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殺雞儆猴,殺張家,嚇孫家,釣出大

第171章 殺雞儆猴,殺張家,嚇孫家,釣出大魚來!

朱祁鈺本就懷疑張太皇太后。

又對外戚的爵位十分不滿。

封外戚爲伯爵,就是從張氏外戚開始的,這違反了太祖祖制。

張家兄弟,沒什麼功績,卻榮封爵位,憑什麼?

憑有個垂簾聽政的好姐姐。

而且,張家三兄弟,張太皇太后只封了兩個伯爵,老二張旭卻沒封,多有意思。

這個張玘更有意思,不在家裡讀書,反而出來招搖過市。

不反常嗎?

“讓他磕頭,一刻不許停,去盯着他。”朱祁鈺跟馮孝說。

進了勤政殿。

馮孝卻進來稟報:“皇爺,惠安伯張琮也跪在門外。”

“求情來了?”朱祁鈺擡起眼皮子。

“是請罪。”馮孝暗道惠安伯張琮是聰明人,擔心彭城伯牽連到他,提前來請罪。

惠安伯張升,是張太皇太后的三弟弟,正統六年卒,其子早亡,所以由其嫡長孫張琮繼承爵位。

“讓他也跟着磕頭。”朱祁鈺懶得搭理他們。

過去的事了,再追究也沒意思。

不過這兩家的爵位,該收回來了。

至於人,該張家留個煙火便可。

張家三兄弟,沒享受過爵位的張旭那一支,讓他們留個香火吧。

他正在看孫原貞的密奏。

攔截那支騎兵的具體計劃,傳到他手上時,孫原貞估計已經開始實施了。

計劃很簡單,六鎮協作,先堵住這支騎兵的行軍路線,然後攔腰截斷,打一場硬仗。

進攻主力是大同的郭登。

孫原貞相信郭登能完美完成任務。

“皇爺,張玘死了。”馮孝又進來稟報。

朱祁鈺十分不耐煩:“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稟報的?”

可轉瞬,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昨天張玘出現得多突兀啊?

區區一個伯爵,敢在會館裡大鬧嗎?

多反常。

朱祁鈺殺了多少人,他心裡沒點數嗎?

就算張玘不懂,張瑾不懂嗎?彭城伯府都不懂嗎?惠安伯府不懂嗎?

怎麼以前沒聽說過張玘是這麼個混蛋呢?

“你怎麼看?”朱祁鈺看向馮孝。

“皇爺,這像是一場陰謀。”

馮孝跪在地上,回答:“是衝着您來的,想壞掉您的名聲。”

“陰謀?”

朱祁鈺咀嚼,有道理。

這場荒誕事件背後,得利最大的是文官。

“奴婢胡亂猜測,沒有證據。”馮孝趕緊道。

朱祁鈺慢慢放下奏章,站起來,來回踱步:“若是陰謀,問題就出在朕的身邊。”

馮孝輕輕點頭。

太詭異了,那張玘好像是故意送到皇帝手上,還沒審,就畏罪自殺了,實在蹊蹺。

但這件事,給皇帝帶來極爲惡劣的政治影響。

就今日早朝,皇帝被逼着向朝臣妥協,看得出來,皇帝夜遊會館,影響多麼惡劣。

後面必然有無數官員上書,勸諫皇帝,文人更是會口誅筆伐。

風流天子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誰賠了?誰賺了?

“你懷疑是誰?”朱祁鈺問。

馮孝看了眼軍機處來往的翰林院官員,便收回目光,低眉垂首。

“張玘爲什麼會幫他們呢?”朱祁鈺納悶。

彭城伯的爵位世襲罔替,作爲勳臣之子,怎麼和文臣搞到一起去了呢?

這還用問嗎?

您要除掉外戚勳臣,天下人都知道。

如今外戚勳臣,只剩下張氏和孫氏,駙馬都被您處置了。

他們都知道大禍臨頭,自然不甘心,被收買當槍使在所難免。

“當初就該直接殺了!免得夜長夢多!”朱祁鈺後悔了。

要引以爲戒,做事不能讓人看透。

這回被人利用了,下次記住,別輕易暴露目標,更不能和誰袒露心扉。

逢人只說三句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

“下去吧。”

“皇爺,要不要查?”馮孝問。

“查?人都死了,你去查誰啊?”

