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和劉本卿現在正在看着卷宗,這卷宗就是一些調查情況,也就是關於這黃掌櫃的
這些天,刑部的情報收集非常的順利,這沒有多久已經收集到了很多的情報,對於王鈺等人而言,現在也就是等所有的情報回來之後立即開始審理這個案子
就在這個時候,這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見,說改造的街道出現了新的情況?”
王鈺和劉本卿兩人相互的看了看,道:“讓他進來”
這人進來之後,王鈺一看是自己人,便問道:“那裡有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人道:“大人,這來了一幫人,已經開始在把酒樓的東西朝外面搬,看樣子好像拆除酒樓一樣”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
王鈺心裡有些驚訝,劉本卿則非常乾脆都:“走,外面去看看”
爲了方便,兩人也就在換上了一身便裝,然後急急忙忙的直奔這街道而去
原本熱鬧的街道現在更加的熱鬧,不少人都圍着看着那些人急急忙忙把那些桌椅板凳之類的全部搬到了外面,當然,這議論紛紛的同樣也有,又奇怪的,又嘲諷的,也有看熱鬧的
王鈺和劉本卿兩人下了馬車之後也就步行走了過來,眼前的情景的確也證明了那些人看樣子的確是打算把東西朝外面搬,一副打算要拆除這酒樓的樣子
“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想通了”
劉本卿這冷冷的說道
在他的眼裡,他們這拆除酒樓原本就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這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大驚小怪的
王鈺則笑道:“他們這不想通也不行啊”
現在他們可是在和朝廷作對,和朝廷作對就是謀反,國家的敵人,即便再有銀子也無濟於事
“晚了”
劉本卿黑着臉說道,這些人看上去的確是想通了,不過現在纔想通,的確有些完了,而且那個人可是觸犯了大明的律法,這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區區一個小小的百姓而已,有錢?有錢算什麼?
而且這街道改造其實說穿了可是工部的事情,至少這名義上面是,而他這個酒樓在這裡鶴立雞羣一樣矗了那麼久,就好像一顆黑痣長在了自己臉上一樣,自己這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
別人看這棟威風凜凜的聳立在這裡的酒樓,就好像看自己笑話一樣
所以劉本卿特別的氣惱,要不是因爲顧全大局,爲了這朝廷的面子,早就安排人給他蕩平了
所以現在這些人態度一下子發生瞭如此大的轉變,劉本卿並沒有覺得自己應該高興什麼,而是這些人好像在耍自己一樣,這他的面子更加放不下
王鈺微微一笑,道:“不過他們既然願意自己來拆的話,這也省去了我們一些麻煩“
劉本卿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改變的樣子,道:“這麻煩是省去了,可是他們以爲自己這樣就可以的話,這也就癡人說夢而已”
現在刑部都已經介入開始了調查,很多苦主都已經得到了消息,要是這個時候這個案子要是不審了,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而這些人居然敢和朝廷叫板,自然也得讓他們知道朝廷可不是他們自家養的貓,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朝廷可是老虎,激怒了老虎,這老虎可是要吃人的
王鈺當然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如果說先前沒有強行拆除這酒樓,那是爲了在百姓眼中樹立一個好的形象,這爲以後相同的工作做鋪墊,而現在這案子同樣如此,要是道了一半卻告訴那些苦主說這案子不審了,那麼在這些人眼裡,朝廷和欺負他們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那麼都是狼狽爲奸嗎,蛇鼠一窩。
所以這案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就這樣罷休的
必須得有個結果才行,必須得給那些人一個交代,朝廷的律法要是都不爲百姓聲張正義了,那麼這律法又還有什麼用可言?
