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當家,請跟我來。”提燈籠的漢子走在前面帶路。
曹光帶人跟在了後面,沿着外牆邊一直往前走。
對於對方的名字,曹光沒有問,諜報司的暗諜有自己的規矩,從來不通報姓名,除非哪一天從安插暗諜的地方離開。
大約走了三十多步,提燈籠的那漢子停了下來,低聲說道:“從這裡上去,裡面是一家荒廢的院子,很久都沒有人住了,出了門往北走,距離一個街口的地方就是莊門。”
曹光點點頭,旋即回過頭,對身後的人說道:“進去幾個人,從裡面把莊門打開,其餘的人隨我去莊門那裡。”
“等等。”提燈籠的那漢子擡手虛攔了一下。
“怎麼了?”曹光不解的看了過去。
提燈籠的漢子說道:“莊門那裡有個門洞,裡面有兩個守衛在,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準備上牆的幾個漢子點點頭。
莊子的外牆有一人多高,兩個人一組,一搭手就翻上了牆,總共有四個人翻牆進去。
“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莊門那裡。”提燈的漢子再次走在前面帶路。
這一次走了大約百十多步,就見一個城門樓一樣的莊門,出現在衆人眼前。
提燈籠的漢子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示意所有人停下。
曹光朝身後做了一個蹲伏的手勢,所有人慢慢蹲了下來。
這個時候,提燈籠的漢子低聲說道:“咱們這麼多人過去容易驚動裡面的守衛,先在這裡等一下。”
曹光朝身後勾了勾手。
兩名青壯漢子弓着腰走了上來。
曹光低聲說道:“你們兩個,慢慢靠近莊門,接應裡面的兄弟,只要莊門一開,就朝這邊招手。”
那兩名青壯漢子點點頭,躡足輕聲的慢慢靠近莊門。
曹光盯向莊門口的方向,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約有一刻鐘,就見莊門口的一名漢子朝他這個方向招了招手。
曹光知道,應該是之前翻牆進莊子的人得手。
沒有耽誤時間,他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帶着人,快步輕聲的來到了莊門前。
莊門此時被打開,門洞裡站着幾名青壯漢子。
除此之外,地上還癱倒着兩名穿着破舊棉甲的守衛,空氣裡飄着淡淡的血腥氣。
兩名守衛的胸口前陰溼了一大片,兩名虎字旗的人手中刺刀還沾染着鮮血。
絕大多數虎字旗戰兵還在使用魯密銃的時候,曹光和他帶來的這些人,已經配備上了最新的燧發步銃和刺刀。
提燈籠的漢子挨個試了一下地上兩名守衛的呼吸,確定兩個人是真的死了,這才低聲說道:“剩下的路我就不陪曹大當家了,莊子的糧倉和馬棚早在上一次送出的圖上已經標誌出來,相信曹大當家已經看過。”
曹光點點頭。
再來這裡之前,他收到外情局送來的一張關於莊子的標記圖,上面關於莊子的房屋和街道,都標記的十分清楚,可以說一目瞭然。
提燈籠的漢子繼續說道:“馬棚那裡平常只有一個馬伕在,有十幾匹馬,糧倉在東北角,離馬棚有一條街的距離,那裡有十來個守衛看守,來接你們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糧倉的守衛全都喝多了,這會兒睡的跟死豬一樣,剩下的守衛都在內莊,只要你們動作夠快,等內莊守衛反應過來,你們早都離開了莊子。”
“你不跟我們一起行動?”曹光問道。
“不了。”提燈的漢子說道,“我還要留在莊子裡,跟着你們容易被人認出來。”
曹光點點頭,便不再勸。
待提燈的漢子離開後,曹光問向一旁的布衣漢子,說道:“這個人可信嗎?”
“放心,他是外情的一名暗諜,也是個苦命人。”布衣漢子解釋了一句。
有外情局的人證明此人沒問題,曹光便不再多言。
曹光手底下三十多人的隊伍,被他分成了兩波,一波是一個伍隊人數,去了馬棚,另一波人由他親自帶隊,去往糧倉。
糧倉雖然在外莊,卻也是靠近內莊的地方,從莊門這裡需要穿過兩條街道才能到糧倉那裡。
這一路上,要從不少外莊人家的門前經過,哪怕曹光極爲小心了,可難免還會驚動一些人家。
趕往糧倉的這一路上,有好幾戶人家都傳出燈光,不過很快又全都熄滅。
多是一些聽到街上動靜的人家,知道莊子裡來了強人,擔心被報復,又急忙熄滅燈火,以免把強人招來。
對曹光來說,想要徹底隱藏住形跡很難,尤其是在他們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所以只要這些人沒有走出家門,或是鬧出動靜來,便不去管。
不過,曹光還是派去兩個人守在內莊的門外。
一方面是盯着內莊的人,另一方面是防備有人去內莊送信。
來到糧倉,果然在一間房裡,見到十名正在呼呼大睡的守衛。
已經是下半夜,這些守衛睡的正香,桌子上有幾個空酒罈和一些空碗碟,屋中的酒氣到現在也沒有散去。
曹光對身邊的人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幾名青壯漢子躡足輕聲的走了進房裡,站到這些守衛的邊上,右手緩緩抽出腰上的刺刀。
隨着曹光的手勢落下,所有人同時動手,不待這些守衛反應過來,便用刺刀割破了這些守衛的咽喉。
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沒有遇到任何反抗,便解決掉了這些守衛。
做好這一切後,曹光吩咐道:“多找一些乾柴過來,堆在糧垛周圍,把你們身上帶來的油脂都散在上面,記住,要快。”
二十多名青壯漢子忙碌起來。
可惜糧倉這裡的乾柴並不多,大部分是一些乾草之類的東西。
不過不要緊,他們來之前每個人都帶了不少油脂,極容易引燃。
“直他孃的,這麼多糧食一把火燒了,簡直是造孽,老子晚上睡覺非得天天做噩夢。”
眼前是一個個高大的糧垛,總共有六個,裡面全都裝滿了糧食。
曹光呵斥道:“少他孃的廢話,這纔多少東西,你知道咱們虎字旗在草原上點的那場大火燒了多少銀子嗎?整整十七萬兩,你見副司長他們什麼時候做過噩夢。”
邊上的青壯漢子喉結蠕動了一下。
草原上火燒貨倉的事情隨着李樹衡他們的歸來,已經傳遍虎字旗上下,都知道草原上的商道是一把大火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