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鯨吞安南之戰

朱英猛地瞪圓眼睛,匍匐在地:“陛下,您毀了士紳,要用什麼階層替代士紳呢?”

想毀掉任何東西,都需要替代品,否則社會就會動亂。

朱英知道這話會觸怒皇帝,但還是要說:“天下士紳中,縱有不法之徒,但更多的人在支持您呀陛下,江南是大明財稅重地,江南士紳可否說個不字?”

“陛下在江南大開殺戒,可有江南士紳反對過陛下?”

“士紳雖有侷限性,但它是最忠心的!”

“因爲士紳無法造反,完全沒能力造反!”

“這幾年,您大肆鼓勵軍功貴族的出現,想用軍功貴族制衡文官集團。”

“可是陛下呀,南北朝之亂是從何而來的呀?那唐末五代,戰亂何其恐怖呀!”

“以文制武,纔是長治久安之策啊。”

朱英使勁磕頭:“臣出自士紳,最懂士紳,士紳是貪是佔,但不會動搖陛下的統治呀!”

“文官掌權,不會換皇帝,但武將掌權,一定會換皇帝的!”

朱英泣不成聲:“陛下,臣是您的忠犬,臣的榮辱富貴皆在您的身上,臣不會害您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反對皇帝蕩清士紳階層。

朱祁鈺陰着臉看着他。

“陛下呀,臣不敢騙您,也不會害您!”

“那些攛掇陛下和士紳作對的人,是真的想害您呀!”

“大明的根子,是士紳!”

“您毀了根子,等於毀了國祚呀,以後誰會支持您呀!”

馮孝在旁咳嗽,示意朱英別說了。

“讓他說。”朱祁鈺瞥了眼馮孝。

支持。

皇帝也需要大部分人支持,皇位才能坐得安穩。

朱祁鈺一直都對士紳報以恨意,想用軍功階層和市民階層取代士紳階層。

可是,這兩個階層,真的會支持皇帝嗎?

而且,他們的支持力度在哪裡?能讓皇帝坐穩皇位嗎?

這個問題,朱祁鈺一直很少想,朱英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朱英則重重磕頭:“陛下,臣知道您的想法,您想讓國家昌盛,讓國祚綿長。”

“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國運竊奪者,士紳。”

“就想到剷除士紳,讓天下百姓變成小地主。”

“可是呀陛下,誰都能剷除士紳,唯獨您不行!”

朱英真的豁出去了。

“您是皇帝,士紳擁護的是正統!是大明!是皇帝!維護的是您呀!”

“臣說一句僭越的話,土木堡之變後,朝中無帝,爲何朝臣會迎您繼位?”

“因爲朝中所有官員,都是士紳!他們維護您,就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呀!”

“真正擁護天下正朔的是,是士紳啊!最怕天下大亂的是,同樣是士紳啊!真正維護皇帝的,是士紳啊!”

“您口中的貧寒百姓,他們會支持您嗎?”

“臣在山東,天天和百姓打交道,知道百姓天生有軟弱性,他們只會委曲求全,哪怕知道您對他們好,可您有什麼事情,他們能幫着您解決問題嗎?”

“不能呀!”

“甚至,您想徵其爲兵,也要給足好處,否則他們偷奸耍滑,不會爲您賣命的!”

“您就算掏心挖肺的對百姓好,他們也會把這些當成理所當然,他們不會念着您的好,反而只會盯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盯着自己的飯碗!這纔是人心啊!”

“反而,您稍微加稅,他們就會唾罵您、惱恨您。”

“百姓軟弱、唯利是圖、偷奸耍滑,不值得您爲他們做這些啊!”

“陛下呀,臣知道您的心思,可您沒和那些升斗小民打過交道,您見過他們,就會知道有多失望了!”

“這些人是靠不住的!”

“您不給他們利益,他們就不會支持您的!”

“就算支持您,又有什麼用呀?他們不掌握生產資料,也不掌握社會話語權,如何支持您呀?”

“若給利益,他們就會變成新的士紳!”

“陛下,今天士紳的祖上,難道不也是百姓嗎?無非是因緣際會,得了機會而已!”

“這個世界上,剝削和壓迫是永遠存在的,不會因您而改變的!”

