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姨媽的遠房表妹純屬瞎扯,曹唯只是覺得這個馬冬兒有些異常,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敵意,卻又不知道爲何如此,因此才胡謅八扯,探探馬冬兒的口風。只是馬冬兒極少說話,又有梅輕柔在一旁維護,所以曹唯也沒有問出什麼來。
雖然馬冬兒掩飾地很好,但曹唯還是有些警覺,所以他決定將馬冬兒帶在身邊,因爲把這個身份不明的人放在自己身邊總好過放在梅公博父女身邊。
回到曹府,曹唯讓王盛給馬冬兒安排住處,然後就回到了臥室。
謝婉正對着一本賬簿眉頭緊皺,就連曹唯進來她也沒有發覺。曹唯走上前去,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看着謝婉的認真模樣,失笑道:“夫人,爲夫還從來沒見過你如此認真,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相公,您離妾身遠些,妾身正在忙正事呢!”
曹唯憤憤道:“正事正事,你現在整天就知道正事,每天連家都不顧了,飯都不和爲夫一起吃,是正事重要還是爲夫重要?”
謝婉擡起頭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道:“相公,您吃醋了?沒錯,您就是吃醋了!您原來還告訴妾身說女人要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做深閨怨婦,這是您自己說的。現在妾身找到自己的追求了,怎麼您現在又這個樣子?”
是說過這話,所以曹唯現在很想抽自己的嘴,當初謝婉每日無所事事,唉聲嘆氣,曹唯就鼓勵她要有理想,有追求,實現人生的價值!
現在謝婉真的忙碌了起來,整日不在他身邊,他又有些失落起來。這說明一個道理,自己犯的賤,抹着淚也要承受着。
曹唯嘟囔道:“女人除了理想和追求以外,還應該有相公和孩子,娘子,咱們爲了孩子還要再加把勁才行……”
以前曹家的子嗣是謝婉的心病,只要提到這個,謝婉就非常主動,哪怕被鐵槍猛刺一千次也無所謂,甚至謝婉還多次提議讓曹唯納妾,只不過曹唯怕忙不過來,後院起火,才推脫了此事。
如今曹唯又提起子嗣一事,本以爲拿捏住了謝婉的命門,但是這次他卻是失算了。
謝婉皺眉道:“相公,孩子還是以後再要吧,現在要以理想爲重,要不然妾身幫你物色個妾室,明天就把她擡進門。都說娶妻娶德,納妾納色,相公放心,妾身一定會幫您尋一個貌美的姑娘做小妾!”
“可是相公我明天就要走了,奉命出使邊關,你要知道,邊關到處都是還未開化的猢猻,數不盡的野人,他們還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穿着獸皮和樹葉,長相醜得令人髮指。
相公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你以後也許就成了俏寡婦,年紀輕輕的俏寡婦,真可憐……”
古代的說客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分析利弊,再輔以適當的恐嚇往往能達到驚人的效果,曹唯覺得若是自己再早生個一千多年,會比蘇秦都強一些,能領七國相印。
但是當一個人沉迷於某事時,就算別人再怎麼說,他也聽不進去。所以深夜網吧裡纔會有那麼多挑戰競技的癡迷玩家,所以街尾隱蔽巷子裡纔會有那麼多衣着暴露的失足少女,所以曹大人家中的嬌妻纔會把丈夫的話當作耳旁風。
“相公真會說笑,不管您在哪,最後死的都是別人,您不去禍害別人就好,誰還能來禍害您啊?若那什麼野人遇到了相公您,恐怕被騙的連底褲都沒了,哦,對了,他們穿着獸皮和樹葉,恐怕沒有底褲。相公,您莫鬧了,妾身真的有正事要做!”
曹唯敗下陣來,苦笑道:“你有什麼事,說給相公聽聽,沒準相公還能幫到你呢。”
“相公,現在妾身掌管華胥的女用區,所賣的金銀首飾、成衣綢緞數不勝數,但是賣的東西多了,這賬簿卻是不好處理,需要妾身一點點計算,真是煩人的緊,您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那還真的有……”
謝婉只是隨意問問,並沒有報多大希望,此刻聽到丈夫這麼說欣喜若狂,抱住曹唯的脖子,道:“妾身就知道相公是個有本事的,相公快說是什麼法子?”
曹唯隨意翻了兩頁賬簿,笑道:“現在咱們華胥使用的是流水記賬法,需要一條一條的核對,極爲麻煩,相公我自創了一種新的記賬法,名曰借貸記賬法,簡單快捷,不過需要學會新的數字寫法,走,咱們去牀上學,相公包教包會……”
一陣驚呼,紅帳翻涌,提槍上馬,曹家的學習總是先從運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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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焦府,焦芳還在書房裡行書練字,焦黃中慌慌忙忙地走進來:“爺爺,曹唯又要離京了,這次是奉了陛下之命出使邊關,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焦芳皺眉道:“老夫記得他前不久剛剛出使江西,怎麼現在又要出使邊關,他到底有何本領,竟然讓陛下如此看重他?”
焦芳原本以爲曹唯只是運氣好才做了東宮侍讀,但是皇帝一再地讓曹唯出使地方,這讓他對曹唯有些感興趣了。焦芳還記得閣老李東陽曾經評論曹唯聰慧機謹,素有急智,當時他還以爲李東陽是誇大其詞,如今看來倒也未必。
曹唯不好招惹,這是焦芳現在的判斷,但是花了重金又不能這麼算了,兩萬兩銀子雖然不至於讓焦家傷筋動骨,但也能讓焦家吐口血了。銀子拿不回來,事情也沒有辦成,一直以來都自信滿滿的焦芳有些焦慮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爺爺,您給拿個主意啊……”
焦芳擺手道:“莫急,等曹唯從邊關回來,老夫親自去探探他的底,到時是友是敵,一切明瞭。在這之前,你要再好好查查他的底細,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老夫現在感覺這個曹唯不簡單,非常的不簡單!”
焦黃中遲疑片刻,道:“爺爺,若是曹唯真的是一直在耍咱們焦家又該如何?”
焦芳哈哈大笑道:“無妨!老夫爲官多年,不信治不了一個毛頭小子,如果他真的要與咱們焦家爲敵,老夫不介意讓他看看咱們焦家的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