朱祁鈺冷笑:“人家既然給朕設套,就查無可查。”

“如今是多事之秋,暫且忍耐吧。”

“朕最近過於強勢,就忍一忍,等戰事過去,再算賬。”

馮孝不敢說什麼,磕個頭退下。

朱祁鈺收拾心情,繼續批閱奏章。

到了晚間,馮孝進來稟告:張瑾、張琮昏過去了。

“潑醒,接着磕。”

朱祁鈺站起來活動活動,用了晚膳,把今天所有奏章看完,才抻個懶腰,去院裡溜達溜達。

忽然有些悸動:“晚上宣談氏來侍寢。”

“奴婢遵旨。”

“把他們宣進來。”朱祁鈺讓人搬來一把椅子,他坐在臺階上。

張瑾和張琮額頭上一片殷紅,哆哆嗦嗦進來,跪在石板上,叩拜行禮:“求陛下饒命啊!”

“張玘畏罪自殺了,伱們知道了嗎?”朱祁鈺緩緩開口。

張琮最倒黴。

他是主動上來的,本來想向皇帝賣個好,結果皇帝直接把他留下來,陪着族兄張瑾磕頭。

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

就是想廢除他們的爵位。

可你廢了我們的爵位,那些太祖時遺留的爵位,個個都不是玩意兒,您也都清理掉嗎?

大明爵位之所以值錢,就是世襲罔替,哪怕有不肖子孫,國朝照樣恩養着。

您這樣大殺特殺,不顧念先祖的情分。

早晚會遭到報應。

“微臣不知!”張瑾回稟。

“彭城伯倒是活得輕鬆,一問三不知。”

朱祁鈺陰笑:“那你知不知道,朕爲何讓你磕頭呢?”

“陛下說微臣喜歡磕頭,就讓微臣磕了。”

張瑾腦瓜子嗡嗡的。

磕了幾個時辰頭,腦袋愣是沒磕破,磕得也真夠誠心的。

“哦,原來都是朕讓的。”

“也是朕讓張玘來衝御駕的,來咒罵朕死的!”

“什麼都是朕讓你?”

“和你彭城伯沒有任何關係!”

“對不對?”

朱祁鈺目光幽幽,殺機盎然。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張瑾慌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是你暗令張玘咒罵朕的?”

張瑾趕緊搖頭:“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不敢,說明心裡是有這個念頭的!”

朱祁鈺抓住他的字眼,不肯放過:“傳旨,彭城伯張瑾管家不嚴,對朕不恭,凌遲,收回彭城伯爵位,其族流放河套,無詔不得回京!”

啊?

張瑾沒想到,皇帝竟輕描淡寫的拿掉了爵位?

憑什麼啊!

張玘一個人犯錯,跟我們張家有什麼關係啊?

“陛下,我們是親戚啊,親戚啊!”

張瑾掙脫開按住他的太監,不停磕頭:“求陛下看在故誠孝皇后的面上,饒了張家吧!”

“微臣有罪,微臣願意承擔!”

“只求陛下饒了張家吧!”

張瑾老淚縱橫。

他豁出去了,自己去死,也要保住家族。

其實,他還有一個秘密沒敢說,他爺爺張昶私蓄閹人。

一旦這個秘密說出來,他全家都保不住的!

之所以他不讓族人入宮伺候,就是擔心說漏了嘴。

張太皇太后的弟弟張昶,在府內私養閹人,用閹人伺候,這種事說不清的!

“你倒是有些擔當。”

朱祁鈺讓那些太監停手,卻看向張琮:“你說朕該不該罰他?”

張琮一哆嗦:“回、回陛下,應該。”

“凌遲,是否太輕了?”朱祁鈺又問。

還輕啊?

看見張瑾滿臉怖恐,張琮哆嗦道:“是、是太輕了。”

“那該怎麼罰?”朱祁鈺問他。

我哪知道啊?

張琮後悔了,就不該入宮請罪!

結果惹了一身騷!

“微、微臣不知道!”張琮不敢說。

“惠安伯,你認爲朕很閒嗎?沒事在和你扯閒篇兒?”

朱祁鈺陡喝:“來人,抽他三十鞭子!”

張琮滿臉驚恐!