朱英淚如雨下:“陛下,軍功階層靠不住,農民階層更靠不住啊!”

“您能靠的,只有士紳呀陛下!”

朱祁鈺目光陰冷:“那你想說,別讓朕折騰了?”

“不!”

“臣絕非勸諫陛下,而是希望臣的一片丹心,能讓陛下看清事實!”

“您可以處置士紳,但絕不能蕩平士紳啊!”

“士紳,纔是您掌控天下的基石!”

“您不能自毀根基呀陛下!”

朱英這番話真的振聾發聵。

朱祁鈺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在扶持軍功階層,並想打破士紳,將天下農民變成小地主階級。

這樣一來,就能得到短暫的公平。

起碼能得二十年公平。

但是,朱英這番話說得讓他難以自制,朕一直以來做錯了?

“朕的根基,是士紳?”這個論調,讓朱祁鈺很難接受。

竊奪國運的人,就是士紳啊。

他們什麼時候成爲王朝的根基了呢?成爲皇帝掌控天下的基石了呢?

“陛下,滿朝臣子,出自哪裡?”

“地方的糧長、吏員,出自哪裡?”

“大明靠誰在掌控基層?”

“甚至,大明的稅收,掌握在誰的手裡呀?陛下!”

朱英哭泣道:“陛下想整飭士紳,可以!陛下想改造士紳,也可以!”

“但絕對不能蕩平士紳!”

“就算要蕩平士紳,也要考慮好,用何人來收稅?用何人來掌控基層?”

“而且,還要做好基層混亂的準備。”

“臣最擔心的,就是基層亂了,一旦士紳被剷除,整個社會基層就徹底亂了,屆時陛下有強兵,難道能將六千萬國民殺光嗎?再來一次靖難嗎?”

朱英叩首:“臣雖不在中樞,但慫恿陛下殺戮士紳之人,必是叛臣,請陛下誅之!”

士紳,竟這麼重要嗎?

朱祁鈺也考慮過,從士紳家族裡拿出來的銀子,足夠大明運轉十年了,到時候再重組基層架構而已。

但朱英說的一句話,讓他束手束腳。

士紳掌控着大明帝國的基層,一旦皇帝動手,士紳不會坐以待斃,必然遍地烽煙,重新蕩平一次,大明還剩下幾分元氣了?

這是個死結啊。

朱祁鈺很無奈地坐在椅子上。

朱英磕頭時間很長,發現皇帝沒有聲響,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皇帝聽進去了。

“先起來。”

皇帝聲音傳來,朱英長吐口氣,活下來了!

別以爲朱英傻,他要去交趾擔任一屆督撫,交趾距離京師多遠?恐怕要三四年時間見不到皇帝了。

如何能做到簡在帝心?

必須得拿出不一樣的看法,讓皇帝牢牢記住他朱英。

而想在地方做事,必須要有皇帝的信任。

看看項文曜,本來在貴州做得不錯,但失了皇帝的信任,就被嶽正摘桃子了。

他朱英必須表明身份,他是皇帝的忠犬。

這樣,他才能在地方放開手腳。

起碼有言官污衊他造反,皇帝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僅僅這個機會,就非常重要了。

所以,朱英要提出一個朝臣不敢提的觀點,他在告訴皇帝,我朱英是您忠心的走狗,汪汪汪!

于謙要是敢說這番話,皇帝會立刻砍了他;

姚夔等人爲了留住朱祁鎮,已經耗盡了皇帝的耐心,就算想說,皇帝也不給機會說。

所以朝中有人看得清楚,卻不敢說、不能說。

地方督撫中,朱英的功績最大,又得皇帝寵愛,所以他敢說。

其實,這番話若他不說,到了南京,胡濙也會說的。

皇帝沒對士紳動手,一旦動手,無論在北京還是南京,都會有人勸諫的。

朱英卻抓準這個時機,向皇帝搖尾乞憐,簡在帝心。

“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朱英磕頭謝恩。

“朕是聽不進勸的皇帝嗎?”

