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因米脂水得名。米脂位於黃土高原丘陵溝壑區,米脂水在縣東南一百步處,其地沃宜於種植穀子,穀子碾成小米金黃金黃,煮成小米粥上面漂了一層油脂。也許米脂的小米還有什麼成分,使女人吃了長得漂亮,個個如花似玉,男人吃了長得健美,大有作爲。“綏德的漢”爲什麼和“米脂的婆姨”齊名呢?到綏德去看一看就知道了。綏德自古爲“天下名州”,地處陝北腹地,是大理河和無定河交匯之處,自古爲兵家必爭之地。名州出名人,名州的人聰明、勤勞、儉樸、堅韌不拔。名州的漢子更是出名。高大、彪悍、英俊的綏德漢,頗有北方陽剛之氣。
三國時的天下美人貂蟬是米脂人。才貌雙全的呂布是五原郡九原人。貂蟬嫁呂布,呂布戲貂蟬,史書記載各異,且不去管它。但是,米脂的女子長得漂亮,綏德男子長得英俊,卻是事實。陝北那句名諺:“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可以說,家喻戶曉。
正是因爲這樣,在此時但凡在米脂和綏德發生的許多糾葛,多跟男女關係相關。這也是西北人的性格豪放不拘成正比,這就生出許多婚姻上的事出來。
米脂縣令姚尚悟,成化二年三甲第二百零九名,青州人氏,起先在洪洞縣任縣丞,苦熬了八年後升官爲米脂縣令,主持一方行政,爲官還算過得去,雖然沒有什麼政績,維持地方安定也算是夠格。
在元朝泰定三年,當時的縣令呂東主持修葺米脂城,夯土加寬加高舊有寨牆,局部段落砌石壘門,包括馬號圪臺、城隍廟灣等處,即所謂上城(又名小城)。
到了明朝洪武六年,綏德衛駐米脂守禦千戶王綱再修上城。駐軍一個千戶所。直到成化五年,因邊關吃緊,知縣陳貴興土拓城,將上城擴大至東城圪嶗。直到現在的縣令姚尚悟接替後,隨着整個延綏地區的軍事化,人口增多,山下興建許多民宅商肆,沿流金河(東溝河)北岸形成揹負城郭的居民區,米脂逐漸成埠,是一個外接榆林,內接綏德的交通樞紐中轉息腳處。所以驢馬店,打鐵鋪,客棧,酒肆,興旺繁華,現有人口一萬六千餘。
在北岸外有一年輕小夥子,姓楊名六郎。長得眉清目秀,脣紅齒白,氣宇軒昂。寺口巷有一富貴人家,家主世代經商,在米脂已經三代了,姓馮因年事已高,不管馮老爺怎麼努力,家道不興膝下只有一個獨生女,叫婉琰。這名字出自《抱卜子,中篇》崇婉琰於懷抱之內,吐琳琅於毛墨之端,可見馮家對小女的期望,因膝下只此一女,長的花容月貌,不愧爲米脂的女人,容貌賽過昔日的貂蟬,馮老爺不捨得女兒外嫁,一心想要爲女兒找個不錯的上門女婿。
隨後便有許多後生要做馮家的上門女婿,有的衝着馮家的家財,有的貪圖賽貂蟬的美貌,紛紛前來主動說媒。
楊家六郎家境貧寒,可當不住六郎年少青春,氣度不凡,風度翩翩,雖然沒有考取功名,馮老爺見楊六郎身強力壯,容貌端正料想以後必有出息。有心招他爲婿,便邀請媒人到楊家提親。
還別說這位馮老爺的眼光真是獨到,作爲女方家主動招媒人提親,也是獨到。更爲獨到的是還讓人畫了楊六郎的畫像,讓女兒看,這小夥多麼地英俊,看看騎在馬上的英姿,要是手中拿着一把方天畫戟的話… … 。
可楊六郎的父母覺得兩家家境懸殊太大,貧富差距這麼明顯。只怕媒人是拿他們取笑,起初並不敢答應。
一次不成功,這位馮老爺並不覺得丟臉,反而更覺得女兒應該跟楊六郎很相配,所謂是郎才女貌,後來媒婆幾次到楊家提起這事,又說明是馮老爺子看中了楊六郎,六郎父母這才答應這門親事。
總算兩家口頭上約定結親,卻沒有信物憑證。楊家雖答應了婚事,無奈家中實在貧困,一時間拿不出聘禮,婚事便一拖再拖,可謂好事多磨。就這樣,拖了將近一年。馮老爺子急了。催促楊家趕緊來娶自己女兒,並表示不需要聘禮只要六郎入贅就行。
爲何這麼急,這馮老爺子也是奇人一個,因爲感覺自己年事已高,說不定再這麼拖下去,一閉眼就看不到女兒成婚了。楊家聽了這話,也不好意思再推脫。便讓馮家挑個日子,兩家正式結爲親家。
隨後馮家定爲二個月後成親,不料只過了一個月,馮老爺子突發疾病,不出幾天便駕鶴西去了。
馮老爺子死後,留下萬貫家財和未婚的女兒。外人見馮家有錢,想來娶了馮家女兒必定能得到豐厚的嫁妝。一時間上門提親的,入贅做上門女婿的人幾乎踏破門檻。
