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城是一座新城。
四周環水,一面靠山,絕對的易守難攻。
同時。
納哈出還在金山城囤積了大量糧草,便是堅守一年也無問題。
此時。
明軍也漸漸清理掉了金山城周圍的元軍據點,最終大軍合圍,包圍了這裡。
馮勝皺眉看着眼前的城池。
衆人看向朱樉的眼神裡,也滿是鄙夷。.
中軍大帳。
何況,自己只是孝慈高皇后的嫡次子。
嗡——!
朱榑猛地拔出腰間短刀,三步跨到朱樉面前。
別的不說,光是將20萬大軍的吃穿用度運過去,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當然,這一路獲得的好處也不少。
而這片土地苦寒,無法開發。
但朱榑就不一樣了。
齊王朱榑陰沉着臉道:“二哥慎言!這一路都是老十的魯王衛在建功!無論如何,他有這個資格跟主帥商討議事!”
幾乎沒有任何損失!
畢竟按照朱元璋的囑咐,大明未來還是要統治這裡的。
估計很多人都忘了朱榑的脾氣有多暴躁,做人有多嗜血,做事情有多無法無天了!
武定侯郭英急道:“齊王殿下!不可!”
所以老朱一直在強調,這次北伐一定要懷柔。
大哥纔是真正得父皇寵愛的那個。
“宋國公,我們派去招降的使者回來了嗎?”
如今一路北伐,消滅元軍十二三萬。
藍玉也跟着勸道:“齊王殿下!你這是何必!欺負秦王,也沒什麼光彩的啊.當年在宮裡,他的身手就是你們幾個當中最差的!”
然而,現在納哈出卻反而不願投降了!
若是攻城遷延日久,只怕糧草補給都要出問題。
按理來說。
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他有些驚慌地喊道:“來來人啊!叫郎中!本王傷到脖子了!來人!”
何況。
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朱檀忽然想起。
不過。
如果拖上半年,屆時天寒地凍,只怕明軍就不得不撤軍了。
大明北伐,納哈出是直接投降的。
“孬種!”
朱檀笑笑,沒有理睬藍玉。
朱榑啐了一口。
不但要對大軍所過之處的百姓懷柔,更要對這些投降的元蒙貴族和將領懷柔!
讓他們感受到大明天威凜然不可侵的同時,更要讓他們感受到大明皇帝的善意和仁慈!
所以,馮勝已經接連派進金山城三波使者勸降了。
內地百姓肯定不願意來這裡。
想到這裡。
朱樉被朱榑的笑容嚇了一跳。
根本沒有負嵎頑抗到這個地步。
本王還以爲你會有點血性,跟朱檀不共戴天!
估計還會很艱難。
不過,我現在都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你還這麼吐槽我的身手,是不是過分了?
納哈出在這座城池防禦建設上下的功夫不小。
也難爲這些元人了,物資條件這麼匱乏,竟然能建造出這樣又高又厚的城池。
秦王朱樉冷哼一聲,道:“故弄玄虛!是不是馬上就要打敗納哈出,接下來沒法出他魯王衛的風頭了,所以纔想再作出什麼幺蛾子來!”
說着。
藍玉皺眉道:“他能有什麼倚仗?無非堅城和大隊人馬罷了!安排你的魯王衛重炮轟過去便是!要不了一天,納哈出就得投降!”
唰——!
下一秒。
損失了大明兒郎二百七十九人!
朱檀的魯王衛呢?
這一路上,我二十萬明軍,幾乎沒有任何損失,滅了十幾萬草原蠻子!
當初自己給朱元璋提供的情報了。
甚至可能還猶有過之。
所以,在對上朱檀的時候,即便朱檀沒有那麼多功勳,朱樉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如此出身,地位自然無法跟其他妃子相比!
再加上有着舅舅郭英和老丈人湯和的幫襯。
站在帳中,馮勝問道:“魯王殿下,你有何事找本帥?可是爲大軍接下來的行動?”
因爲他所說的事情,全部都應驗了!
現在跟自己這麼說,想必也是有要事相商。
這秦王怎麼這麼不省心啊!
當年南宋的襄陽和釣魚城硬是守了幾十年,蒙古大軍也沒什麼好辦法能攻下來。
納哈出據守堅城不出,想必是有倚仗的!”