朱祁鈺看着他:“雖一別兩年,朕的初心,從未變過。”

“什麼勸諫的話,朕都聽得進去的。”

“陛下賢名,是以天下昌盛。”朱英磕個頭站起來。

“朱英,你把朕帶坑裡了。”

朱祁鈺反應過來了:“朕何時說要剷除天下士紳了?”

“陛下,即便是一地士紳,也不能剷除呀!”

朱英正色道:“大明基層,掌握在士紳手裡,剷除了士紳,誰來填補基層呢?”

“中樞來!”

朱祁鈺道:“朕要收回收稅權,中樞來親自收稅。”

收稅權,放在地方士紳手裡,是中樞的弱點,一旦地方抗稅,財政就難以維繫了。

而且,他要重建基層,把皇權伸到鄉村去。

朱英還要說。

朱祁鈺擺擺手:“朕要開海,若不剪除士紳,就貿然開海,朱英你說,誰會是最大受益者?”

“伱說的沒錯,大明的基石是士紳。”

“但是,它只能當成基石,而不能當朕的絆腳石,更不能翻身起來,壓在朕的腦袋之上!”

朱英明白了,皇帝擔心士紳擁有巨大利益之後,變成財閥世家。

“陛下可設重稅,用重稅來挾制士紳。”朱英這個辦法最好。

大美遍地財團,政府依舊穩如泰山呢?因爲收稅制度優越,把財團當成羊毛來薅。

太祖皇帝構架大明時候,也走的是這條路,對士紳收重稅,把他們當成肥羊。

結果,太宗皇帝靖難,爲了穩定皇位,被迫和士紳做妥協。

後世之君都是短命鬼,就給了士紳做大的機會。

“把你的想法寫出來。”

“臣遵旨!”朱英欲言又止。

“用膳吧。”

用過早飯後,則打發朱英去寫奏疏,他則一邊看奏疏,一邊思考士紳的問題。

晚間時候,項忠和樑珤入龍船拜見。

二人風塵僕僕,從海上而來。

先稟報了戰果,以及水師訓練程度,重要的是水師戰力。

朱祁鈺聽得仔細:“朕欲組建六大水師,定額在六十萬以上。”

“其一是渤海水師,駐紮天津,兵額爲十萬,寶船六艘,大艦千艘,中、小船若干。”

“項忠,朕想讓你來擔任渤海水師總兵官,負責渤海灣內,北直隸、遼寧、山東三省海上一切事宜。”

“並允許你在青島,修建一處駐地,若南方有軍務,可從青島出港馳援南方。”

“同時,在大連也修建軍港,隨時可馳援朝鮮。”

項忠一聽寶船六艘,就知道皇帝要有大手筆。

節制十萬大軍啊,何等位高權重?

但項忠卻感到滿滿的責任,他跪伏在地:“臣必殫精竭慮,爲陛下執掌渤海水師。”

“朕還要設朝鮮水師,駐紮在對馬島上,實額十萬,負責整個朝鮮東西安全。”

“總兵人選,朕還沒考慮清楚。”

“改松江府,爲上海府,建立上海水師,實額十五萬大軍,和渤海水師規制一樣。”

“樑珤,你來擔任上海水師總兵官!”

“負責江蘇、南直隸、浙江沿海軍務。”

“改江蘇海州爲連雲港,在連雲港的島上,建立一個軍港;在鹽城、豐利外,建築軍港;在寧波府舟山,建立軍港;在臺州府海門衛和溫州府磐石衛都建立軍港。”

“整個東南沿海的要務,朕全都放在你的肩上了!”

樑珤就知道,皇帝隱藏他兩年,會給他一個大驚喜。

果然,整個東南沿海的水師,都在樑珤身上,樑珤很快就要立下大功,榮封國公是早晚的事情。

“臣謝陛下重用!”樑珤磕頭。

“在福建設福建水師,沿海各府皆建軍港,實額七萬人。”

人選朱祁鈺還沒想好。

之所以人少,主要是福建暫時沒有戰事,等擴入臺.灣後,再行增加。

“在兩廣沿海,建立南海水師,駐地設在廣州和蓋寶島(安南),並在兩廣沿海全部建軍港,實額十五萬。”

兩廣沿海,至關重要,朱祁鈺其實是想讓方瑛來做的。

但方瑛還在督撫兩廣,分身乏術,只能從中樞調人。

得派個能臣去,不能全用勳爵。

“等收復交趾之後,朕還要建交趾水師,實額十萬,負責整個中南半島上的軍務!”