但行刑的太監眨眼便到他的身後,揚手一道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張琮慘叫一聲。

“你敢擾了皇爺清淨?”行刑太監冷笑。

張琮硬生生將“啊”戛然而止。

痛得他倒吸冷氣。

馮孝腳尖呈八字,告訴行刑太監,打死張琮。

“拖下去。”朱祁鈺不想看到張瑾。

張瑾自知必死,滿臉怨毒:“狗皇帝,你早晚成爲孤家寡人,沒兒子的狗皇帝……”

太監沒有及時捂住他的嘴。

朱祁鈺的臉色瞬間陰沉似水,拳頭慢慢攥起來:“你說什麼?”

“去將彭城伯滿門,凌遲!”

“他最後一個死!”

“再將張昶的棺材打開,鞭屍!”

朱祁鈺暴怒。

沒兒子,朕是沒兒子,但是你能說的嗎?

猛地,他看向和張瑾有親緣關係的張琮,忽然爆喝:“打死他!”

“傳旨,惠安伯不忠、不孝、不恭,張琮鞭死,收回爵位,其家流放河套,貶爲奴隸,永生永世不許爲人!”

朱祁鈺目光凌厲:“收回張升封賞,除其墓碑,夷爲平地!”

“收回張旭恩賞,其後人流放河套!”

“看在皇奶奶的份上,給張家留個後!”

“去傳旨!”

張旭是張昶的二弟,張升的二哥,但沒封爵。

幹清宮伺候的宮人全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皇帝好久沒發這麼大火了。

張瑾實在是找死,怎麼敢說如此大不敬的話呢!

“傳旨內閣!”

“京中未將子女送入宮中者,一概罷官免職,流放河套,不問緣由!一概處置!”

朱祁鈺目光凌厲:“天下百官,限期月底之前,未送入宮者,一概誅族!”

“立刻去辦!”

朱祁鈺發瘋了。

說朕沒兒子。

所以你們就能算計朕嗎?對朕不忠嗎?

“張瑾,朕要讓他活七天!天天受罪!”

朱祁鈺慢慢站起來,眸中恨意暴增:“死後挫骨揚灰,丟進糞池裡!”

“其家人,全部照做!”

“女眷也不留!”

當晚,整個京師風聲鶴唳。

會昌侯府。

孫繼宗聞聽這個消息,嚇得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發生了什麼?陛下爲什麼要殺害張氏滿門?”孫繼宗揉了揉腰,差點沒摔斷。

近來皇帝心思放在朝政上,很少動殺唸了。

本以爲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怎麼忽然又殺人?

還下如此暴戾的聖旨,到底發生了什麼?

“奴婢不敢說!”會昌侯的管家瑟瑟發抖。

“說!你急死本侯嗎?”

“那張瑾咒罵聖上無子……”

會昌侯張大了嘴巴,久久沒閉上。

那張瑾腦子有病嗎?

皇帝沒兒子,那是皇帝的心病啊。

看看朝臣天天哄着皇帝,告訴皇帝會有子嗣的,不斷解皇帝的疑心病。

就是怕皇帝發瘋啊。

可那張瑾,怎麼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孫繼宗卻鬆了口氣。

幸好,和外戚爵位無關。

他也就安心了。

“快,給老爺揉揉腰,快摔斷了。”孫繼宗讓小妾幫忙。

他趴在軟塌上:“嚇死老爺了,你以後說話別大喘氣,那張瑾也是找死,被凌遲也活該,咱家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孫繼宗吐出一口濁氣。

他心累了,不想摻和權力了,只想安安穩穩的當個會昌侯。

“陛下傳下聖旨,京中未將子嗣送入宮中者,一概革職流放,京外限期月底,未到者誅族。”

“陛下這是疑心天下人啊。”

孫繼宗卻不放在心上,他下面有四個弟弟,二弟在錦衣衛謀職,三個弟弟都送進宮裡伺候了。

還有他三個兒子,幾個侄子、侄女都送進宮裡伺候了。

皇帝懷疑不到他身上來。

“老爺,三公子從宮裡遞話出來……”

噗通!

孫繼宗起來猛了,一頭紮在地上。

老僕趕緊扶他起來,孫繼宗卻推開他:“老三瘋了?這個時候,傳什麼話啊!”

“陛下一直疑心我家,他自己不檢點也就罷了!”

“怎麼還能拖累家裡呢?”

孫繼宗面如土色:“完了完了,大禍臨頭了!”

他真的搞不懂,老三孫紹宗怎麼就不長點腦子呢?