現在即便他們拆除了這酒樓,事實上,這已經和拆除還是不拆除酒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不拆除酒樓,只能說你不滿意賠償,但是現在是這酒樓的主人現在已經設計道了違法
只要違背的了律法,自然就應該受到了嚴懲
王鈺招招手,他的手下立即上前。
王鈺指指眼前那棟正在忙得熱火朝天的酒樓,道:“要是有什麼情況立即前來稟告,不可又絲毫隱瞞”
手下立即答應。
王鈺這才和劉本卿兩人打算朝衙門回去
“兩位大人還請留步”
背後突然有人喊道。
兩人轉身一看,這喊話的人卻是苗封
劉本卿這沒有一皺,道:“我不喜歡應付這種情況,你來吧,我先回衙門,這又什麼事情告訴我就可以了”
王鈺見此,也沒有挽留,自己停下了腳步,而劉本卿自己則上了馬車直奔衙門
來的人正是苗封
他其實也在關心自己的妹妹把這話帶回去沒有,所以也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不過這沒有多久,他們黃家的管家也就派人來,開始朝外面搬東西,如此看來這酒樓是要拆了,這才讓他的心裡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坦白的說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他們還是冥頑不寧,絲毫不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那麼她的相公還真的只有該怎麼着就怎麼着。沒有了絲毫迴轉的餘地
要有迴轉的餘地,這酒樓拆除苗封並不認爲就是一定的,這酒樓拆除其實也僅僅是個引子而已,目的其實就爲了引出王鈺道這裡來,那麼自己才能和他搭上話,如此一來,才能又後續
現在拆除酒樓已經和自己妹夫的案子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這一點在朝廷混了很多年的苗封心裡同樣非常的清楚,而最關鍵的人物還是王鈺,要想自己的妹夫不死,或者少判一些年頭,王鈺同樣也是關鍵
既然他可以讓刑部插手這個事情,想必他同樣也可以讓刑部改變一下方法
當然,這也是想象而已,到底行不行,苗封自己還是不知道,也不敢打這個保票的
但是無論如何都要試試,要不是自己妹妹和黃家的那些人前面愚蠢的行爲,說不定這事情已經解決了,那裡又現在如此多麻煩的事情
王鈺這一看苗封出現在這裡,而且如此的巧,頓時也明白了,別人這是守株待兔,專門就等着自己而來,還是這劉本卿聰明,估計都知道苗封想要做什麼,所以乾脆就先閃人
於是也當什麼都不知道一眼,笑道:“苗大人,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
苗封道:“其實不滿大人說,我是在這裡專門等着大人的”
“哦?”
王鈺道:“苗大人在這裡等我,這又是爲何?”
苗封也知道王鈺這是故意在裝傻而已,自己出現在這裡他應該已經猜出了自己的意圖,道:“上次在朝廷上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見諒”
王鈺哈哈一笑,道:“苗大人見外了,你我同朝爲官,爲了都是朝廷,這政見有不同的地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於這我的一些做法存在疑問的,這詢問一下也是正常,我可不會爲了這個時候記在心裡苗大人還請放心“
苗封道:“大人心胸如此寬廣,我實在佩服,其實我這次的來意大人應該清楚了。所以也想徵求一下大人的意見”
“我的意見?”
王鈺一笑,道:“苗大人,你這可就找錯人了,我可是工部,這審案子可是刑部,我這工部的人怎麼可能插手去過問刑部的事情,如此一來可就越權了,這傳出去,誰聽了都不高興”
苗封這點也知道,王鈺這說的其實也都是表面上的話而已其實要是他肯幫忙,也就是i一句話而已
同樣,苗封也知道,這明明白白的一句話,王鈺是絕對不可能說的,所以現在的苗封已經並不期待王鈺能幫自己的妹夫說話,而是尋求一個可以非常好處理這個的辦法
也就是希望王鈺能指點一下,說不定,這指點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王鈺現在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掌握了很大一部分這黃掌櫃辦的那些事情的證據,給那些苦主伸冤已經不是難事情,但是現在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即便伸冤之後,對於那些苦主而言,他們又能得到什麼?
朝廷的補償?現在可沒有這個說法,即便這人想要給錢放出來,得到錢的也僅僅是朝廷或者衙門而已,和這些苦主可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就經濟上面而言,這犯人得到懲罰還是沒有得到懲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現在的這些苦主同樣也是一樣,這案子判了,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或許有時候能改變一下
王鈺的腦海裡面也如此的想過,不過這到底應該如何來處理,則還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而現在苗封則希望得到自己指點,這指點到底是什麼指點,其實王鈺的心裡非常清楚,所以現在自己心裡也在琢磨這個事情,如何判這個黃掌櫃王鈺現在並不怎麼關心,關心的就是這些給那些苦主的伸冤希望別是冤伸了,其實也就是精神上安慰一下
可是這個想法到底行不行,王鈺心裡還是不敢肯定,關鍵是朝廷會不會人同意,要是賠償就能免除罪行的話,這會不會是一個非常錯誤的開始?