六大水師,兵額高達六十七萬。

這個數字未來還會增長。

現在定下來的兩個總兵官,就是樑珤和項忠。

項忠心裡微微失望,接下來,渤海水師戰爭是最少的,他立功的機會最少。

“說是六大水師,其實就你們手上兩萬多人。”

朱祁鈺自嘲笑道:“如今的重中之重,一是東南沿海的倭寇,二是以對馬島爲跳板,進入倭國。”

“所以呀,項忠和樑珤,你們兩個肩上擔子最重。”

項忠眼睛一亮,只要他做得好,那麼南海水師未來還得他掌印。

從兵額就知道,南海和上海兩大水師,在未來是重中之重。

水師隨駕南下。

朱祁鈺在濟南府足足停了七天,龍船才南行。

在十月下旬。

逯杲的奏疏傳來,經過逯杲調查,暹羅王拉梅萱確實有吹噓之嫌,暹羅確實有畝產30石的土地,但非常少,至於畝產18石的土地,也並不多,暹羅畝產4石的土地是非常的多。

但是,暹羅確實沒有大饑荒。

暹羅百姓懶惰,不事生產,卻不捱餓,說明土地適合耕種。

隨侍的重臣不多,但都是皇帝看重的青年才俊,比如何喬新、何宜、丘濬、彭韶等人。

“陛下,按照逯指揮使說的,暹羅人並未精耕細作,甚至還有很多荒田,就已經不捱餓了。”

丘濬咋舌:“臣看那暹羅王其實所言不虛,只是百姓並未精耕細作而已。”

朱祁鈺點頭:“你有什麼看法?”

丘濬翻個白眼:“當然是打下來嘍。”

朱祁鈺大笑:“對了,內閣爲何沒有批覆?”

他在想,怎麼才能和暹羅接壤呢?

“陛下,內閣怕是認爲該打下來,所以批覆也是浪費筆墨。”丘濬淨說大實話。

朱祁鈺不以爲忤:“內閣愈發慵懶了,不批覆來糊弄朕,哈哈。”

“陛下,暹羅王欲進獻稻種,您是何看法呀?”何喬新開口。

何喬新是何文淵的兒子,此人甚是不凡,連胡濙、于謙都對他讚不絕口。

“收着,暹羅缺馬,讓太僕寺賜下些蒙古馬,賜一百匹吧。”

朱祁鈺現在有多是馬。

大明境內的馬場,都在陸續拆除,草場也要改成耕地。

而在熱河、寧夏、漢州、山西等地,設下了十幾個大型馬場,一百多個小型馬場,馬文升上任後,對馬場進行新規劃。

如今大明有良馬四十多萬匹,種馬十二萬匹,駑馬、挽馬過百萬匹。

這麼多馬,當然不是買來的。

而是戰爭的繳獲。

牛羊更多,等今年年底會殺很多很多羊,這些羊會製成臘肉存放起來。

“陛下,賜駑馬怎麼樣?”丘濬笑問。

“你怎麼這麼摳呢?還要和暹羅做生意呢,多賜點良馬,讓他們找咱們買馬……”

丘濬卻跪在地上:“陛下,馬不可輕賣!”

“暹羅盛產稻米,若再賣給他們戰馬、火器,他們可就成爲中南霸主了,大明想打下他們,何其困難?”

何喬新、何意、彭韶跟着反對。

“嗯,賜幾匹良馬吧,然後多賜駑馬。”

“陛下聖明!”丘濬磕頭。

“告訴逯杲,朕對大象沒興趣,象輅朕早就不用了,讓他們多獻稻米和水果來。”

馮孝讓司禮監的人擬定聖旨。

“催促夏壎,交趾該重回大明的懷抱了,下一個雨季來臨之前,朕要整個安南!”

