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蘇州民變(四)
張振嶽沒有急着見張溥,對於這位歷史上的大神他可沒那麼多敬意,畢竟連皇太極的老婆這麼牛叉的歷史人物現在都變成自己的側室了。
在順利平息蘇州民變之後,正準備實現自己下一步行動的張振嶽突然收到了一封來自河南南陽的急信。他立刻把其他的事情拋開在了一邊,因爲這封信是唐秀雲寫來的。
張振嶽這次出皇差之前,在交泰殿裡可是當面向天啓帝稟報了自己的婚事,原本是指望好說話的天啓帝能夠賜婚的。可哪裡想到當時要什麼給什麼的天啓帝,獨獨在這個問題上卻是沒給任何答覆,僅僅是笑了笑就算了事了。
所以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張振嶽出於謹慎,在南下任職的途中,並沒有做出繞道南陽的選擇,而只是給唐秀雲寫了封信。信裡自然不敢提自己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這女人還替自己懷了孩子的事情,也沒有說自己現在混得怎樣,只說自己現在人在蘇州、一切都還好,順便還留了人負責在暗中保護唐秀雲。
但是唐秀雲現在來的這封信卻透出了一種巨大的危機,因爲她的父親,唐王世子被人毒殺了。
考慮到此前自己的結拜二哥朱聿鍵(大哥是史可法)被軟禁在奉承司的情況,可以說唐王世子一家現在處於極度危險中了。性格一向要強的唐秀雲終究是個女人,遇到如此險惡的局面自然是慌了手腳,這信寫到張振嶽這裡就很有些病急亂投醫的味道了。
張振嶽想了想,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一來南陽並不在自己管轄之地,二來事情涉及宗藩,自己如果貿然插手就屬於逾越了。別看現在天啓帝對自己支持力度很大,那是因爲他要用自己這把二愣子刀去對付江南士林,如果這把刀有了自己的想法,保不齊天啓帝。。。
所以張振嶽思來想去,還是讓人把大哥史可法請來,讓他代爲書信一封給河南右參政陳奇瑜,讓他過問此事。當然爲了引起陳奇瑜的重視,書信的最後還是要加蓋自己這個皇命欽差、南京兵部正堂掌印加三合一總督的私人印信,相信陳奇瑜是個聰明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看陳奇瑜這個父母官能做點什麼了。
史可法在派人去送信後,很是擔憂的道:“明德啊,你這次抓了這麼多機工,這蘇州的各家作坊雖然沒有說罷工,但是這局面若是持續下去,卻和罷工沒有區別了!”
張振嶽心中暗樂,這正是他整個佈局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他要得就是這些機工出來鬧事。現在好了,只要鬧了,出了人命,自己就有理由扣人。從前面環節看,張振嶽和張溥居然想到一塊去了。區別只在於,張溥沒有想都張振嶽居然準備的如此充分,而且真的敢出動官兵進行彈壓。他的原計劃這二千機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現在這麼一弄,反而是張溥這邊變得被動了。
張振嶽心中很是得意自己的舉措,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借這個事情逼這蘇州的作坊老闆們或者說大戶們上門求情,自然是沒有要放人的意思了。
“怎麼,有人到史大哥你這裡那說情找門路了?”張振嶽轉而問道。
史可法到是一個真君子,傻乎乎的點點頭道:“是這裡府學的幾個士子來找我說項來着,說是法不責衆,這些愚夫不過是受人挑唆,予以懲戒是再自然不過的了。但是如果遲遲不放人,怕是會影響生產,造成市面蕭條。”
張振嶽點了點頭卻沒有做任何表態,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說道:“史大哥陪我去見見那個復社領袖張溥吧,這個人能空口白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確實是個人才。”
史可法卻很是不屑道:“此人行事如此乖張,有違聖人教誨,我不去見,要去你去。”
言罷史可法就走了,弄得張振嶽很是哭笑不得的呆在原地。如今自己貴爲總督,敢於如此對自己的也就只有史可法了。
張溥入住總督府已經一天一晚了,負責看守的人到是客客氣氣,吃食什麼也不曾短少。但是讓原本淡定的張溥很是驚訝的是,這麼久的時間,居然沒人見自己,放佛他們打算把自己軟禁在此一輩子一般。張溥很希望能有人和自己說說話,但是看守無論你說什麼他們都不會接話。這讓張溥變得有些底氣不足起來,這個張振嶽究竟要做什麼?
在進來的第三天,張溥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年輕的讓人妒忌,權勢堪稱大明疆臣第一的張振嶽。
張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敗在這麼其貌不揚,臉上還帶着一絲壞笑的毛頭小子手裡,雖然張溥自身也年輕的可以。
“其實我們是一類人”張振嶽的開場白給張溥留下的印象終身難忘“坐下來說,今天我有的是時間,同時你已經有資格和我面對面坐下來談一些事情。”
這種伴隨着強烈自信的傲氣讓張溥很是不爽,原本還顧忌張振嶽發作的他忍不住譏諷道:“張某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值得大人在某身邊安插錦衣衛密探,張某也是一時失察,慚愧的緊啊,慚愧的緊啊!”
張振嶽呵呵一笑:“看來張先生還是有些不服氣啊,不過沒關係,現在是你輸了,這就夠了。更何況因爲你的緣故,現在我找到了打開江南局面的鑰匙,所以我才使人把你請來,一是爲了感謝,二則是佩服你的才幹,想面對面和你談談。”
張溥拱手道:“張某不過是個沒有出息的庶子,承蒙總督大人看得起!不過道不同不相爲謀,雖然這次張某是輸了,但是大人還請記得,這纔是開了個頭。”
張振嶽笑呵呵道:“這個自然,我張振嶽雖然字明德,但卻並非是秀才,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夫,在那遼東的死人堆裡爬過好幾回了,最不怕的就是和人鬥。”
張溥根本不吃這套,他拱手對天道:“張某不過一介文弱,能夠立於天地之間,靠得就是忠君愛國、靠得是爲國爲民的浩然正氣,大人你雖然位高權重,張某卻是不怕的。”
張振嶽聽完呵呵一笑道“張先生,我到是要提醒一下,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們這個復社雖然號稱是忠君愛國,怕是不禍國殃民就不錯了!”
張溥彷彿被人擊中軟肋一般,立刻爲之變色,大聲對張振嶽呵斥道:“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