當然,這有錢人給錢就免除刑法,其實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或者說在大明的土地上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誰都知道銀子的好處,誰都也知道這銀子可以辦到那些事情,這有錢都能是鬼推磨了。
沉吟了一下,王鈺並沒有打算立即就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而是道:“苗大人想的太多了,我那裡有什麼好指點的”
王鈺居然不說,這讓苗封的心裡有些着急了,道:“王王大人,這也下官求你,坦白的說,我也只有那麼一個妹妹,所謂長兄莫若父,我父母都過世得早,我和妹妹相依爲命長大,最後我考取了功名,她也嫁了一個不錯的人家,至少從某一方面而言這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快,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這讓我非常的生氣,卻也有非常的無奈,於法,他是罪有應得,我當初把他綁了送到衙門去,即便我妹妹在怨我,在恨我,我也沒有後悔,但是於情,我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妹妹,王大人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千金,我的心情大人也明白,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現在這個年紀就守寡,所以也希望別說免除所有的處罰,至少能留下他一條小命”
王鈺聽在耳裡,道:“苗大人,這事情你要是求我的話,實在找錯人了,你也知道我在工部,這刑部的事情我實在不能插手,不然的話可會落下把柄,不過苗大人的心情我也明白,這當了父親這一心都在自己的兒女身上,這一點我也非常的清楚,不如這樣吧,你倒可以去試試,但是能不能成功,那我也不能保證當然,這最後說不定還是得靠大人你”
苗封這一聽,心中頓時不由的一喜,道:“還請大人賜教”|
王鈺心裡盤算了一下這說法,這才道:“所謂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這刑法的目的其實一方面是懲罰壞人,同時也是一個警示作用,當然,我認爲他最大的應該是教育,只要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或許還能給他們一個在我改過的機會,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這解鈴還須繫鈴人”
解鈴還須繫鈴人?
苗封的嘴上嘀咕了一下,正色道:“願聞其詳”
王鈺指指前面,道:“這樣吧,我們也就邊走邊說,這裡人多口雜”
苗封明白王鈺的意思,也就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之後,王鈺這才道:“當初你的那個妹夫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去侵犯別人的利益,讓別人收到了很大傷害,朝廷處罰他,也是爲了替他們主持公道,可主持公道的時候,或許也可以給人一線生機,讓他能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我認爲,最主要的一點,就是率先取得那些苦主的諒解,要是這些苦主能原諒他,或許會是一個輕判的機會,另外一點,光要別人諒解可不行,別人因爲你吃了那麼多的苦,自然你應該好好的補償別人才行,拿了別人什麼東西,能還的就還,已經還不了的折成銀子,同時加上補償,要是別人同意原諒,不如也就寫一個諒解書,當然,爲了保證這事情並沒有作假,也不存在什麼威脅之類的,最好又證人跟着一起去才行,當然,這人不是我你找朝廷的其他大人和你一起,這樣的話也才能更加又說服力,即便皇上問起我的意見,我也才能以一個置身事外之人來說自己觀點”
這事情要是辦好,能取得別人的諒解,同時這賠償和補償都到位了,一旦拿到朝廷上面討論,說不定到時候就會詢問自己的意見,畢竟這情況是自己請朱高熾派人去調查的要是自己親自參與了這事情,別人就會認爲自己和這苗封是串通好的,如此一來自己說的話也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既然沒有什麼說服力,難又如何能說服別人?
反而要是自己絲毫不知情,然後以一個旁觀者,從大局的角度來考慮這個事情,其實更加又說服力多了
苗封不是笨人,王鈺的話他也很快就瞭解這其中最關鍵的問題,連忙道:”那麼王大人認爲應該去找那位大人才合適?:”
王鈺搖搖頭,道:“至於你具體的找那位大人,這個我也不好說,這樣吧,你要找的人最好是和這律法關係密切的人,刑部,大理寺之類的,都可以,最好是那種非常具有說服力的人,那些一般的,在朝廷上面話都說到兩句的人也就別找了,即便做了,詢問的人太多,他們也不一定能堅持自己的觀點”
要找的人自然是那種德高望重的人,而且和律法方面又關係,這樣說出來別人纔不會有多少的懷疑,而且和律法相關,反駁的人也不容易在律法方面站住腳跟,既然他們比誰都懂律法,如何減免他的處罰他們自然也就說的頭頭是道
可是這卻給苗封出了一道很大的難題,自己去什麼地方找人,自己又去找什麼人,這一點他可不知道,可是時間已經拖不起,即便是跪着求別人,這個時候也只能跪下了,自己的妹妹就如自己的女兒一樣,苗封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她的下輩子就孤苦無依的過完。
當下衝着王鈺一拱手,道:“謝過王大人指點,這份恩情我苗封銘記於心”
王鈺則笑道:“沒有這也嚴重,只不過我認爲這個事情要是如此處理可能會更好,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