朱祁鈺對夏壎隔岸觀火有些不滿。

不快些吞併安南,就無法打通去暹羅的道路,沒有天兵威壓,暹羅就不會恐懼於大明。

“陛下,占城國已經只剩下片隅之地了,咱們吞併安南後,該怎麼辦?”何喬新發言。

“占城王室還算恭順。”

朱祁鈺沉吟道:“就宣回大明來,挑個地方,封個伯爵,養着吧。”

“陛下,太祖祖制,非軍功不可授爵!”

丘濬反對:“而且,占城國已經不剩什麼地盤了,卻要榮封世襲罔替的伯爵,大明吃虧了呀!”

何喬新也道:“大明伯爵何其難封,都是將領用命拼回來的,給占城王室封爵,該封幾個?那麼以後其他王室呢?難道都封爵位嗎?那樣的話,大明爵位還值錢嗎?”

朱祁鈺沉吟:“你們怎麼看?”

“回陛下,臣以爲封武勳,帶回京師榮養起來。”何喬新夠糊弄人的。

武勳是散官,並不世襲。

關鍵是,若占城王室不滿,逃回國內搞叛亂,頭疼的還是大明。

一直沒說話的何宜,卻冷笑兩聲:“陛下何不斬草除根呢?”朱祁鈺看向他:“說下去。”

“等收復交趾的時候,可買通安南將軍,打下占城國屬地,將佔城王全家屠淨!”

何宜冷笑道:“那占城國延續百年,王室錢財必然不菲,何不收爲己用,充作軍資呢?”

“何大人,那占城王對大明還算恭順的……”彭韶小聲道。

“恭順?當初大明丟了交趾的時候,他爲什麼沒幫忙呢?”

“我大明強大,他自然恭順!”

“等我大明衰落之時,他們還會恭順嗎?”

何宜厲聲道:“陛下曾言,非我族裔,其心必異。”

“他占城王既然恭順,爲何不全面漢化?用漢文取漢名?爲什麼從不進獻占城稻種?他們是何居心?”

“哼!臣以爲那占城王不過是假恭順罷了!”

“此等蛀蟲,朝廷養他何意?”

“不如利用安南軍,將此事做絕!”

何宜是真的夠狠的。

但對朱祁鈺的胃口,他點了點頭:“那占城百姓,是否會懷念他們的王呢?”

“陛下心慈!”

“臣以爲,可誘使安南軍南下,禍亂整個占城國,咱們再平定安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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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整個占城國破敗不堪。”

“那些百姓十不存一,活下來的都會感激大明,大明再收其地納其民,豈不痛快?”

“這樣,就沒有了頑固勢力困擾,占城就成爲一塊白地,就能徹底融入大明瞭。”

何宜跪伏在地:“請陛下采納!”

朱祁鈺站起來,親手將他扶起來:“你能將心擺正,朕很欣慰。”

“朕是漢人的父母,心永遠擺在漢人這邊!”

“你是漢人的官員,心自然要向着咱們自己人,纔是個好官啊!”

“咱們是一家人,對外人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

丘濬在一旁聽着,狂翻白眼,您也太明顯了吧?裝一下不行嗎?

“陛下聖明!”丘濬跪地高呼。

大明一直在實行大漢族主義。

從未變過。

“臣生是漢人,死是漢鬼。”

“所以臣一言而滅占城,卻問心無愧。”

“因爲臣是漢人!打仗是堂堂正正的,落後就要捱打,沒錯的!”

何宜恭恭敬敬磕頭,滿臉坦然。

“朕就需要你們這樣的官員。”

朱祁鈺大笑:“何宜,你將所想寫成奏章,送去中樞,由內閣下旨,送去安南,交給夏壎。”

“臣遵旨!”

何宜也想升官啊,摸準了皇帝脈搏,自然得順着說。

試問朝堂百官,哪個心裡不以漢人爲榮?

