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把總沒有說話,而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縮在牀角的女子。
何操守順着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
發現對方目光看的人是自己牀上的女子,臉色頓時一沉,他道:“這是老子的女人,你少打主意。”
“操守誤會了。”曾把總笑着說道,“我的意思是城中不是有兩個大戶人家,可以讓他們出這個銀子。”
牀上的女子便是城中一大戶人家送給何操守做小妾。
“原來是這個意思,哈哈誤會了,誤會了。”何操守笑着打了個哈哈。
曾把總說道:“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留給咱們了,亂匪大軍隨時有可能兵臨城下,讓城中青壯守城的事情需要抓緊。”
“想要弄一千多青壯守城,需要的銀子可不是一點半點,就城裡的那兩戶,怕是捨不得出這麼多銀子。”何操守不看好從那兩戶人家手中弄到太多銀子。
西安堡城中的兩個大戶人家只能算一般,真正有錢有底蘊的大戶人家,早就搬去大同城,甚至去往懷仁縣生活也比留在西安堡強。
曾把總輕笑道:“放心,其他時候要銀子他們可能不給,但只要告訴他們亂匪要來,相信他們不會吝嗇那點銀子,除非他們連命都不想要了。”
“讓他們拿銀子,那就是要這些人的命,這個銀子可不那麼好要出來。”何操守回頭看了一眼牀角上的女子。
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話被牀上的女子聽到。
曾把總冷笑一聲,道:“他們不出銀子,那咱們就帶兵直接去搶,守不住西安堡,所有人全都得死。”
“既然你有辦法弄來銀子,事情就交給你去辦,記住要快!我去想辦法多找一些青壯守城。”何操守把弄銀子的活交給了對方。
聽到這話的曾把總臉一黑。
沒想到對方這麼不要臉,自己已經出了主意,還把得罪人的活留給了他。
逼迫西安堡中的大戶拿銀子容易,一旦反攻倒算,他很可能是被推出去背黑鍋的那一個。
“亂匪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曾把總抓緊去忙,西安堡能否守住的關鍵就落在曾把總你的身上了。”何操守下了逐客令。
曾把總哪裡甘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便道:“操守與城中的大戶交情深厚,弄銀子的事情還是操守來辦最合適。”
說着,他看了看縮在牀角上的女子。
“正因爲我和他們有這層關係,纔不適合我來做,萬一需要用強,我不好動手,而且招募青壯守城同樣重要。”何操守推脫道。
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同樣不想去做。
官大一級壓死人,曾把總知道自己推脫不掉,只好說道:“每個青壯給多少銀子合適?我也好有個數目。”
“每天管他們兩頓飯已經便宜他們了,還要什麼銀子。”何操守不以爲然的說。
從城中大戶弄來的銀子,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髮給將來守城的青壯。
聽到這話,曾把總眉頭一蹙,道:“想要讓青壯們心甘情願去守城,銀子還是要給的,不然亂匪攻城的時候,這些人未必肯盡力。”
“那就給五十,算了,給他們一百錢。”何操守隨口說了個數目。
曾把總眉頭擰到了一起,道:“一百錢太少了,守城是賣命的活,要想讓青壯們盡心盡力守城,銀子給少了不行。”
“一百錢還少,幹什麼活一天能賺到一百錢,現在只讓他們在城牆上站一天就給一百錢,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何操守不願意多給青壯銀錢。
曾把總說道:“還是給二百錢吧,當務之急是守住西安堡,堅持到援軍到來,不然就算有再多銀子也只會便宜亂匪。”
“二百錢!”何操守聲調變得尖銳。
曾把總說道:“二百錢不多了,再少就很難讓青壯們賣命守城。”
何操守沒有言語。
見狀,曾把總只能繼續勸道:“朝廷應該已經派了大軍趕往大同,頂多十天半個月,肯定有大軍會經過西安堡,那時就用不上青壯守城了。”
“那也太多了,一百五十錢吧!就這麼定了。”何操守退讓一步,定下一百五十錢這個數目。
曾把總明白,這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大限度了,再多一個大子也不可能要出來,便道:“就定一百五十錢,我現在就去弄銀子。”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銀子記得多弄一些,用不着可丁可卯,大戶人家也不缺那點銀子。”何操守在後面提醒了一句。
曾把總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徑直出了屋。
何操守望着屋門上晃動的簾子,說道:“剛纔的話你都聽到了,本官派人去你家中要銀子,你不會記恨本官吧!”
說着,他回過身,看向牀角上的女子。
“妾身跟了將軍,就是將軍的人,將軍纔是妾身的家人。”女子掀開身上的被子,雙手從後面摟住何操守。
何操守輕輕捏了捏女子的玉手,滿意的說道:“安心跟着本將,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妾身定會好好服侍將軍的。”女子身子貼在何操守後背上,尖細的下巴搭在了對方一側的肩頭上。
何操守的大手在女子身上游走了一會兒,說道:“你好好呆在家裡,本將要去城頭上巡視。”
“妾身在家中等將軍您回來。”女子手指肚在何操守身上輕輕滑過。
何操守一把把女子摟進懷裡,用力在女子臉上嘬了一口,隨後放開女子,大笑着走出房間。
來到屋外,他對守在門外的守衛說道:“沒本將的命令,夫人不允許離開這座院子。”
“是。”守衛答應道。
院門前早有親兵準備好馬匹。
何操守出院門直接上了馬,帶上兩個親兵趕往城門方向。
西安堡在發現城外有亂匪出沒的時候,就關上了城門。
城中的守兵能上城牆的,全都已經上了城牆。
“亂匪在什麼地方?”一登上城牆,何操守便問了城頭上的守將一句,腳下不停的走到女牆上的垛口旁。
跟過來的守將看着城外的一處方向,用手一指,道:“那邊有十幾騎,在那個位置已經停留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