張瑾喝罵皇帝的話,爲什麼會傳出來?

那不就是皇帝授意的,看看誰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嗎?

是,你孫紹宗和漠北王關係好,人盡皆知的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漠北王只是漠北王,他不是皇帝了,你要拎得清啊,如今是景泰年間,不是正統年間了!

你個蠢貨!把孫家害死了!

“老爺……”

“信打開了嗎?”孫繼宗大腦一片空白。

“是用手絹傳出來的。”

“快,送去宮中,快!”

孫繼宗立刻搖頭,道:“不,我親自去送!我去向陛下請罪!”

張琮就是因爲去請罪。

結果把滿門搭進去了。

皇帝正在氣頭上,他入了宮,會是什麼下場呢?

皇帝最恨的事,就是宮中和宮外相互勾連,孫紹宗偏偏往槍口上撞,這是老壽星上吊啊。

他老淚縱橫。

他不能去求聖母,聖母在宮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能去打擾她,只能他這個會昌侯,全都扛起來。

“不必安排馬車,我步行去。”

孫繼宗想多享受一會外面的空氣。

英雄苦短。

他早就熄了扶漠北王上位的念頭。

皇帝太可怕了,殺人滿門都不眨眼啊,他可不管什麼親戚不親戚的,只要觸怒了他,就不是死一個,而是死一門!

他怕了!

真怕了!

會昌侯慢慢地往宮中走,看着京師的夜色,滿心淒涼。

幹清宮中。

朱祁鈺讓談允賢回去,他枯坐在大殿之上,面色陰沉似水。

“皇爺。”馮孝小心翼翼開口。

朱祁鈺看過來,眸光充滿殺意。

馮孝嚇得跪在地上:“回皇爺,會昌侯跪在宮外,乞求覲見。”

“幾時了?外臣還想入宮?他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朱祁鈺收回目光,語氣森然。

“會昌侯說有大事,必須要入宮稟明皇爺。”馮孝戰戰兢兢回答。

“大事?他家要造反了嗎?他入宮稟報是大義滅親呢?還是要賺開宮門呢?”

朱祁鈺冷笑:“讓他跪着,別煩朕。”

馮孝趕緊出去。

他知道會昌侯爲什麼深夜入宮覲見,但皇爺沒問,他也不說。

關閉殿門,他守在門口。

會昌侯跪在午門,請求覲見。

傳遍了京師權貴家中。

勳臣家中,俱在打寒顫。

而駙馬家中也不好過,活着的石璟和王誼,都想抱頭痛哭。

京中諸王聽說後,也瑟瑟發抖。

只有會館裡燈火輝煌,入京的文人並不把皇帝的震怒放在眼裡,依舊沉浸在犬色聲馬之中。

翌日早晨,朱祁鈺正常鍛鍊,上朝。

今天會試。

朝堂上沒什麼大事。

匆匆下朝,馮孝回稟,會昌侯還跪着呢。

“仁壽宮有風聲嗎?”朱祁鈺問。

他有意晾着孫繼宗,就是想看看孫太后會怎麼做?

“回皇爺,仁壽宮毫無動靜。”

倒是沉得住氣。

朱祁鈺已經看到了都知監的稟報,孫紹宗向宮外遞了個手絹。

自以爲聰明,卻不知道皇帝在釣魚。

那手絹上寫着什麼字,朱祁鈺都一清二楚。

倒是釣上來條小魚兒。

“宣進來吧。”

進了幹清宮,朱祁鈺忽然掃視一圈,指着一個灑掃太監:“他什麼時候入宮的?”

“回皇爺,是奴婢親自揀選的新人。”馮孝適時增加幹清宮新鮮血液。

皇帝總喜歡從幹清宮裡面調人出宮,導致宮中的人經常不夠用。

馮孝就派人去各宮挑選得力的人入宮。

“哪天來的?”朱祁鈺問。

“回皇爺,昨天來的,奴婢已經安排好了,老帶新,是信得過的。”馮孝稟告。

“以後幹清宮進了新人,要把名單先遞到朕這裡來,朕看了後再決定。”

朱祁鈺現在誰也信不過。

張玘爲什麼會忽然衝撞他?消息是怎麼走漏的?

這幹清宮裡,真的安全嗎?

