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交出所有武器，尖銳物品，鋒利物品，八品以上不得登船！”兩名錦衣衛攔住衆人，他們身後的侍女端着一個紅色盤子走到衆人面前。
“這……”秦決轉頭看着月纓說道：“你是大宗師哎！”
“我還是長城軍將軍！”月纓將自己的佩劍上交，“放心，能信得過的人都不會檢查那麼嚴格！”
秦決將槍放在盤子中，薇爾將自己的騎士劍交給錦衣衛。
但她還是被攔了下來，“你是習武之人？”
他們在薇爾身上感受到了極其恐怖的威脅，但卻感受不到她的境界。
“她不是習武之人！”秦決連忙上前解釋道。
這些規矩是由皇太后定下，她擔心那些大家子弟的隨身護衛在船上鬧事，八品以上包括八品能夠很輕鬆殺死十幾人。
而能來這裡的人都身份顯貴，死掉一個都不好交代。
“那我們試試！”一個老者走到薇爾面前皺眉盯着她，“的確不是習武之人，但……”他將目光放在秦決和大皇子身上。
“我可以擔保！”大皇子笑道。
“好吧！你們進去吧！”錦衣衛讓開一條路，秦決隨大皇子進入龍船之中。
“這一遊需要多長時間？”秦決走到大皇子身側問道。
“很快，今天晚上就能結束！”朱慶笑道：“先生不必擔心，這裡戒備森嚴，到處都是高手，根本不可能有刺客。”
“我不是擔心這個！”秦決打了一個哈欠繼續道：“昨日一夜未眠，我現在有些困！”
“那就來點刺激的！”大皇子拉着他走過空曠大廳向賭場而去，“龍船上設備齊全，所有娛樂設施一應俱全，不僅有賭場，小食還有青樓！”
“這個好，這個好，這個真……”秦決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公孫夢說道：“真好，我都快餓死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在大明賭博也是犯法的，前提是被官差抓到，像龍船這種賭局就沒人管了。
“我也餓！”公孫夢伸頭看着他笑道，“我想吃甜的！”
“什麼都有！”大皇子笑道：“廚子們早就在兩個時辰前就登船了，龍船每一次詩會都會召集順天府最有名的大廚。”
“那就去吃烤鴨怎麼樣？”秦決擡起頭看着丫頭問道。
“好呀！”丫頭立刻點頭道：“全聚德的鴨子最好吃了！肉很香很嫩，皮還脆脆的。”
“而且還不貴！”柳雨歌笑道：“我和父親當年吃過一次，父親說那麼好吃的鴨子居然如此平價，屬實良心。”
聽到這三個字時，秦決內心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對勁，可聽完她們的話之後立刻想到現在可是大明。
“我給你們一些錢去吃喝玩樂，中午時分我們在大廳如何集合！”秦決將自己身上的所有碎銀子全部交給柳雨歌，又給了她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好！”柳雨歌帶着薇爾和丫頭去吃飯。
“我們呢？”月纓皺眉，她也想先吃點東西在行動。
“登樓！”大皇子指着上方說道：“再過半個時辰，皇太后將會親自歡迎廣大學子到來，隨後就是在船上吟詩作對，觀賞風景，隨意遊玩。我們先去用御膳，順便聊聊！”
“御膳需要多長時間？”秦決跟在大皇子身後向二樓最內側的房間走去。
“很快！”大皇子推開門，室內裝飾很普通，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繁華。
秦決剛坐下就想睡覺，他端起冷水猛灌一大口，讓自己清醒一下。
大皇子關上門之後，秦決皺眉問道：“如果只是詩詞比賽，怎麼可能選出人才？他們是腦子有問題麼？”
吟詩作對從不是政治能力，知識比較討人喜歡，若無真本事在朝廷上很難立足下來。就以李白爲例，一代詩仙在官場上卻屢屢失意。
“當然不是！”大皇子搖頭道：“最大的重頭戲是辯賽，從午飯之後一直持續到晚宴，這纔是東林黨用以挑選人才的手段。”
“哦！”秦決點頭道：“選出過幾個人才呢？”
“選出來過三個士郎，兩個知府，五品官員也不在少數。”大皇子面色陰鬱，看起來有件煩心事，“東林黨盤根錯節，就連我都沒有搞清楚他們到底籠絡了多少人，先生一定要幫我！”
