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知縣藍方圓說白了這貨就是一個草包,憑藉着永昌侯藍玉的關係搭上了李善長的門路,纔有了這個肥缺。
杭州府江南之地,歷來富庶之地。
他自從上任以來,沒少幹搜刮地方的事情。
要說淮西勳貴他算不上,他呢不勳也不貴,就是一個靠走關係上位的人。
不過他對於權力的追逐可沒有放棄。
他也希望能夠有朝一日位列勳貴的一員。
人嘛,無論好壞,他總有自己的理想。
他一沒有軍功,而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政績,要想升官提拔,那唯有鑽營個門路。
還好,他有藍玉爲靠山,朝堂上的人還總是要給他三分薄面的。
李善長退居杭州頤養天年,老朱可是給足了榮耀的。
一座吳王府就足以看出尊榮來的。
這可是當年張士誠的府邸,修建豪華,堪比皇宮的存在。
藍方圓本來就是走了李善長的路子纔有如今的肥缺的,現在韓國公李善長歸於他的治下,這個時候不巴結等待何時?
李善長還是很小心謹慎的,跟隨老朱幾十年,他怎麼會不瞭解老朱的脾氣秉性?
是以,一個退休的官員,結交地方官員,這是大忌,他心裡明鏡一樣。
對於藍方圓,他是極盡委婉的多次拒絕其登門拜訪。
但是他兒子李祺就不如他所思考的那麼長遠了。
一來二去的跟藍方圓搞到一起了,這次幫李祺搞定方家,他更是成了李祺府上的坐上賓。
臨安公主府就在李善長吳王府的隔壁。
老朱爲了姑娘也是夠下本錢的。
這座公主府,佔地三十畝位於繁華的杭州中心地帶,亭臺樓閣一水的江南風格。
可謂豪華之際。
此刻李祺書房中,藍方圓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
他在李祺面前晃悠,晃的李祺有些心煩意亂。
“藍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啊?到底成還是沒成?到底給句話兒啊。”
藍方圓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的駙馬爺,您可別在催促了。
在下心裡也焦急着呢。
按說龍家兄弟辦事兒那是很講究的,不會這麼拖泥帶水的。
就是處置一對孤兒寡母,還是手無寸鐵的,應該不會出岔子的。”
李祺鄙視的看了一眼藍方圓:“不要給我說“按說”這樣不靠譜的話,我要的是準確的信息。”
“莫要着急駙馬爺,我已經派人去找龍家兄弟了。
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的,每人一百兩銀子的報酬。
這麼多的銀子,恐怕他們廝混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賺這麼多錢吧。
像他們這些街頭廝混的人,爲了區區幾兩銀子都敢下傢伙的人,我一下子給他們這麼多錢,不怕他們不用心辦事。
再說了,拿了老子的錢敢不辦事,借他十個膽子。
所以,還是在等等,說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話音未落,他的常隨藍光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這大冷的天,他能跑出一頭汗,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藍光是他的常隨,也是他第三房小妾的表哥。
本命叫胡圖丹,可是爲了彰顯跟藍方圓的親近,入了藍府改姓爲藍。
一個連自己祖宗姓氏都能改的貨,就不難想象的出他是一個啥人的。
這廝長相斯文,如果不是很瞭解他的話,第一眼看上去,肯定以爲他是哪一家的公子哥。
他只所以能夠得藍方圓的提點,可不光是因爲他表妹的面子。
話說藍方圓這廝是水旱兩路都走的人,對於藍光這等相貌俊美的年輕兔兒爺,那是愛不釋手啊。
經常帶這貨身邊,其中的樂趣,就不足爲外人道哉了!
是以,藍方圓的事情一般都不瞞着他,有好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方便出面的話,通常都是由藍光去辦。
就像這次找街頭混混龍氏兄弟,就是他負責聯絡的。
“大人,不好了,龍氏兄弟給家裡留了一封信拿着錢跑路了。”
“啥!?”
藍方圓眼珠子都瞪圓了:“他孃的,連本官的錢都敢黑,太他孃的不拿七品縣令當縣太爺了。”
藍光很是喘了一會兒氣:“大人,不過您不用着急,他們把事情辦妥了的。那對棲身在山神廟的母子,被他們解決了。
他們留下的信裡說是害怕大人殺他們滅口,他們不得已才跑路的。”
藍方圓這才鬆了口氣,小眼睛滴溜溜亂轉,臉上現出一股陰鷙:“派人找到他們,你知道該怎麼做。”
隨着藍光離去,李祺呵呵一笑:“藍兄辦事果然痛快。走,今天攬月閣。”
藍方圓一聽攬月閣,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駙馬爺,那您答應的事情可作數?攬月閣主上次老風弄走一個,這次無論如何也該輪到我了吧?”
李祺嘿嘿一笑,心裡很鄙視藍方圓,你一個走旱路的玩意兒,連攬月閣主都他孃的惦記上了,老子都還沒過手呢。
可是這次藍方圓幫了他的大忙,就算是給狗日的一個獎勵吧。
上等的女人,教坊司有的是,大不了在弄一個攬月閣主出來。
“藍兄,我什麼時候說話不作數過?”
“得嘞!還是跟駙馬爺辦事痛快,咱們走着?”
“走着!”
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當藍方圓興致勃勃、急不可耐的跟李祺趕到攬月閣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炸在了他的頭上。
新一任的攬月閣主,這朵他垂涎已久的花又被人給摘了。
摘花者不是旁人,是永和伯鄭長生。
藍方圓頓時幹砸吧嘴起來,他早就瞄上了攬月,可是沒經過李家父子的同意,他不敢來硬的。
攬月閣主是李家爺倆搞出來的噱頭,專門籠絡人的一種手段。
上次爲了拉攏杭州布政使風雲海送去一任閣主,新一任的本來是拉攏上一任的杭州知府林元慶的。
奈何林元慶這老小子不好這一套,就給空置下來了。
他一想到攬月就心裡如百爪撓心一般,這次他費勁巴拉的給李祺辦事,就是爲了能夠自己也弄上一任閣主。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美夢終究還是美夢啊,夢醒了也就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