朱樉冷笑道:“朱榑,去年你被朱檀殺了座下馬,還死了一羣衛士,甚至你本人都丟了藩地被流放到草原上去!
“若是一年前,你如果敢這麼嘲諷我,我真的會殺了你!不過現在,我更想看你在所有人面前丟臉!”
朱樉冷冷看着朱榑。
將他們的子孫後代帶回應天學習,同時也算是扣做人質。
這叫什麼事?
“朱樉,本王告訴你!本王爲朱檀說話,是因爲他真的厲害!
本王在開平,每日裡見到的,都是那些草原蠻子在惹是生非,屠戮我大明軍民!
馮勝皺眉道:“如今納哈出就在眼前了,只要平了金山,我們的北伐就算大功告成,可以回去向陛下交差了!
雖然本帥已經派了第三位使者進城勸降,但估計情況也不太樂觀!”
譬如前面投降的賽因帖木兒、以及這一路上歸降的降將。
當初北伐前便知道納哈出的總兵力接近三十萬。
馮勝點點頭,道:“已經派去第三位了,現在還在城內,估計納哈出也未必投降!”
那種毀天滅地的威能,不要說三丈高的城池了,便是十丈高,也就是多轟幾輪的事!
九邊的軍備物資價格上漲了那麼多,雖然無法知道具體的數字,但可以肯定,一定有大量物資流入了草原!
莫非
納哈出真的和脫古思帖木兒暗中聯絡好了。
這一路出征。
朱樉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當然,這些繳獲也是遠遠無法覆蓋和彌補此次北伐的支出的。
一切似乎都不是問題。
藍玉滿臉酸溜溜道:“魯王殿下現在都已經升無可升了,你還立這麼大的功勞做什麼!”
馮勝親眼看到過,魯王衛的火炮三輪齊發,就能將一座三丈高的城池徹底夷爲平地!
這樣恐怖的火力,彷彿不歸人間所有一般!
馮勝對身邊的朱檀笑道:“魯王殿下!現在看來,只有繼續用火炮轟了!應該日內便可攻下吧?”
本王拼盡全力,跟那些蠻子廝殺了整整一年,也只殺了幾千人!
估計打下金山,戰利品會更加豐厚。
朱樉被朱榑鬆開後,整個人也鬆弛了下來。
忽然。
若是繼續用魯王衛的火炮,估計納哈出也扛不了多久!
高三丈的城池,對這些蒙元騎兵來說,是一種讓人絕望的高度。
說着。
廢物!”
朱檀看着眼前的堅城,皺着眉頭。
朱榑還舔了舔刀上的血,獰笑一聲。
如此一來的話,他們就很容易發生降而復叛的情況。
朱檀的背景其實不弱於朱樉這個嫡子。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跟朱檀有過不小過節的朱榑!
他竟然會爲朱檀說話!
直到現在,所有人才想起來。
就算父皇對孝慈高皇后再懷念,畢竟人已經沒了三年了。
本王看到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是真的怕了!
自己這二十萬大軍想攻這種堅城,還真得吃點苦頭!
說着。
齊王朱榑被朱元璋將藩地從青州移到了開平,整個人深沉了許多。
這得浪費多少糧餉!
這些年,衆多藩王中,最好鬥,最嗜殺,最尚武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個齊王朱榑!
最近一年。
看得出來。
他的娘是達定妃,當年父皇的死敵,大漢皇帝陳友諒的小妾!
估計納哈出城內還有十五六萬人馬。
然後留下這些過去的頭領繼續統治這裡。
現在,他只是在等脫古思帖木兒的援軍?
想到這裡,朱檀對馮勝道:“宋國公,本王以爲,現在我們應該加強對大軍周圍的探查和戒備了!
他感覺,眼前這個朱榑真的有可能殺了自己!
他驚叫道:“齊王!你.你不能自誤!我若是死了!父皇饒不了你!”
若是正常來說。
馮勝和朱檀走了進去。
朱榑看看朱樉,陰冷一笑。
就太簡單了!
也不利久戰。
納哈出卻依然不降!
朱檀能讓我大明的好兒郎一個不傷,卻取得如此重大的戰果,本王只能佩服他!
眼看着刀峰越來越犀利,朱樉忍不住驚慌道:“老七!我我是你二哥!我們是兄弟啊!你你不要衝動!”
四周也是一片勸阻之聲!
