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華當上了庶吉士,如果不出什麼大的意外,他以後就能步入大明高官貴胄的行列。進入六部,甚至有可能是在內閣謀個職務也未可知。總之是隻需假以時日,這小子就能飛黃騰達了。當上了庶吉士,這傢伙接觸的人也就多起來,尤其是各地的高官,京城的大員很多都和趙文華有了來往。
呵呵!他這屬於潛力股了,誰還不要給他點兒面子,來點兒感情投資?
趙文華和嚴嵩很快熟識,嚴嵩是個很正派的人,趙文華雖然陰毒,但他們兩個人卻是走到了一起。可能是趙文華真的有點兒才華,也有可能是嚴嵩的朋友一直很少的原因吧。這兩個人成了忘年交。
嚴嵩已經四十歲了,而趙文華纔剛剛二十歲。當時的嚴嵩在禮部任職,雖然官不大,但趙文華卻是很看好嚴嵩。認爲嚴嵩將來以後的成就定然非同一般。
既然認定了嚴嵩將來能成事,單單是憑着兩人朋友之間的關係,趙文華還是感覺有些不過癮。所以,他便是故伎重演,認下了嚴嵩做乾爹。
嚴嵩收下了這麼一個乾兒子,自然也是十分歡喜。整日裡讓趙文華和他的兒子嚴士蕃在一起,讓趙文華教導嚴士蕃。可惜的是嚴士蕃聰明絕頂,趙文華還真是教不了他什麼。
江彬也是趙文華的乾爹,嚴嵩也是趙文華的乾爹。這樣說來,這趙文華也算是一個三姓家奴了。江彬現在是皇上身邊的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熏天。可嚴嵩只是小小的禮部參議,職務卑微。嚴嵩這人脾氣還挺古怪,他卻是根本就看不起江彬。趙文華受到嚴嵩的影響,漸漸的也就和江彬疏遠起來。
也難怪了,在江彬那裡,趙文華雖然是他的義子,可江彬何曾拿趙文華真正的當成人看吶?整日的呼來喚去,活脫就是江彬的走狗。其實趙文華並不在乎當走狗,關鍵是江彬得有那個能力才行。
想起江彬幹過的那些事情,又是全方位的考慮一下江彬,趙文華越來越感覺江彬就是一個無知莽夫了。這個無知莽夫只不過是現在受到皇上的寵幸而有權利罷了。可現在是皇上的身體有目共睹,一天不如一天了。皇上殯天那是早晚的事兒。
正德一旦殯天了,江彬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在趙文華看來,江彬必定失寵,以後的江彬會混的越來越差。
更關鍵的是趙文華慢慢察覺江彬狼子野心,他竟然在悄悄組織人馬,想造反大明。此外,一次偶然的機會趙文華還現江彬竟然和白蓮教的教主閻浩有所勾結。
我的天吶!他要造反,造反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呀。再有,白蓮教一直是大明朝廷深惡痛絕,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教門。你江彬竟然和他們來往,這可是作死的節奏吶。
說起來趙文華還是有點兒良心的,懂些知恩圖報的道理。怎麼說江彬也是他乾爹,要不是江彬也就沒有他趙文華的今天,說不準他趙文華還要在江都小縣的縣學當學生吶。
趙文華便是在一天苦口婆心的勸說江彬。
當然了,趙文華的勸說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他必須要旁敲側擊,耐心規勸。懇求江彬就此收手,不要想入非非。
他話說的雖然很有技巧,但江彬如何能聽不出來呀?
此時的江彬正是信心十足,滿以爲這天下是唾手可得的,他哪裡會聽進去趙文華的勸說。在他眼裡趙文華不過是個黃口孺子,膽小怕事的懦弱之輩,只不過有些文采,只可以當他一個幕僚罷了。
幾乎是沒等到趙文華事情說完,把道理講清楚,江彬便是一拍桌子破口大罵。
江彬的這一通罵和老子罵兒子沒什麼兩樣,甚至比老子罵兒子還要狠,還要不近人情。
奶奶滴!我趙文華怎麼說也是爹生父母養,難道我就缺你個爹了。我怎麼能讓你這麼罵呀?
奶奶滴!算了,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拜拜吧,我趙文華就等着看你江彬悔恨交加,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天。
趙文華早已摸透了江彬的心思,在這皇上有今天沒明天,江彬正在籌謀大事的當口,江彬是不敢輕舉妄動,橫生枝節的。
怎麼說他趙文華現在也是庶吉士,是受到大明朝廷關注的人,更是受到許多大員矚目的角色。總不能稀裡糊塗,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給殺了吧?
江彬真若是現在殺了他,那江彬就等於是引火燒身。江彬現在最爲擔心的就是別人不要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他哪裡會在這時候去做這種蠢事呀?
所以趙文華的膽子還真是大了,當即和江彬吵嚷起來。趙文華說到他江彬以後是他江彬,他趙文華是他趙文華。以後兩人之間的父子關係徹底斷絕。江彬儘管去走他的陽關大道,而他趙文華以後也不想沾上他江彬的一點兒光。
乖乖隆地咚!趙文華也算是飆了。當時險些氣死江彬。
若不是他江彬,哪裡會有他趙文華呀。在江彬看來趙文華現在的一切都是他江彬給的。的確,趙文華的確有點兒文采,但有文采能有個屁用呀?有文采就考中舉人了?考中進士了?
都是沒有考上。
在江彬看來,趙文華今天說出這番話來正是反映出趙文華膽小如鼠,懦弱不堪,難成大事。
江彬還真是想當即便把趙文華殺了。但江彬還是忍住了,正如趙文華所想的一樣,他趙文華現在是個人物了,殺了他想來必定會招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奶奶滴!忍!等老子做了皇帝后,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你趙文華的腦袋。
江彬咬牙切齒的痛恨着,但最後還是放走了趙文華。
從此後,江彬和趙文華算是劃清了界限,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一點兒關係。
說到底趙文華也是個文人,江彬還真是不怎麼拿趙文華當回事。這件事讓江彬心裡窩火了幾天,也便過去了。
此時江彬正坐在廳堂中和白蓮教主閻浩,禁軍統領張洪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
江彬忽然開口問道,“張洪呀,這幾日皇宮方面可有什麼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