該讓東廠來查查了。

“奴婢遵旨!”馮孝知道自己莽撞了。

進了正殿,剛剛坐下。

孫繼宗被帶了進來。

跪了整整一個晚上,兩條腿都快廢了,由太監攙着入宮,進了殿,又跪在地上行禮。

“會昌侯,何事入宮啊?”朱祁鈺喝着茶。

沒讓他起來。

孫繼宗雙腿疼痛難忍,又不敢隨便動彈。

“回陛下,微臣弟弟孫紹宗,從宮中遞出手絹來,微臣不敢觀看,特意送入宮中,請陛下處置!”

孫繼宗倒是誠懇。

但你不知道,釣魚的人,不喜歡有人破壞餌料,影響人家釣魚嗎?

“會昌侯說了笑了吧?宮中怎麼會傳消息到宮外呢?宮規都忘了嗎?”朱祁鈺一副不信的樣子。

孫繼宗咯噔一下。

是啊,宮中是怎麼傳出消息的?

又是怎麼送到他侯爵府上的?

這條線……纔是最危險的!

孫繼宗匍匐在地:“微臣有罪,微臣惦記宮中的弟弟、兒子,所以派了人在宮外候着。”

這番敷衍的話,鬼才信。

“把孫紹宗宣來。”朱祁鈺接着喝茶,彷彿是一點小事,並不放在心上。

孫繼宗則惴惴不安。

他是朱祁鎮的親舅舅,朱祁鎮奪門,他能沒參與嗎?

當初在奉天廣場外,皇帝就讓他親手烹了襄王,皇帝會信任他嗎?

孫紹宗進殿,看見跪在地上的大哥,以及那手絹。

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傻傻地跪在地上。

“會昌侯說你,把這手絹傳出了宮,是真的嗎?”朱祁鈺漫不經心問。

孫紹宗沒想到,親哥哥竟然出賣了自己!

難道,侯爵真就這麼重要嗎?

爲了個侯爵,連漠北王的帝位都不要了嗎?

連親情也不要了?

“恩?”朱祁鈺擡眸看着他。

“微臣有罪!”孫紹宗知道瞞不住了,乾脆請罪。

朱祁鈺手中的茶碗,扔在桌上。

“你真把東西送出了宮?”朱祁鈺聲音愈發凌厲。

“微、微臣……”

“知道是什麼罪嗎?”朱祁鈺語氣平淡,卻毫無表情。

“微臣年幼無知,求陛下寬恕!”孫紹宗恨死了大哥,要不是你送到宮裡來,我會是這樣嗎?

一句年幼無知把朱祁鈺逗笑了。

“你今年有四十了吧?”

“跟朕說你年幼無知,你是不會用成語呢?”

“還是腦子有病啊?”

朱祁鈺都不知道怎麼形容。

陡然,聲音凌厲:“私通物品出宮,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孫紹宗,你說朕該怎麼處置你呢?”

“求陛下看在聖母的份上,饒了微臣,微臣知錯了!”孫紹宗不停磕頭。

這是個傻子。

這個時候,應該撇清孫太后的關係纔對,偏偏他還把孫太后拉下水,有這樣的傻弟弟,孫太后也是難做。

朱祁鈺勾勾手指,讓人把那手絹拿上來。

馮孝將手絹平鋪在案上。

“張瑾叱罵,怒。”

一共就五個字,朱祁鈺嗤地笑出了聲:“張瑾罵什麼了?誰怒了?”

“孫紹宗,你來告訴朕!”

“把不敢寫在手絹上的話,都說出來。”

試問誰不恨亂嚼舌頭根子的人?

孫紹宗不但嚼了,還分享給別人。

把皇帝的醜事,分享給家人,舉辦個宴席鬨堂大笑一場?還是開個吐槽大會?

“來,你告訴朕。”朱祁鈺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孫紹宗以額點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嚼朕的舌頭根子?”

“張瑾罵朕沒兒子,罵朕是狗皇帝,罵朕會被人推翻。”

“孫紹宗,那個想推翻朕的,是不是你啊?”

朱祁鈺目光殺意爆棚:“來人,把他舌頭剪下來!”

“仗着皇太后的勢,就敢嚼朕的舌頭根子。”

“你是真敢啊,孫紹宗!”

孫紹宗瞪大眼睛:“陛下饒命,饒命,啊……”

兩個太監按住他,一個用鐵器掰開他的嘴巴,一個把剪子塞進去……

“啊!”