目前馮家只剩女眷了,自古碰到家中這樣的變故,如果沒有男人做主就讓叔伯出面了,就這樣婉琰的叔叔叫馮寶,見侄女年紀大了,可是遲遲沒人迎娶。只怕這侄女以後沒有依靠。 同嫂子商量之後,便一力做主,把婉琰嫁給了南門的教書先生錢德茂做填房。
再說楊家,因這一場變故,原本就畏畏縮縮的這門親事,便又停了下來,原因是馮家喪期,如要成婚還得等喪葬過後才行,這服喪期最少也的等一年半後了。
話說南門錢家,也是書香門第,雖不是富貴,也是米脂有名有姓的人家,到了錢德茂這一代,已經家道中落,好在還有秀才功名,便辦了一個私塾混口飯吃,日子過的還算過得去,這位錢秀才中年喪偶,就一直沒續絃,原因是因爲自視太高,在米脂這樣的地方,有秀才功名的人很少,這裡不似江南,文人墨客遍地,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在他眼中,能配的上自己的必定要相貌姣好,還要能歌能文,可謂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錢秀才還有一個“優點”喜好打聽別家隱私,搬弄是非,憑着三寸不爛之舌能把死人說活了。
正因爲有這樣的“愛好”,曾打聽到馮家小姐婉琰貌若天仙,賽過貂蟬,就託人結識了馮寶,許給馮寶好處後,讓侄女嫁給自己做填房,不想馮寶一口答應。
錢德茂在這樣的年齡迎娶一位二十三歲的美嬌娘,自然心中無限歡喜,成婚後三天,錢德茂突然好奇地問婉琰:“娘子長得美貌,父親又是大財主。怎麼到這個年紀纔出嫁?”
這話問的婉琰很難受,可面對自己的相公,也不好隱瞞什麼,面色抑鬱,眉頭緊蹙。一會低頭,一會嘆息。然後錢德茂對婉琰道:“娘子,我們已經是夫妻。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娘子若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爲夫,沒準還能爲你分憂。”
錢德茂本身性格就喜好打聽別人家的隱私,對自家的娘子怎能放過?婉琰只能坦誠地跟錢德茂說道:“父親在世時,曾把奴家許配給北岸的楊家六郎。原本準備好了再過二月就成婚。
不料,家親不到一月就過世了。因爲兩家之前沒有交換過信物,楊家也沒有送過聘禮。父親死後,兩家都沒有再提起這門婚事。
說着說着,不禁落淚,想起父親給自己看的畫像上六郎那英俊的身姿,再看看面前這位滿臉皺紋的錢大秀才。不覺哀嘆出聲。
這位錢秀才的嘴巴能說會道,就對婉琰道:“嗨!說來夫妻都是緣註定。有些人相伴終生,有些人沒有那夫妻緣分就是強求也強求不來。這些都由天註定的,娘子就是傷心難過也沒用。“錢秀才很是得意,這麼美貌的佳人,成了自己的娘子,可笑某人就是沒有這樣的福氣爾。可是回頭一想,內心卻泛起了一陣陣醋味,原來娘子心中有人。
又過了幾天,錢德茂的一些同行及學生恭賀他新婚,便在外面設了酒席。喝得正開心的時候,有人打趣錢德茂道:“錢兄,聽說嫂子嫁妝豐厚,可謂是一夜暴富呀。”
錢德茂聽到這些話,卻心裡並沒有一夜暴富的欣喜,大家覺得好奇,便又追問緣故。錢德茂趁着酒興便把婉琰跟自己的閨房之語給道了出來,這錢德茂啊,就是一個大嘴巴。
衆人聽了還有這樣的一個故事,心中清楚這錢德茂夫妻兩目前只怕是男方剃頭擔子一頭熱,婉琰怕是不滿意這樁婚事的。
只是作爲外人,並不好過多地去說什麼。一時之間竟都沉默無語起來。
話說錢德茂這些”狐朋狗友“當中有一個人叫做楚德清學生,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平常做事做人都喜歡耍小聰明,爲人刁鑽。
本來只是人家夫妻的秘密,被錢德茂這大嘴巴一說卻讓大家都知道他妻子有不軌之心,對這樁婚事心存不滿。如果遇上善良人,人家也只是聽聽,沒準還會讓家中媳婦在走動的時候勸勸婉琰安心在錢德茂身邊,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可是這中間有一位楚德清這樣的人,可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引狼入室了嗎?楚德清自從聽了錢德茂這話之後,心中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