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這謝吏目,押不得

逼一個粗人動粗絕對是不理智的,因爲粗人往往比斯文人更具備戰鬥力,尤其是一個裝久了斯文人的粗人,動起手來必然是不知道輕重的。就如同憋久了的出恭,一旦脫下褲子,那便是驚天動地的響動和肆無忌憚的宣泄。

當院外的差役聽到慘叫聲趕到現場時,郭威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若不是身上還穿着官服,差役們還真認不出來躺在地上嚎叫的可憐人竟然是平日裡頗爲囂張跋扈的郭漕運。而謝鈺飛也並沒有就此停手,拳拳到肉,下手的兇狠模樣讓差役們膽戰心寒,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幾個差役想要上前將謝鈺飛拉開,卻被謝鈺飛一個狠厲的眼神嚇退,就那麼怯懦地站在臺階下,不敢上前。在他們眼裡,謝吏目一直是個沉默寡言,溫和能忍的人,今天的一幕直接刷新了他們的認知,真是兔有咬人日,驢有撞人時,被欺負久了的謝吏目終於忍無可忍了。

郭威平日裡爲人並不如何,所以與他親近的差役並不多,這個時候沒人願意冒着風險爲他出頭,但是當謝鈺飛又踢掉了郭威的兩顆牙齒後,終於有差役忍不住偷偷溜進了三道院向主官們稟報,他們倒不是可憐郭威,委實是因爲謝鈺飛將郭威打得太狠,再這麼打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了。

過了片刻,一個短鬚中年男子匆匆走了出來,正見到謝鈺飛將郭威的臉踩在地上,爆喝一聲道:“住手!”

謝鈺飛慢慢扭頭,冷冷道:“楊同知有何指教?”

楊開華本來憤怒之極,但看到謝鈺飛兇狠的眼神後,不由得心頭一顫,就是這一瞬間的膽怯,讓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羞辱感,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吏目,竟然敢如此的不敬上官,這是多少年沒有的事情了。

如此的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打傷同僚官吏,若是不加以懲治,日後如何服衆,況且如今被打的還是自家子侄……

楊開華提起因爲憤怒而有些顫抖的手,指着謝鈺飛,沉聲道:“左右差役,還不將這賊子拿住!”

臺階下的差役們聽到楊開華的話,上前道了一聲得罪,然後將謝鈺飛拿住。剩下的幾個差役趁機將地上的郭威扶起來。

“升堂,本官這便去請知府大人決斷!”

官員之間的私鬥可大可小,往小的說便是同僚之間地誤會,請酒賠罪也就罷了,最多賠些銀錢。雙方同僚一場,日後還要一起辦差,正所謂擡頭不見低頭見,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不分派系,哪怕有許多不愉,一杯酒水釋仇怨。

往大的說則是知法犯法,要依國法相懲了,通俗來講便是要公事公辦,升堂立案。立了案,履歷告身裡便多了一個案底,對日後官職的升遷影響之大難以言喻。

在官場混最重要地便是履歷二字,內閣大臣沒有在清貴的翰林院熬過些年頭不可能入閣拜相,朝中大臣沒有在地方幹出點成績很難成六部首官,就連宮裡的太監們,若是沒有東宮侍讀的經歷,也絕難進入司禮監述職,可見履歷對官場之人的影響。

升堂立案,衆人心裡一寒,知道楊開華是不想給謝鈺飛活路了,只要今日坐實了謝鈺飛的罪過,日後謝鈺飛的仕途怕是要毀了,一旦沒了仕途,就依今日謝鈺飛的舉止來看,日後怕是少不了郭威的報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開華不是要斷了謝鈺飛的仕途,而是要斷了他的活路!

……………………………………

公堂之上,郭威被兩個差役攙扶着,怨毒地看着謝鈺飛,好似要將他吃了一般。謝鈺飛直立在公堂下,面無表情地閉目養神,平靜得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在其他人看來,謝吏目已經認命了。

衝動總是要付出代價的,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手和下半身都是不行的,謝吏目還是太年輕!

過了片刻,知府朱之文登堂,郭威立馬拜倒在堂下,哭訴起來,瞧他悽慘模樣,就如同一個被糟蹋了數次的閨女,尋死覓活的好不可憐。

朱之文皺了皺眉頭,他對謝鈺飛的印象並不深刻,只記得這個年輕人剛來南通上任時請南通的同僚們喝了一次酒,自己作爲知府自然藉着酒水勉勵了一番,再然後…就沒然後了。

謝鈺飛從七品漕運被排擠到九品吏目,朱之文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他也覺得有些人吃相難看,但礙於情面,也不好出口說些什麼,南通並不是自己這個知府的一言堂,各種關係錯綜複雜,沒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很可貴的是,這位年輕人老實本分,沒有鬧過一次,爲人低調,如同塵土裡的一顆沙子般不引人注目。

在朱之文看來,這便是沒有背景的表現,在南通官場,沒有背景可怎麼立得住腳……

驚堂木一響,朱之文緩緩道:“謝鈺飛,郭威所講,可是屬實?”

謝鈺飛輕聲道:“回大人,下官確實打了條咬人的狗……”

朱之文點頭道:“既如此,你身爲朝廷命官,無故毆打上官,亂了法度,本府雖爲一府首官,卻是無法包庇於你,然則你畢竟是有官身之人,本府無權懲處,這便將你收押,擬公文送至吏部裁決,你可服氣?”

謝鈺飛還未回答,只見一人從公堂外走進來,拱手道:“知府大人,押不得謝吏目!”

站在一旁的楊開華見有人出面搗亂,厲聲道:“馬通,公堂之上豈是兒戲的地方,知府大人已有決斷,你身爲朝廷命官,怎能沒個分寸?”

朱之文皺眉,這個馬通雖然官職不高,說起話來卻讓自己這個知府也要顧忌兩分,因爲他有一個好舅舅,鎮守太監馬敬,那個整日笑容滿面的陰人,委實讓人有些看不透。現在馬通替謝鈺飛求情說話,到底是他自己的心思,還是馬敬的意思?若是馬敬的意思,那隻能說明這個謝鈺飛已經暗中投靠了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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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文見謝鈺飛有恃無恐的樣子,心裡多了兩分猜測,他不動聲色道:“爲何押不得?”

馬通看了謝鈺飛一眼,又瞧了瞧郭威,轉身對堂上的朱之文拱手行禮,道:“大人,依照大明律,官員之間如有不協之時,應由上官作協,加以斥責,鬥毆則罰俸,並勒令雙方閉門思過,大人將謝吏目收押,並擬公文送至吏部之舉委實不妥!郭漕運慘是慘了些,但您瞧瞧,謝吏目也受了傷,流得血都沾滿了衣衫,可憐的……”

“嘶!”

馬通之言讓公堂下圍觀的差役們倒吸涼氣,明明是謝鈺飛將郭威快打得半死,卻被馬通說成了雙方鬥毆,這等臉皮,也是世所罕見。

“你放屁!”

站在一旁的郭威悲憤欲絕,差點吐血,大罵馬通無恥,謝鈺飛哪裡有受傷,他身上的血分明是打自己的時候濺到的,今天在場的人裡有一算一,只有自己當得起“可憐”二字!

楊開華怒極反笑,道:“馬通,謝鈺飛毆打郭威,乃是衆人親眼所見,你在這裡顛倒黑白,莫不是將知府大人當傻子耍?別說是你,便是你馬敬來此,也不能說出這等混賬之語……”

“雜家怎麼就說不出這等混賬話來?”

堂下又走出一人,馬敬笑眯眯地看着楊開華道:“楊同知,雜家也覺得,這謝吏目,押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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