朱慶生的極好，是皇子，還是大兒子，爭奪儲君的機會更大，當年閹黨和東林黨都想把賭注壓在他身上。
可他當時年輕聽了皇太后的話，選擇了東林黨，如果是現在他一定還是選東林黨。
朱慶不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他是皇子，東林黨是有求於他，而他可以隨時脫離東林黨。
害怕的是東林黨手中的人，正五品基本都是市政廳級別的人物，這種人在東林黨還一抓一大把。
若真將他們連根拔起，大明怕不是要廢掉一半！
“呵呵！”秦決淡然一笑道：“大皇子完全不用擔心，東林黨雖然看起來像是一顆大樹，但你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它還是一顆大樹。”
“這……”大皇子欲言又止。
“但這棵樹沒有根，只有樹上的猢猻，他們相依相存。只要大樹倒了，那羣猢猻自然會散去！”秦決舉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杯子破碎，水流了一地。
“是李開才那幾個人形成了這個杯子，被拉攏的官員都是水。”大皇子笑道：“只要我們打碎杯子，水自然會流出來！先生高見！”
“可你卻有點低見！”秦決指着那些水說道：“水往低處流，人向高處走。那怕是個俗人，也會慢慢變雅，經歷過無數人生苦難後，就算是個傻子也該知道一些道理和規則。
這個時候他們回首望去，若是發現自己人生皆是苦難，定然會罵當權者是個什麼孫子，居然讓老子過這種生活。切記，你的力量來自人民，而不是什麼東林黨和閹黨。”
“受教了！”大皇子作揖拜禮，在他眼中秦決根本不是個什麼十二歲的孩子，更像是個經理無數風霜的老者。
沉着，冷靜，睿智，對任何事情都能看透表象，直視內在規則，他很想成爲秦決這樣的人。
“不必用這種羨慕的眼神看着我！”秦決苦笑道：“成爲我這種人，是件很無趣的事情。”
“呵呵！”大皇子笑道：“先生見笑了。我倒是很想成爲先生這樣的人，只有您這樣的人才能治理好大明天下。”
“對啊！”月纓開始陰陽怪氣，“那麼厲害的炮，除了你誰還能造出來呢？”
“您對錦衣衛副長說的話，我也知道了！”大皇子取出一封信繼續道：“先生之高見古今未有，遠超夫子聖人之見！”
副長的速度挺快，居然趁這段時間飛鴿傳書，厲害！厲害！
他拿過信看了一眼隨即皺眉道：“誰給你的？”
“我父皇！”大皇子笑道。
“恩，很不錯！”秦決笑着將信遞給大皇子，溫和笑容掩蓋了自己心驚肉跳的恐懼。
他之所以懷疑是因爲字體工整娟秀，很像是女子寫出來的字。一個***重活，手上全是繭子的人寫不出如此娟秀小字。
八成是個太監寫的。
“錦衣衛是我父皇心腹，這都很正常！”大皇子苦笑道：“先生，我有一問——未來大明當如何？”
“人人平等！”秦決連忙解釋道：“這種平等只在人與人之間，不在位高權重朝廷。百姓安居樂業，各行各業之見沒有任何歧視差距。軍人能得到更好的尊敬和愛戴以及待遇，但他們也是我大明利劍。官場需時刻盯緊嚴查，無論何時，官場都不可能清明。制度也要不斷變化，以適應天下之變，萬不可陳腐。”
“制度？”大皇子瞪大眼睛看着秦決。
“你小子想什麼呢！”秦決苦笑道：“還記得我說的意識形態麼？”
“當然記得！”大皇子立刻點頭。
“它是我們統治人民的利器，但它必須爲人民帶來好處，任何膽敢擋在我們制度面前的存在，無論是人還是國家都必須毀滅。”秦決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們要讓所有人都信仰我們的意識形態，如同信仰神明一般！”
“我明白了！”大皇子立刻點頭。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永遠將科技發展放在第一位，你應該已經瞭解了那些炮，科技改變一切！”秦決摟住月纓的肩膀笑道：“是吧，無敵大將軍，有了那種武器，我大明纔是真正的無敵。”
月纓很想挫挫他的銳氣，可卻沒有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