孫紹宗的慘叫聲,令人脊背發涼。

孫繼宗親眼看見弟弟的舌頭被剪下來。

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

“你怕什麼?你是不是也參與了?”朱祁鈺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孫繼宗瞬間回魂,不停磕頭:“微臣絕對沒有,但微臣有管教不嚴之罪,求陛下處罰臣,削掉臣的爵位,求求陛下了!”

你都是聰明。

“現在想想,張瑾罵得沒錯呀。”

“朕這個皇帝,確實不消停呀,折騰文武百官,折騰諸王,折騰百姓,確實是狗皇帝。”

“朕確實沒兒子呀,既然沒有,也不怕別人說呀。”

“但朕心眼小呀。”

“誰罵朕,朕心裡不舒坦。”

“孫繼宗,你能理解朕嗎?”

朱祁鈺說一堆沒用的。

把孫繼宗繞蒙了。

他傻傻點頭。

“你是懂事的。”

朱祁鈺緩緩站起來:“馮孝,去把宮中所有人宣來,孫紹宗私自傳物品出宮,罪該凌遲!”

“讓孫繼宗來行刑,全宮中的人給朕看着。”

“看誰敢再犯!”

孫繼宗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

皇帝竟讓他親自行刑,凌遲自己的親弟弟?

釣魚!

皇帝就是拿張瑾釣魚,他故意放出風聲去,看看誰會上鉤,結果孫紹宗傻乎乎上鉤了。

皇帝就殺雞儆猴。

告訴宮中,朕是沒兒子,但你們的生死,都捏在朕的手裡。

這天下,朕讓誰生,誰就活着;朕讓誰死,誰全家都得死!

這纔是皇帝的目的!

同時,還在用他這條魚,釣孫太后!釣漠北王!

“不過,孫家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逐孫續宗、孫淳宗、孫瓚、孫珍、孫鏈等人出宮。”

“每人鞭三十!”

“勒令其閉門思過,無詔不得開門見客。”

朱祁鈺不放心孫家人在宮中。

孫繼宗渾身一軟,他不怕被削爵,因爲有孫太后坐鎮後宮,孫家的富貴不會缺。

但絕不能失了皇帝的恩寵。

皇帝先圈禁,後面就是尋個由頭奪爵,再往後就是滿門抄斬了。

孫家一定要延續下去!

死一個孫紹宗可以,但不能讓孫家死絕了!

“微臣謝陛下天恩!”孫繼宗不敢忤逆,只能去求聖母。

朱祁鈺讓人把孫紹宗帶下去。

“馮孝,清洗掉這根線。”

朱祁鈺目光幽幽:“告訴許感,宮中決不允許和宮外產生一丁點聯繫。”

“無論是誰,敢私通消息出宮,一律誅族。”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你也是,給朕盯緊了。”

馮孝趴伏在地,領旨稱是。

用張瑾釣出孫家來,倒也划算。

如今外戚之家,只剩下孫氏有爵位了,該到抹去他們的時候了。

以前顧忌邊境打仗,天下蒼生不濟,朝堂需要穩固。

但是。

朕不下殺手,就有人把朕當成軟柿子。

那朕就殺雞儆猴。

看看孫太后和漠北王,會不會跳出來當這個猴呢?

而胡濙在府中,一眼看透,皇帝雖然在殺張瑾、張琮、孫紹宗,其實是在敲打文官。

誰敢再往前走一步,朕就殺誰。

朕沒兒子,也沒有顧忌。

這纔是朱祁鈺讓人把話遞出宮的原因。

“唉!”

胡濙幽幽一嘆:“那些人怎麼就如此迫不及待呢?”

“朝堂剛剛穩定下來,陛下也不再懷疑諸王,衆正盈朝,生機勃勃,多好的場面啊。”

“他們爲什麼非要毀掉呢?”

“權和錢,真就那麼重要嗎?”

“再不知足,老夫也沒辦法彌合陛下心中的裂痕了。”

“到時候,將發瘋的陛下放出來,那就是洪武朝再現。”

“你們真以爲誰能制住當今皇帝嗎?”

“沒有兒子,是他最大的劣勢,卻也是最大的優勢。”

“哪怕把大明玩沒了,他最多是亡國之君,反正也沒有子嗣,死後也是悽悽慘慘的。”

“與其自己悽慘,爲什麼不讓天下悽慘呢?”

“你們怎麼就不明白呢?”