只是一直沒戳破而已。

“派些侍衛去民間看看。”

“朕想看看民間的真實情況。”

“告訴侍衛們,不要被人矇蔽,有些事是當地官員做出來的。”

“朕不要看這些假的,朕要看真的。”

“還有,誰敢隱瞞實情,和本地官員沆瀣一氣,他趁早滾出宮中,他爹也不必幹了,滾回老家養老去吧。”

朱祁鈺就想看看真實的民間,真正的大明。

在水上的日子,甚是無聊。

至於偶遇賣藝的畫舫倌人,更是想都別想,皇帝走哪條河,整條河都戒嚴,不可能出現任何人的。

護衛的水師、兩岸的馬軍,以及當地的衛所兵,都不是吃素的。

而在朝鮮。

王越收到中樞的批覆。

橫跨渤海灣,走海路傳遞信息,縮減了朝鮮到中樞的距離。

中樞讓他將朝鮮百姓,編戶齊民,落下戶籍,重新分地,並讓孫可法,嚴懲朝鮮士紳,以朝鮮之財,解朝鮮之困。

再從大明調入一批士紳去朝鮮,安家落戶。

這批士紳,就得從江南出了。

又從北方移一批百姓入朝。

安南的雨季已經過去了。

安南的朝局,也變得穩定下來,黎思誠政鬥失敗,謠傳黎思誠人瘋了,如今主政的是丁列。

丁列已經遣使,和大明交涉,請大明將安南北部還給安南。

夏壎還在鴻基。

鴻基已經建造成爲軍港基地。

如今廣西兩個府,已經全部劃分完畢,並沿河設置重兵。

城池名字,也是延續永樂朝的名字,全部用漢書書寫,並插上了大明龍旗。

各地的官吏系統,已經基本架構完畢。

包括廣西治所,已經從桂林,轉移到了南寧。

七十萬廣西土人,被安置在新建的兩府,因罪被強制解甲歸田的有二十萬人,這些人從軍中退下來,進入地方任職。

因爲是有罪的,並沒有擔任吏員,只是擔任地方皁吏等等官位,但退伍金是照發的。

他們在當地都分到了田地,媳婦也是分配的,甚至還分了個安南奴隸給他們,若不願意當皁吏的,則銀行資助一筆貸款,做些小生意。

中樞嚴令,有功之臣,務必妥善安置。

主要擔心這些人心中不滿,在民間造反。

整個夏天,方瑛都在整頓軍制。

將那些在軍中混吃等死、貪生怕死的,全部清除軍隊。

廣西軍剩下47萬人。

而廣西的人口,在這一年的時間內,翻了一倍,超過了七百萬人,其中有190萬人是嬰兒。

都是軍卒的孩子。

甚至,中樞鼓勵軍卒生子,生孩子還給發一個銀幣做生子補貼。

這就導致了軍中納妾速度飆升,生孩子的速度在增快。

夏壎初時沒看透中樞的想法。

但最近,他看透了。

中樞明顯擔心廣西狼兵因爲生活好了,而戰鬥力銳減,就用鼓勵生育的方式,讓他們變窮!

別以爲生個孩子,給補貼一個銀幣是好事。

就這一個銀幣,都不夠孩子花一年的!

何況,廣西又成爲大明商貿發達之地,各種嬰幼兒的產業,瘋狂發展,正在榨乾狼兵的荷包。

倒逼狼兵去戰場上建功立業,賺軍餉得賞賜,最好能出去掠奪一波。

最近,軍中正在鼓譟方瑛出戰。

這番操作,夏壎看懂後,竟不寒而慄。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當中樞把丁口看做物品的時候,那麼中樞和無情的天地有什麼區別呢?

中樞催促的聖旨傳來。

南下,侵吞安南全部,變得水到渠成。

夏壎還往深了想了一層,皇帝南巡,江南士紳肯定要分出來一些,來重建的交趾省。

這是一環扣一環啊。

安南的使臣又來,請求大明歸還安南北部。

即便知道大明連城池名字都改了,安南百姓也強制起了漢名,落下戶籍,但安南朝廷還是不遺餘力,不停派人交涉。

而邊永的兒子,邊鏞帶着皇帝的賞賜,剛到鴻基。

和夏壎密談後,邊鏞渡江來到河內,冊封黎思誠爲安南王。

冊封禮上,丁列麪皮抽動,中原皇帝這是不想讓安南消停啊!

黎思誠卻看不出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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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恭恭敬敬受了聖旨,然後自己就把自己關入王宮,不肯出來了。

當天晚上,丁列找到邊鏞,開門見山。

“丁大人,陛下惦記着安南王啊。”邊鏞皮笑肉不笑。

“需要什麼條件,大明才願意歸還北部疆土?”

