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曹唯並沒有尋到慰藉,反而更加辛酸,因爲婆娘又丟了!
草草吃過晚飯,曹唯正要解衣入睡,王盛在門外喊道:“老爺,有客人前來拜訪,自稱是姓焦……”
“嬌?天下還有這個姓?這家人的老祖宗是有多傲嬌?”曹唯嘟囔道:“本老爺不認識什麼姓嬌的,把他轟走了事……等等,本老爺好像忘了什麼事情,姓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一直給咱家送銀子的冤大頭,快快有請!”
等曹唯到了前堂,卻發現來人並不是那個一直往府上送銀子的焦公子,而是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穿着綢緞衫,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員外。
這世界上最讓人惹不起的就是老人和孩童,孩童年紀小,未來到底會有什麼造化,會發展到哪一步,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未來的花朵,是開拓者和創造者,因此要懷着一顆真誠友愛的心對待每一個孩童。
而老人也是不能輕易招惹的角色,薑還是老的辣,老而不死是爲賊也……古人用這麼多話語來告訴後人一個道理,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一輩子到底經歷了多少事,也不知道他到老了又會幹出什麼事,所以給予一位老人足夠的尊重是對自己負責任的表現。
曹唯拱手道:“不知老丈來此所爲何事?”
老者笑道:“老夫焦芳,忝爲禮部右侍郎,今日來拜訪曹大人爲的是兩件事,這第一嘛,家中後輩往曹大人府上送了兩萬兩銀子,想讓曹大人幫忙舉薦一下,不知曹大人是否還記得此事?”
曹唯心裡一驚,這件事早就被他忘地沒影了,拿了錢卻沒辦事,現在人家長輩找上門來了,曹唯心裡有點虛,尷尬一笑道:“焦大人,曹某真的不是有意要推搪,實在是最近事情太多,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其實曹某在業內的人品還是很堅挺的,絕對不會出現拿了銀子不辦事這種情況,要不然我再把銀子退給您,您看如何?”
焦芳剛纔一直在觀察着曹唯的反應,憑他爲官多年的經驗,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曹唯確實是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這算是個什麼事?難不成送出去的銀子還真的能收回來不成?
焦芳苦笑一聲,道:“曹大人公務繁忙,連續出使兩次地方,忘了這些小事也不打緊,這也是老夫家中的後輩沒有這個福分。至於銀子……還是算了吧,就當是老夫送與大人了。”
好人吶,兩萬兩銀子說不要就不要了,曹唯非常願意與這種大款結交,跟在這種大款屁股後面,沒準還能時不時地撿幾萬兩銀子,這也算是一條發財致富之道。
“焦大人,您剛纔說有兩件事,那這第二件事是什麼?”
“華胥!”焦芳撫須道:“老夫想要入股華胥,不知曹大人有沒有門路?”
曹唯終於開始正視眼前這位老人,華胥一直都是由壽寧侯張鶴齡出面打理,一般人都不知道太子及其三個侍讀是華胥的東家,而焦芳這麼說,顯然是確定了曹唯與華胥有關,這讓曹唯心裡一沉。
“敢問焦大人如何得知曹某是華胥的東家?”
焦芳笑道:“壽寧侯一個人可撐不住華胥這麼大的店面,老夫派人好好查探了一番,在華胥開業前兩日,壽寧侯曾經拜訪過曹大人,而且還去了一趟東宮……”
曹唯沉吟片刻,道:“不瞞焦大人,曹某在華胥確實有一成份子,焦大人想要入股華胥自無不可,還請焦大人稍等兩日,待曹某與其他東家商議好之後再給您答覆。”
“理當如此,那老夫就不多留了,曹大人不必相送,老夫告辭了!”
曹府外,焦黃中見焦芳走出來,上前迎道:“爺爺,如何了?”
焦芳慢慢上了馬車,這纔開口道:“曹唯確實是忘了向陛下舉薦你,老夫不會看錯。如今諸多新科進士已經入朝爲官,或者任職地方,唯獨你還在家待職。現在已經拖不起了,所以侍讀之位你還是不要想了,老夫會幫你在朝中謀一個好差事。”
焦黃中憤憤不平道:“都是那個曹唯,爺爺,難道此事就這麼算了嗎?”
“不算了又如何?老夫本以爲他只是一個官場新人,但是查出來的結果卻真的讓老夫心驚,他救過太子的命,還壞了寧王的根基,如今又攜帶一千萬兩銀子回京,這都是實打實的功勞。
他爲官不過三年之期,就已經官至錦衣衛鎮撫使了,現在陛下對他恩寵有加,老夫聽說他又要升爵了,這種人只可交好,不能力敵,你可明白?”
焦芳的話語逐漸嚴厲起來,聽得焦黃中心底一顫,他太知道自己這位爺爺的手段,所以平日裡對這位老人心懷畏懼,不敢忤逆,如今聽到焦芳話中的警告意味,連忙道:“爺爺,您放心,孫兒知道輕重。”
焦芳點了點頭道:“華胥背後有太子的身影,咱們焦家只要入股華胥,自然會和太子打交道,到時候該怎麼做,不用老夫教你了吧。”
“孫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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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走後不久,謝婉回府,在房中看到已經歸家的丈夫,大喜道:“相公,您幾時回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您知不知道,您教給妾身的記賬法子真的很管用,妾身現在再也不用發愁了……只不過妾身把它教給了華胥中的其他賬房先生,您不會怪罪妾身吧?”
曹唯見謝婉面帶忐忑,拉着她的手道:“不會,只要你高興,做什麼都成。記得不要太累着自個,人這一輩子就活個輕鬆愜意。等過些時日,爲夫就向陛下求個官職,接岳父大人來京中任職,如此一來,咱們一家人也算是團聚了。”
謝婉依偎在曹唯懷裡,呢喃道:“妾身就知道您是最疼妾身的,妾身每日不着家,這要是在其它大戶人家裡,早就被休了,也就是您一直寵着妾身,任由妾身折騰。”
“其實爲夫也想休妻,最不濟也要家法伺候,走,咱們上牀去伺候……”
謝婉白了他一眼,道:“相公莫鬧,前幾日我大伯來府上了,說讓您回京之後去府上拜會他。”
“謝遷?”曹唯眉頭微皺道:“他該不會是要向咱家借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