胡濙長長嘆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慢慢站起來,對着老僕說:“老夫要入宮,準備車架吧。”

每次都得讓他擦屁股。

他也厭倦了。

好好的國朝,爭什麼呢?

皇帝已經一再退讓了,不要再鬧了,千萬別再出幺蛾子了,否則等於謙回京,老夫也管不了了。

那于謙纔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你們真能把他拉下水嗎?

皇帝可是敢用於謙的!

胡濙慢騰騰入宮。

宮外,貢院,牆垣高聳,環境陰森。

正在舉行會試。

考棚十分簡陋,約九千間,按千字文排布。

貢院的四角還有瞭望樓,主要起到監視作用。

東、西磚牆各開一磚門,門內有牌坊東爲“明經取士”,西爲“爲國求賢”。

南牆外有磚影壁,牆之左右各闢一門,門內正中有“天開文運”牌坊。

正中軸線有大門、二門、龍門,亦稱三龍門,門內有明遠樓,樓下四隅各開券門,至公堂七間。

其它建築尚有總裁、副總裁、考試官、御史等官員的公堂、居室、點名廳、守備廳、監試廳及刷印刻字、謄錄、受卷、彌封等處所。

生員進貢院時要經唱名、搜檢、領卷等極嚴的手續,當考生進入考場的考棚後,就要鎖門,稱爲“鎖院貢試”。

考生每人一間考棚、一盆炭火、三支蠟燭。待試題發下來,明遠樓上響起鼓聲,開始答卷,以點香爲計時。

鎖院之後,舒良帶着東廠番子,開始巡查。

當掠過畢玉時,他不動聲色。

考生是不允許擡頭的,所以哪怕畢玉見過舒良,他也認不出來。

他經過那個崔珣的考棚,崔珣竟蜷縮着睡大覺。

啪!

一道響亮的鞭響,抽得崔珣慘叫。

“作答。”舒良冷冷吐出兩個字。

崔珣不敢託大,強忍着劇痛坐在桌前。

本來,他看了眼題目,就毫無作答的興趣。

他可不想爲了仕途,寫一篇咒罵聖人的文章,有辱斯文。

他乾脆睡覺,用來抗衡會試題目。

可巡場的竟然直接拿鞭子抽他。

鞭痕,皮開肉綻,痛得他快要死了。

只要他敢不寫,還會有鞭子落下來,到時候能疼死他。

舒良一路巡完,近百考生不願作答,他全都賞了一鞭子。

進了主考官公堂。

白圭看着題目,冥思苦想。

瞧見舒良,他也不給舒良好臉色,文官最恨太監,尤其這太監掌管着東廠,臭名昭著。

他懶得理這樣的一坨屎。

“白尚書,有考生不願作答試題。”舒良陰惻惻道。

“不願作答便罷了。”白圭不放在心上。

這是文人的個性。

能參加會試的,多是家中富裕之人,一路上游山玩水,旅遊讀書,豈不快哉?

這次不中,下次繼續考便是。

沒什麼大不了的。

“本公提醒白尚書,這是皇爺親自擬定的題目。”

舒良慢吞吞道:“不作答,便是大不敬!”

“凡是不作答之考生,一律處斬,其家三族內不許參加科舉。”

登時,白圭臉色一變,放下試卷:“你要幹什麼?要挖讀書人的根子嗎?”

“本公自會稟報皇爺。”舒良怡然不懼。

別看白圭是禮部尚書,乃皇帝心腹,那又如何?

“白尚書,這是皇爺親自擬定的題目。”舒良提醒他。

白圭也知道,皇帝爲了這題目煞費苦心。

“那又如何?牛不喝水強按頭,那是什麼道理?”

白圭可不想在舒良面前低頭:“本官也會稟明陛下,若無事,公公請自便吧。”

他懶得和他說話。

今早宮中忽然傳來消息,巡場交給東廠來做。

這讓他十分不爽。

好好的會試,怎麼能讓太監這等腌臢貨攙和進來呢?髒了聖賢書卷!

可是,這是陛下的旨意,他只能捏着鼻子認下。

舒良出了公堂。

又再巡視了幾個公堂。

他不止巡視考生,也在監督總裁、副總裁、考試官、御史等官員。

“廠公!”

有番子快跑過來稟報:“有考生好像作弊!”