邊鏞看着丁列,還做夢呢?

“大明揮師南下,安南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真打下去,沒個幾年,是打不完這一仗的!”

“大明難道就想要一個打成一片焦土的安南?”

丁列真的生氣了。

“丁大人,在下能視爲這番話,是安南向大明宣戰嗎?”邊鏞問。

丁列直接變色:“你!”

“若您敢觸犯陛下龍威,莫說把安南打成焦土,就是把安南之地抹平,大明也能做到。”

邊鏞笑道:“不過呢,陛下乃聖君,對屬國甚是照顧。”

“安南若出一萬船糧食,大明就可暫休兵戈。”

丁列傻眼了,我把糧食運給你,讓你打我嗎?

邊鏞也不在河內停留。

休整幾天,就繼續南下,出使占城國。

然而,邊鏞剛走幾天後,十月初九,駐紮在江對岸的明軍,開始調動,十月十七,明軍乘船南下。

丁列遣使問明軍爲何南下,結果明軍沒有迴應。

他則派兵半渡擊之。

雙方交火。

夏壎手中有三萬狼兵,都是火槍兵,有七千兵裝備着火繩槍。

安南兵襲擾一次,被夏壎打退一次。

耗時三天,第一股明軍才登陸,抄了安南軍後路,才讓大部隊登陸。

夏壎掌握渡口。

後續明軍陸陸續續過河。

此戰方瑛親自督戰,總共率軍三十萬。

被方瑛分成六軍,每軍三萬人,渡河後,先控制河內東面的城池,海陽、廣安、海防、建安、太平等城。

夏壎這路,則包圍安南王都河內。

方瑛親率十二萬中軍,在十月二十七,抵達河內,包圍河內。

河內堅城,若硬打的,需要十萬大軍圍城,沒個幾年是打不下來的。

方瑛也不急。

再次拆分中軍,又拆分出三軍,每軍三萬,向西攻克山西、東木、樂鬆、朗達、文安、杭蓋等城池。

使西部城池,和大明接壤。

並一路向南攻掠。

同時,夏壎率領本部南下,攻打河東、河西、河南,將河內變成一座孤城。

主政的丁列,收到一封封敗報。

整個人都傻了,明軍怎麼這麼快呀?

三十三萬明軍,圍住河內後,分散開來,開始攻掠附近所有城池,把空虛的城池全部佔住,至於難打的,則困成孤城,把安南給切開。

安南的大軍,在西面和南面,防備老撾、柬埔寨和占城。

明軍南下速度太快,丁列反而沒有調兵回防,因爲回防的話,就給明軍圍點打援的機會。

明軍擺明了是想圍點打援,攻打來救援的安南軍。

“南狩!”

丁列做出最有利的決定,放棄河內,往南跑。

別看明軍迅速取得戰場優勢,安南軍可並未收到損失,一旦丁列南下,整盤棋就活了,主動權重新回到丁列手中。

丁列搞倒了黎思誠,整個朝堂是他的一言堂,好處凸顯出來了,沒有其他聲音,他下令南下,令行禁止,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南下。

丁列更狠,派兵把城內的安南百姓全都搶掠一空,帶不走的就燒掉,把這些嗷嗷待哺的百姓丟給大明,讓大明養着去吧。

圍困河內的只有三萬明軍,根本圍不住。

丁列手中安南軍在十七萬上下,順利突圍。

在河東和明軍打了一仗,丁列把河東城給燒了,沿途洗劫,並燒燬大面積耕地,堅壁清野,並大肆放明軍屠殺的謠言。

本來安南是他的基本盤,但丁列不要了,把錢糧都燒了,留下個爛攤子給大明。

用燒燬農田、搶掠百姓的方式,延緩明軍南下的速度。

丁列真夠絕的。

但是,丁列卻發財了,整個王都的財貨,十七萬大軍,趕着蔓延幾十裡的馬車,蜿蜒地往南撤。

並沿途焚燬城池,繼續搶掠。

打了幾仗後,丁列發現明軍並不強啊,乾脆,他開始攻打明軍佔據的城池,幾座城池易手,他開始搶掠、焚燒。

一路上燒殺掠奪。

結果,在河南,碰到了釘子。

夏壎剛打下河南,氣兒還沒喘勻呢,就聽說後面的城池被丁列搶走,並焚燬了。

“丁列可真是個狠人啊。”

“是大明成全他了呀!”