朱棣也是怒喝道:“老七!不可衝動!切莫自誤!”
歷史上。
他知道,眼前的魯王殿下雖然年齡不大,但如今看起來,辦事卻是極爲靠譜的。
當然,這一路出征,納哈出屬下兵將的表現也確實如史書中記載的那樣。
先是跟朱檀打賭,賠了二百萬兩銀子!
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還人家!
現在又跟朱榑起衝突!
朱榑笑笑。
刀芒的鋒銳之力和脖子上的劇痛讓朱樉恐慌到了極點!
朱榑冷冷道:“你不懂!你這個蠢貨,只會樹敵,只會禍害弱者!只會在屬下將軍平了西番十八族後去摘桃子,損害我大明權威!
父皇英雄一世,怎麼會有你這樣廢物的兒子!”
衆人眼看着朱樉的脖子上淌血,頓時也慌了!
朱樉的脖子上瞬間淌出鮮血!
朱檀的生母是郭寧妃,如今後宮實際上的主人。
“朱樉,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招惹你惹不起的人!本王跟朱檀比起來,還算好說話的!”
朱榑陰沉着臉,獰笑一聲。
門口和四周佈滿了衛士。
朱檀聽到馮勝的話,也有些吃不準了。
現在有魯王衛的火炮。
那麼,未來的統治形式十有八九就是羈縻統治。
他以爲此時站出來敢反駁自己的一定是燕王朱棣,或者是一直跟朱檀關係的不錯的周王朱橚。
馮勝的第一選擇也是招降。
事實上。
馮勝聞言一愣。
朱檀點頭道:“正是!”
馮勝點點頭,道:“好!”郭英、藍玉、李景隆乃至於諸多藩王看着朱檀和馮勝,都是滿臉好奇。
朱榑手中的刀刃狠狠向裡按了一下。
想不到,卻是被朱檀嚇破了膽!
可惜,使者全部都被禮送出來。
“你想幹什麼?”
朱樉聽到這話,險些被氣死!
大部分傷亡都是因爲生病和迷路等等
戰鬥減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你口中的過節
呵呵!
爲什麼要派20萬大軍!
派五千魯王衛就足夠了!
納哈出在遼東多年,搜刮的寶物不計其數,尤其人蔘、貂皮、各類珍寶等等。
那時候朱樉確實功夫不怎麼樣。
估計馮勝將戰報發回去的時候,老朱已經在痛心疾首了。
話音落下。
手中的刀挪開了。
朱樉只感覺脖頸一涼,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頭涼到腳!
衆人望見,不由大驚!
只這片刻功夫,朱榑竟然將短刀架在了朱樉的脖子上,而朱樉,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藍玉當初曾經教導過衆皇子拳腳功夫。
藍玉等人也望向朱檀。
所以,按道理來說,自己這個秦王,是能穩穩吃定他這個齊王的!
想到這裡,朱樉陰沉着臉道:“朱榑!你是在頂撞本王麼?好大的膽子!”
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擋,差不多很快就投降了。
而對於朱檀來說。
馮勝一想到魯王衛火炮的赫赫聲威,頓時笑了。
此時。
跟朱檀不一樣。
而是對馮勝道:“宋國公,本王有要事相告!還請移步!”
馮勝淡淡吩咐道:“沒有本帥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真的敬畏!
二十萬明軍都彷彿野外遠行一般。
本王依然討厭朱檀,但並不妨礙本王佩服他!
你懂麼?”
有魯王衛跟隨出征的這一次北伐,打的更加乾脆利落,戰力更強,納哈出迫於壓力,應該投降的更早、更快纔對。
遼東苦寒之地。
而在歷史上,納哈出派人去打探了一下大明軍隊的實力和規模,就乾脆利落地也跟着投降了。
朱檀笑笑,道:“正是因爲納哈出堅決不降,本王纔有了別的想法!想跟宋國公商量商量!”
馮勝聞言,道:“什麼想法?”
朱檀道:“按理說,這納哈出此時已面臨絕境!爲什麼還不降呢?難道納哈出是願意爲元庭陪葬的忠臣麼?可是前兩次派去的使者回來,都說納哈出待他們極爲客氣!這顯然不是剛烈之臣能做出來的事!宋國公,你說,納哈出爲什麼一邊不降,還一邊待咱們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