“帶本公去看!”舒良皺眉,爲了不影響考生答題,他壓慢了速度。

那番子指着一個考棚說:“廠公,那考生鬼鬼祟祟的,您看他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厚,還不時的往衣服上看,實在奇怪。”

“那衣服檢查過了嗎?”舒良問。

“回廠公,檢查過了,沒有異樣。”

“叫什麼?”

“叫胡信,浙江人士。”

舒良走上前去,邁進了考棚,兩個番子緊隨其後。

胡信嚇了一跳。

舒良蹲下來,看向胡信的袖口。

“大人,晚生犯了何事?”胡信趕緊遮住袖口,跪在地上。

“把手擡起來。”舒良好像看到了字兒。

但考棚昏暗,難以說清是不是字兒,他也沒法確定。

“大人,晚生考試時間不夠了,求大人放過晚生!”胡信十分緊張,汗如雨下。

“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把手擡起來。”舒良發現胡信的字很工整,談不上漂亮,就是特別工整。

胡信很不情願,擡起了手腕。

什麼都沒有。

舒良卻拽住他的手,胡信趕緊往回縮。

“別動!”

舒良攤開他的手,看他的袖口,什麼都沒有。

難道眼花了?

登時放開了他。

站起來之時,發現這胡信穿的真多,外面套了三四層衣服,裡面還穿了褻衣。

關鍵褻衣穿了兩套!

“啓稟大人,晚生害怕蚊蟲,所以多穿些衣服,萬一下雨了,不會凍感冒,多穿衣服總是沒錯的。”胡信這樣解釋。

“你不熱嗎?”舒良剛要退出考棚,忽然問。

“也熱。”

這天氣要是說不熱,就是有鬼了。

“那就脫了,別捂出毛病來。”舒良叮囑一句,便退出考棚。

忽然目光一閃。

舒良發現,他身上被汗浸透,而汗水竟是黑色的!

“別動!”

舒良立刻進來,一把按住他。

直接把外衣.脫.下來!

“把燭火拿來!”

待燭火光靠近,才發現褻衣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

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甚至,爲了不同文章,還用紅色筆做了劃分。

兩件褻衣,全是文字!

“大人饒命啊!”胡信瞬間崩了。

“抓起來!”

舒良讓人把胡信拖走。

儘量不打擾其他考生作答。

回眸看向那個發現的番子:“邵大羣,做的不錯,本公給你記一功。”

把胡信拖到了公堂裡。

白圭看見這兩件作弊衣,簡直歎爲觀止。

這上面估計有上萬個字,足足兩件,這是把經義都抄上面了吧。

“學問勤中得,螢窗萬卷書。”

白圭痛心疾首:“你可倒好,平時不好好讀書,到了考試時候,竟然用此衣作弊!”

舒良卻懶得拽詞兒,只是問他:“還有誰是你同黨?”

“沒有了,沒有了!”胡信嚇壞了。

“這上面的字,是你寫的?”舒良問。

胡信說是。

字跡只要對照一番,就能判斷出來。

可是,字練得這麼好,文章應該是不差的,怎麼還需要作弊呢?

舒良看着他:“你叫胡信?”

“晚生是胡信。”胡信回答。

“作弊要處以何刑罰,你該很清楚吧?可你爲什麼一點都不害怕呢?”

沒錯。

這個胡信雖然表現得害怕,但好似是裝出來的。

很是奇怪。

“晚生害怕啊!”胡信哆哆嗦嗦道。

“你自稱晚生,但你的信息裡,今年三十二歲。”

“正統七年浙江衢州童試第八,中秀才。”

“正統十三年浙江鄉試,你排第二十七,中舉人。”

“年紀輕輕就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爲什麼時隔九年,才參加會試呢?”

“中間你去做了什麼?”

舒良問他。

胡信惶恐不安,完了,事發了!

“你確定你叫胡信?”舒良懷疑這個胡信是冒名頂考!

胡信趴伏在地上,每一塊肌肉都在哆嗦:“晚、罪人就是胡信,絕對不敢欺瞞大人,就是胡信啊!”

“可本公不信!”

舒良目光灼灼:“你是胡信,那這九年,你去哪了?”

“罪人在家讀書!”胡信小心翼翼回答。

“既然是讀書,爲什麼沒參加會試呢?”

“本公告訴你,本公是東廠廠督舒良,你該知道東廠是幹什麼的!”

舒良陡然厲喝:“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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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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