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看着八里鎮的方向,嘴裡說道:“伍帥覺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能夠讓祖大壽帶着關寧軍投靠咱們虎字旗?”
“祖大壽除非想跟隨大明這艘破船一起沉水,不然只能投靠咱們虎字旗或者是大金,以大家都是漢人的身份,投靠咱們虎字旗比投靠大金強的多,起碼不用被人罵。”老伍說道。
楊遠手掌在女牆上用力按了按,嘴裡說道:“其實對祖大壽來說還有第三條路可選,”就是堅守寧錦防線,主公曾私下裡說過,如果祖大壽能夠堅守在寧錦防線這裡,將來虎字旗未必不能給他留一條退路,可惜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投靠皇太極。”
兩個人都沒有提到虎字旗若要聯絡祖大壽會開出什麼條件。
因爲他們都清楚,虎字旗開出的條件肯定不會比皇太極開出的條件更好,甚至還會十分苛刻。
最起碼虎字旗開出的條件,相對於皇太極的條件來說,會顯得苛刻的多,因爲祖大壽就算投靠過來,虎字旗也要多關寧軍進行重新整編,安排各級參謀團加入進去,改變祖大壽一言而決的局面。
“既然投靠了皇太極,那就是敵人。”老伍嘴裡說道。
對於沒能拿下寧錦防線心裡感到惋惜,但對於敵人,他從來不會客氣。
楊遠轉過身,說道:“山海關就交給伍帥你了,我還要回主公那裡復明。”
“我安排一支騎兵小隊送你回去。”老伍說道。
楊遠一擺手,道:“不用,人越多反倒越不安全。”
“那好吧。”老伍見楊遠不需要他的人護送,沒有強求,旋即說道,“什麼時候走?走之前我請你好好吃一頓。”
“不吃了,回去簡單安排一下我就走,眼下各處都在用兵,外情局這邊的事情也多,若非山海關這邊的事情對虎字旗十分重要,恐怕這會兒我還在天津衛。”楊遠說道。
老伍輕輕一皺眉頭,道:“走的這麼急?”
“有伍帥你守在這裡,山海關安穩了,我留下來也沒什麼必要了,接下來就全看伍帥你自己了。”楊遠從女牆處離開了兩步。
老伍見楊遠執意離開,也不在勸,嘴裡說道:“走,我送送你,順便把那個高第給你帶上,一塊押回去。”
虎字旗大軍進了山海關,高第活了下來,但成了虎字旗的俘虜。
“這種人我要他做什麼,伍帥看着處置了吧!”楊遠對高第十分不感冒,一個背叛大明投靠皇太極的人,帶回去還要浪費乾糧。
老伍愣了一下,再次問道:“你真不要這個人?怎麼說他也是遼東督師,大明朝廷安排在遼東的高官。”
“不要,不要,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楊遠一臉嫌棄說道。
老伍見狀,道:“得嘞,那我就看着處置了。”
接下來老伍親自送楊遠出了山海關。
隨楊遠一塊離開的,還有一小隊人馬,而這些人都是外情局的人,並非是老伍安排的騎兵。
楊遠走後不久,老伍便再次上了城牆。
因爲他收到了下面的人稟報,說有大軍從八里鎮方向過來,正朝山海關靠近。
這個時候有大軍靠近山海關,自然是敵人,尤其還是從關外過來的。
來到城牆上的老伍手裡舉着單筒望遠鏡,朝遠處看過去。
和他預料的一樣,靠近山海關的大軍打着大金的旗號,明顯是要來攻打山海關。
“通知下去,讓各戰兵營做好準備,敵人來了。”老伍讓自己的傳令兵各各營去傳令。
龍騎兵不像騎兵師數量那麼少。
而且龍騎兵也屬於步卒的一種,只不過騾馬化,保證了行軍速度,但戰鬥力還是以步戰爲主,配合部分騎兵作戰。
接到命令的龍騎兵各營開始忙碌起來,城頭上的一門門大炮在炮手的操弄下,開始清理炮膛,搬運藥子,做好站前準備。
“伍帥,來的人看着像明軍呀!”一旁有營正在老伍身邊說道。
老伍舉起手裡的單筒望遠鏡看了看。
出現在山海關城外的大金兵馬,身上穿着的衣甲都是明軍的制式,而且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所有人。
若非能夠看到光禿禿的腦袋,還以爲是明軍來了。
“應該是關寧軍到了。”能夠如此齊整的明軍制式兵甲,老伍立刻想到了前不久投靠皇太極的關寧軍。
“這些叛徒!”那營正朝城外狠狠地啐了一口。
祖大壽帶着關寧軍投靠皇太極,等於背叛了華夏衣冠,給奴寇當奴才。
當漢奸從來都是被千人罵萬人唾棄。
“兩白旗的兵馬也來了。”老伍從關寧軍的側後方發現了八旗兵中兩白旗的旗號。
邊上的營正說道:“伍帥,敵人剛到立足不穩,你看要不要動用咱們的騎兵出城衝一下,給城外的敵人一個教訓。”
“守住山海關就好,沒必要令騎兵那邊多添死傷。”老伍拒絕了手下的人提議。
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死守山海關的準備。
山海關的城牆上添了這麼多門大炮,他不信還守不住一個山海關。
出現在城外的大軍沒有急着對山海關發動進攻,而是開始休整,爲接下來的攻城積攢體力。
關寧軍是祖大壽在大金立足的根本,若非皇太極強行下令,他根本不會帶着關寧軍來攻打山海關。
就在關寧軍休整的時候,兩白旗派了人過來。
“祖總兵,我家主子問你爲何拖延時間,不立刻對山海關發動進攻?”來人是正白旗的一名巴牙喇,面對祖大壽的時候語氣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在他這樣的巴牙喇眼裡,祖大壽這種漢人總兵不過是女真人的奴才。
祖大壽麪對質問自己的正白旗巴牙喇,十分恭敬的說道:“大軍從八里鎮趕過來,走了不少路,不休息一下難免沒有力氣攻城,所以我讓大軍休整一會兒,積攢一下體力才更好的攻打山海關。”
“主子沒那麼多時間給你們,立刻準備攻城。”說完,這名巴牙喇撥轉馬頭走了。
至於關寧軍會死傷多少人他纔不會關心,漢兵死傷多少他都不會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