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冰已有兩個月身孕,她對腹中的胎兒看的比她自身還要重要。要知道,這可是她的驕傲,她回到京城後大可以在林嫣兒和楊綺夢跟前擡起頭了。況且,因爲有這樣一個頭腦聰明,無所不能的相公,慕容冰想來自己腹中的胎兒出生後,一定也會像秦厲一樣,成爲一個很優秀的人。
雖然只有兩個月身孕了,但她卻是處處小心。本來之前還是願意跟隨着秦厲四處跑的,可現在她一直窩在府衙後宅,可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養胎了。
今日剛剛得到相公回來的消息,她緩緩移動着腳步來到後堂,恰巧的是聽到了那驕橫女人的聲音。
聲音太熟悉了,慕容冰立刻興奮不已,欣喜異常,她快跑出門去。渾然忘了她是個有身孕的人,忘了她那寶貝的胎兒。
秦厲仍然是坐在太師椅上,剛纔的聲音也是讓他一愣。咋的?這是哪家的女人,幹啥跑到我府衙來了?還直呼我秦厲的姓名,要知道我是河間知府吶,不稱呼我一聲大人也就算了,但咋說也要叫上一聲老大呀。
不過吶,這聲音聽起來好像還蠻耳熟的。會是誰呢?
“冰兒,你可要慢點兒吶!小心肚子裡的孩子!”秦厲今年雖然只有十七歲,但過不了多久也就要當爹了,他對慕容冰腹中的孩子看的也是非常重。
慕容冰那樣的欣喜,秦厲這才站起身,緊緊跟在了慕容冰身後。
出了後堂,一眼便看見府衙後院門口站着兩個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面孔黑黑的男人婆,我的天吶!地道的男人婆,那兇巴巴的模樣幾乎看不出有女人的半點兒跡象。但她分明是一個女人。
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孩子,孩子大約有一歲左右的樣子。因爲現在是四月裡的天氣了,陽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氣溫適中。那孩子只是穿着一件單薄的黑衣。
乖乖隆地咚!有其母必有其子。那男孩也是黑黑的,渾然像是煤堆裡爬出來的一樣。
哎呦!這不是黑姑嗎?慕容冰的貼身丫鬟,也難怪慕容冰聽了那聲音,立刻便跑出來了。
黑姑來了,那李時珍還會遠嗎?要知道,李時珍可是名副其實的妻管嚴吶。他堂堂一代神醫,卻是對這黑黑的男人婆一見鍾情,而且又怕的要命。
想來定然是李時珍想從這男人般的女人身上探索出什麼有醫學價值的東西吧。秦厲很齷齪的想到。
果然在男人婆黑姑身後,是風塵僕僕的李時珍。此時的李時珍哪裡還有半點兒神醫的模樣,渾然是一個髒兮兮的泥猴,若是走在街頭,他必然要被人誤以爲是乞丐了。
李時珍身後斜揹着一個大大的包袱,包袱上也滿是灰塵。手裡提着他的藥箱。藥箱是黑色的,裡面的東西可能很多,藥箱的蓋子根本就蓋不上了。裡面有很多東西乾脆就露在外面,淨是一些秦厲從沒見過的野花野草。
乖乖隆地咚!這黑姑也是太霸道了吧,竟然把一個一代神醫使成了這樣,這也忒殘酷了吧。
此時慕容冰早已熱情的和黑姑打過招呼,伸手便是從她懷裡接過那黑黑的孩子,滿臉喜色。
“可算是見到小姐了,這都快一年了,我真是想小姐吶!”黑姑只是一句話,便是大粒兒的淚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這不是見着了嗎?黑姑不哭!”慕容冰一手攬住孩子,一手爲黑姑拭去淚水。
黑姑這人就是這樣,剛纔還是哭哭啼啼,轉而就破涕爲笑了。然而她的笑僵持了不過半秒鐘的時間,便扭頭晴轉多雲,面孔冷漠的嚇人了。
“哼!秦厲,你架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當知府了是吧?你以爲知府是個很大的官嗎?我們一家三口從湖廣來投奔你了,你非但不來迎接我們,還要幾個蠻橫的狗差人攔住我們,秦厲,你說,你到底是怎麼辦吧?”黑姑怒聲道。
秦厲一時尷尬無語。
說來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着李時珍能來,可是他竟然處處帶着他的男人婆。這男人婆可最是難纏吶。
攔住黑姑的幾個差役此時也傻眼了。我的天吶,這黑女人膽子可夠大的,她竟敢和知府大人這般說話。可知府大人好像卻是一點兒辦法沒有的樣子。
他們忽而感覺秦厲的目光正朝他們射來,不禁齊齊嚇得一哆嗦。不會吧,該不是惹不起黑女人,來惹我們幾個吧。我們可是用心當差,一絲不苟的。沒有大人的命令,誰也甭想進入後堂,這可是知府大人親自下的令呀。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差役苦着臉輕聲說道,“大人,不是……不是我們一定要難爲她,實則是這女人太蠻橫吶!看着就像是個叫花子,這河間府衙後堂怎麼也不能讓叫花子進去吧!”
乖乖隆地咚!這傢伙也真是會說話,當着黑姑的面就說她是叫花子,黑姑哪裡還容的下他們呀。
黑姑本是火爆脾氣,立時揚起手來,狠狠的兩下過去,“啪啪!”清脆的聲音響起,那差役的一張臉立刻五指山紅,不一會兒便是腫起來老高。
“乞丐,老孃就是乞丐怎麼了?乞丐照樣揍你,看你能耐我何?”黑姑惡狠狠的罵道。
知府大人好像拿她都沒辦法,小小的差役又能怎麼樣呀?只有受着唄。
秦厲苦惱的搖搖頭,唉!事兒來了,事兒來嘍,李時珍固然是重要的,可這男人婆可也是生事的主兒吶。
秦厲輕聲說道,“你們退下,你一會兒去賬房支三兩銀子,權做補償吧!”
捱了倆嘴巴,立刻得到三兩銀子的賞錢,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好吶。還不如當初我上去挨頓打呢。其餘的幾個差役如是想到。
要說秦厲真可謂是禮賢下士,從李時珍背上取過包袱,又是順手接過他的藥箱,笑道,“神醫吶,你可算是來了,你來了,我河間醫科學校的大事兒也就成了!”
一路奔波,李時珍這時候是有氣無力了,尾隨着慕容冰和秦厲進入後堂。慕容冰安排人快給他們尋了住處,又是洗漱一通,吃了飽飯,秦厲和李時珍才談起醫科學校的事情。
李時珍聽完,眼睛在瞬間亮了。
他畢生的心願就是能把他的醫術傳揚下去,而今秦厲給他提供了平臺,他如何不對秦厲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