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快馬快接近河邊的時候停了下來,騎手下馬跑過來。
來人是虎字旗的信使,由馬隊的騎手擔任,爲虎字旗傳遞消息。
不過,沒等信使靠近,便被跟隨在劉恆身邊的護衛攔了下來。
“讓他過來。”劉恆朝自己的護衛吩咐了一句。
護衛們這才讓開,只拿信使腰上的手銃拿走。
“大當家,楊司局長從天津衛送來的信。”信使雙手託着一封信遞了過去。
劉恆接過信,看了一眼上面的火漆,這才撕開信口,拿出裡面的信紙看了起來。
看完信後,他拿出火折,當衆把信燒掉,紙灰丟進了河裡。
面對衆人的不解,他笑着說道:“楊遠信上說,京城的那位皇帝駕崩了。”
“皇帝駕崩這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他怎麼才把消息傳回來。”李樹衡語氣中透露着不滿。
作爲虎字旗外情局司局長,人在天津衛,京城裡的消息本應該最先得知纔對,可皇帝駕崩的事情過去快一個月了,消息才傳回靈丘,這樣的外情局司局長,在他眼裡,已經可以換人了。
“確實有些差勁。”趙宇圖附和了一句。
不過,他知道楊遠是最早跟在劉恆身邊的人,信任上,他不如楊遠,所以不敢說的太重。
劉恆見兩個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便道:“楊遠信中說新皇駕崩,相信用不了多久京城的消息就會傳到大同。”
“新皇?”
李樹衡和趙宇圖同時一愣。
趙宇圖皺着眉頭說道:“新皇登基還不到一個月,又駕崩了?”
他有些不太相信楊遠傳回來的消息,關鍵這個消息太聳人聽聞了,又不是改朝換代,皇帝哪裡換的這麼勤,一個月不到接連死了兩任皇帝。
“這個消息是真的。”劉恆鄭重的說道。
他知道,接下來便是天啓登基,明年就會改元,到時候便是東林黨的衆正盈朝,其他朝黨被清算,幾年後,閹黨做大,東林黨被清算。
天啓死後崇禎登基,又開始了東林黨的衆正盈朝,換成閹黨被清算,整個大明就在黨爭中一點點亡國,直到南明小朝廷那些年,黨爭也沒有消停過。
“如今的大明真是多事之秋。”趙宇圖感慨的說了一句。
遼東大半土地被女真人佔據,遼東明軍又接連戰敗,朝廷一個月之內換了兩位皇帝,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徵兆。
信使離開不久,從遠處又疾馳而來一匹快馬。
“大當家,馬隊的老五和戰兵大隊的張三叉帶人從草原回來了。”
來送信的是侍從司的人。
“看來咱們該回去了。”劉恆笑着對身旁的李樹衡和趙宇圖說。
……………………
張家口範家書房。
“田家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異動?”範永鬥端起蓋碗喝了一口茶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夥計打扮的年輕人,恭聲說道:“田生蘭前日在家中宴請了宣府不少行商的東主,小的注意過,這些赴宴的東主都是和草原那邊有聯繫的商人,說是要成立什麼商會。”
“成立商會?”範永鬥眉頭一皺,旋即問道,“最後呢?有沒有成立商會,會長又是誰?”
那夥計說道:“田生蘭一提出來成立商會的事情,在場的東主便都走了,帶頭離開的是樑嘉賓和王大宇,最後只剩下黃雲發和陳立雲沒有走,留在了宴客的偏廳。”
“陳家一直以來和咱們範家的關係都不錯,這一次怎麼站在了田家那邊?”範管家疑惑的說。
範永鬥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他應該是想弄清楚田生蘭提議的商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樑嘉賓他們都知道不與田家合作,陳立雲那麼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傻到跟田生蘭站在一起與我範家爲敵。”
“就怕聰明人的心思太多。”範管家小聲說道。
範永鬥拿着杯蓋波動茶水的那隻手頓了一下,扭頭看向範管家,說道:“你是說陳立雲也有成立商會的心思?”
“不管他有沒有這個心思,老爺,咱都不能不防。”範管家提醒道。
範永鬥猶豫了一下,旋即說道:“嗯,你說的也在理,回頭你安排人去一趟陳家,警告他一下,別讓他和田家走的太近。”
“是。”範管家答應一聲。
“田家那邊還有什麼事情嗎?”範永鬥問向面前的夥計。
那夥計想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沒了,小的只打探到這些,不過……”
面露一絲猶豫。
“不過什麼?”範永鬥問。
那夥計說道:“那天賓客都走了以後,田生蘭氣的砸了好幾個杯子,後來不知和黃雲發還有陳立雲說了什麼,最後居然笑着把他們送到了田家大門外。”
範永鬥眉頭皺了起來。
邊上的範管家低聲說道:“會不會是他們三傢俬下里有了什麼約定?”
“你可知道虎字旗在靈丘鐵場的東山商會?”範永鬥突然問道。
範管家想了一下,說道:“原本靈丘有一個東山會,會長是徐家的徐有財,後來虎字旗的劉恆成立了一個東山商會,拉攏了不少鐵場東主加入商會,又用一些下作的手段讓徐家的鐵爐全都炸了爐,這才一舉吞併了徐家鐵場,徹底擊垮東山會,從而使東山商會在靈丘一家獨大。”
“你說的沒錯。”範永鬥說道,“田生蘭去過靈丘,成立商會的主意恐怕是虎字旗那位給他出的。”
範管家小心的說道:“老爺的意思是說,田生蘭是在幫虎字旗成立商會?這……不太可能吧!”
“那倒也未必。”範永鬥說道,“虎字旗的劉恆有手段,有能力,如果真讓他在宣府成立了商會,對於咱們範家來說,將會成爲大敵,不過田生蘭也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人,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想要成立商會。”
範管家試探着說道:“這麼說陳立雲和黃雲發留下沒走,是答應田生蘭成立商會?”
“田生蘭到是給我提了一個醒,暫時草原上的生意咱們一家也吃不下,不如成立商會,把那些往北虜走私的晉商都拉攏到咱們這邊,到那時咱們有充足的貨物運到草原,將來虎字旗就算走通了卜石兔汗的關係,也爭不過咱們範家,那些北虜眼睛裡只有好處,沒有情誼。”
越說,範永鬥眼睛越亮。
以前他一直沒有想過成立商會的事情,現在經由田生蘭這樣一提醒,他覺得這件事大有可爲,說不定範家以後能借此機會成爲晉商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