”
秦厲一時有些窘迫,臉上微微泛紅,但旋即便鎮靜下來。他挺了挺胸膛,一臉傲然,嘴角微微揚起,高聲道,“既是大家對我秦厲不服氣,那我請問你們當中有誰膽敢和我當場比武較技呢?”
“嘿嘿!你個崽子還真實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你,樣兒,老子就是一隻手也能打的你滿地找牙呀。”話的是站在隊伍最前面,一個身高兩米,滿臉虯髯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