“若不是大明,幫他剷除異己,安南朝堂上怎麼只有他一個聲音呢?”

“沒給他朝堂扯皮的時間,反而讓他佔據了戰場主動權。”

夏壎嘆息:“真的果斷,若讓丁列逃竄,整合西、南軍力,安南軍會高達四十多萬大軍!”

“到時候必有一番惡戰,最好能把他堵在河內,圍點打援!”

以前是明軍打,安南守。

丁列放棄河內,就變成了明軍守,安南打,藉此掌握主動權。

別忘了,丁列是權臣,他不是皇帝,國民死活跟他有啥關係啊?反正有黎思誠這個倒黴蛋下罪己詔,他快活就好了。

夏壎正分析呢,手下就來稟報,安南軍打來了。

丁列十分挑釁,槍桿上掛着明軍的人頭,氣勢洶洶而來。

“開城野戰!”

夏壎不是傻,而是城池他是剛打下來的,幾面城牆都損壞了,守城反而會大敗。

再說了,明軍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

三萬對十七萬,也不是沒有自保之力。

丁列看見河南城門開了,頓覺這股明軍不簡單,他又發現,這股明軍有騎兵。

騎兵護住兩翼,把步兵圍在中間。

靠近安南軍的時候,騎兵散開,火槍兵對着安南軍開火。

等到安南軍反擊的時候,騎兵則射箭襲擾,給火槍兵填充彈藥的時間。

一輪一輪火槍打完。

安南軍死傷不重,但士氣明顯暴跌。

他們根本打不着明軍,明明都是步兵,偏偏明軍有騎兵護住,不給安南騎兵反擊的機會。

而對着騎兵射箭,則有步兵張開木盾,爲騎兵遮擋箭矢。

明軍如車輪一般的戰陣,一輪輪打火槍。

打得安南軍心裡窩火,被迫後退。

他剛退。

城內傳來急切的馬蹄聲,一股全副武裝的騎兵從城中奔馳而來,人數不多,只有兩千人上下。

但胯下皆是良馬,裝備精良,馬上有弓弩、火銃,甚至還掛着一支帶着鉤的長槍。

騎兵在土地上疾馳,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

安南軍登時就慌了。

丁列都看傻眼了,這股明軍怎麼這麼強?

想讓步軍快速脫離戰場,他只能派出自己的騎兵隊,安南騎兵人數在七千左右,這可是權臣的老本。

安南的馬,比蒙古還矮。

蒙古馬就矮,安南馬更矮。

和蒙古馬比起來,有種爸爸見兒子的錯覺。

安南騎兵也不弱,這些都是安南貴族的家丁,都是用銀子餵養出來的,裝備也算精良。

但是,他們的戰法落後。

兩軍靠近時,明騎先射箭,安騎也射箭回擊。

而更近時,明騎忽然拿出火槍,安騎也知道火槍,但他們還停留在火銃的階段,明騎用的是能瞄準的火繩槍。

愣神的時候,明騎開火。

明騎的火槍,並不打人,而是打馬!

專門往馬身上打。

安騎被迫調轉馬頭,不肯和明騎對衝。

明騎迅速散開,組成一個個小旗,把安騎切割,然後有的用火槍,有的用木槍,彼此配合。

安騎迅速落入下風,不少騎兵被打下馬,然後兩根木槍像鉤子一樣,鉤住一個人,快馬在地上拖。

細看會發現,木槍上面有一把鉤子似的白刃。

配合十分默契。

這樣的戰陣,需要大量時間訓練、磨合,才能初見成效,而騎兵訓練,那是非常燒錢的。

“完了!”

丁列發覺不妙,熱武器和冷兵器融合使用,這是廖莊想出來的新戰法。

明騎主將,赫然就是廖莊!

丁列鳴金收兵。

可這是戰場啊。

明軍佔據了優勢,夏壎下令,騎步前壓,掩殺安南軍。

足足打了一個多時辰,安南軍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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