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徐有財的家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沒有什麼人留下來,你是徐有財的什麼人?”黃鴻開口問道。
徐順平回答道:“小的是徐家二房的人,徐有財是小的大伯。”
站在一旁的鄭爺突然開口說道:“只是沒出五服,不是親大伯,不然他也不會在街面上做喇虎。”
“怪不得。”黃鴻恍然大悟。
若是徐有財親侄子,他們虎字旗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徐順平說道:“小的確實不是徐有財親侄子,他們是大房,小的出自二房,平時也沒有什麼來往,只有祭祖的時候纔會見面。”
黃鴻問道:“你們去衙門告完狀,接下來要做什麼?”
“升堂?縣太爺審案?”徐順平試探的說道。
黃鴻眉頭一立,呵斥道:“沒問你這些,我是問你接下來還會怎麼對付虎字旗?”
“不清楚。”徐順平搖了搖頭。
黃鴻臉一沉,冷聲說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個門。”
手裡的匕首順勢插在了桌面上。
徐順平身子一顫,結巴着說道:“小,小的不知道,那個姓張的幕僚只讓小的來靈丘告狀,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你最好說實話。”黃鴻抽出桌面上匕首,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徐順平急忙辯解道:“小的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謊話,那個姓張的幕僚一直都瞧不起小的,什麼事都不和小的說。”
黃鴻目光盯着徐順平,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能感覺出徐順平不像在說謊,那位張幕僚恐怕真的什麼都沒有跟徐順平說。
想到這裡,他對一旁的青壯漢子說道:“這個人已經沒了,而且以後我低不想再看到他。”
“明白。”
走過來兩名青壯漢子,一人抓住徐順平一條胳膊,反剪在身後,用繩子直接捆上。
徐順平掙着的叫喊道:“黃爺,求求您放了小的吧,小的沒有撒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真的全都說了。”
黃鴻嘴角噙着一絲冷笑道:“從你來靈丘準備狀告虎字旗的那天開始,你的命就已經註定了。”
“你,你們是虎字旗的人?”徐順平一驚。
黃鴻淡漠的說道:“現在才知道,也不算是蠢到家。”
“不,你們不能殺我,我叔父是大同巡撫,你們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們的。”徐順平大聲叫喊。
當聽到對方承認自己是虎字旗的人的時候,他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城外護城河裡面漂浮的屍體。
黃鴻對一旁的青壯漢子說道:“堵住他的嘴,出城的時候小心一些,別讓人發現。”
站在徐順平左手邊的青壯漢子從徐順平身上撕下來一塊破布,塞進了徐順平的嘴裡,使得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兩名青壯漢子一人架起徐順平的一條手臂,直接把人從屋中架了出去。
一旁的鄭爺急忙跪倒在地,一臉驚恐的看着面前的黃鴻。
“你倒是個明白人。”黃鴻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鄭爺。
鄭爺一臉惶恐的說道:“求黃爺給條生路。”
“放心,我虎字旗從不濫殺無辜。”黃鴻說了一句,旋即又道,“不過你不能再留靈丘城了,給你個選擇,去虎頭寨待上半年,半年後還你自由。”
“小的願意,小的願意。”鄭爺連連點頭。
既然是選擇,肯定不止一個條件,但他知道,只有在虎字旗眼皮子底下才能活命。
黃鴻說道:“行吧,一會兒你跟我們一起出城,我會安排人送你去虎頭寨山上的。”
“多謝黃爺,多謝黃爺。”鄭爺連忙叩頭謝恩。
知道自己這條性命算是保住了,同時心中隱隱後悔,不該貪圖那點銀子的好處,接手徐順平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屋外走進來一人,來到黃鴻跟前,附耳說道:“賭坊的王三來了。”
黃鴻微微點點頭,旋即對屋裡的人說道:“把他帶出去,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裡,等咱們出城的時候一塊帶走。”
這間牙行曾是楊廣煜暗中的產業,楊廣煜一死,虎字旗便把牙行接到自己手裡,留給諜報司作爲一個落腳的暗點。
屋中的一名青壯漢子押着那位鄭爺離開了房間。
待人一走,王三才被人帶進屋中。
“屬下見過黃頭。”王三一進來,朝黃鴻行了一禮。
黃鴻說道:“你急着來見我,是不是縣衙那邊出了什麼事?”
王三從袖口裡拿出一張寫了字的白紙,遞過去,嘴裡說道:“這是縣衙賈師爺派人送到賭坊的,裡面記下了大同來的那位張幕僚準備如何對付咱們東主。”
黃鴻把白紙接到手裡,打開後逐字逐句的看完裡面的內容,最後說道:“好狠的計策,這是要逼着大當家謀反。”
裡面的內容很簡單,說了張文合想要如何把劉恆騙入衙門,帶入大牢屈打成招,然後把供詞送去巡撫衙門,最後定成鐵案,判劉恆一個斬立決。
“這上面的內容我會及時告知大當家。”黃鴻說道,“回頭你給賈師爺送去二十兩銀子,同時告訴賈師爺,郭大人的事情虎字旗記在心裡了,容後一定報答。”
王三點點頭,並沒有多待,便離開了牙行。
黃鴻讓人準備了一輛大車,裝上徐順平的屍體,帶着身邊的外情人員,同樣離開了牙行。
與王三不同的是,他們出了牙行,直接朝城門走去。
城門這裡有靈丘守備大營的兵丁守護城門。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黃鴻等人被守城門的兵丁攔了下來。
“車上裝的是什麼?”
一名兵丁來到大車跟前,手裡的長矛要去挑大車上面蓋着的草蓆子。
黃鴻客氣的說道:“快過年了,備了一些年貨,準備帶回去過年用。”
“打開了搜查。”
兵丁聽到車上拉的是年貨,更加來勁了。
眼看就要過年,來往的行人只要不空手,都會準備一些年貨帶回去,而守城門的這些兵丁,都準備藉此機會過一個肥年。
不過,沒等那兵丁上前搜查,從後面走上來一名總旗官,一腳就朝那兵丁踹了過去,嘴上罵罵咧咧的道:“查他孃的查,人家都說了是年貨,滾回去。”
罵完兵丁,那總旗低聲對黃鴻說道:“最近黃守備那裡不太安分,告訴你們東主要小心。”
“多謝。”黃鴻抱拳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