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谷夢雨現在手上能用的力量卻是少得可憐,讓柳鵬一時間就起了疑問,根本無法匹配這份龐大的產業。
而谷夢雨很快明白柳鵬的意思:“柳鵬哥哥,是這麼一回事,我爹給我留下的家業實在不少,東一處西一處,現在這時候都需要人看護,若是一不留神,都會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佔了去。”
原來谷平昌辭世的時候,家中倒有是六七十多名奴僕、家生子、掌櫃、夥計,只是谷平昌走得太倉促,結果這六七十多人之中被谷森澤拉走了十餘人,谷夢雨手上能用的人手只有五十出頭。
偏偏谷家的產業分佈太廣,每一處都需要人手鎮守,不然就要被外人奪了去,谷夢雨不得不把許多人手派出去,家裡除了或是太老或是太小的七八人之外,真正可用的人手只有十三名而已。
即便是把谷夢雨所有的人力都派了出去,損失依舊不小:“有好幾間鋪子都給他們佔走了,還有其它三處產業也被他們搶走了!”
一說到這事,谷夢雨差點就咬碎了銀牙:“只要我能度過眼下這個難關,就不會忘記沙七那賊子的關愛!義父,兩位哥哥,一定要幫我報這個仇啊。
原來谷沙七是谷平昌近幾年特意提拔起來的一個掌櫃,谷平昌生前非常看重這個族弟,把兩間大鋪子都交給了谷沙七打理,還讓他幫忙負責家裡的很多重要事務,就差把谷夢雨託付給谷沙七了。
只是連谷夢雨沒想到事發之後第一個跳出來反水的就是這位族兄谷沙七,谷森澤因此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兩間大鋪子,而且谷沙七還整天給谷森澤出主意,處處煽風點火。
谷沙七對二房知根知底,出的主意針對性最強殺傷力最大,先後佔走了好幾處鋪子不說,還直接挖走了谷夢雨這邊好幾個下人,更不要說他拿着兩間大鋪子,給谷家在財力上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支援,一時間谷森澤有錢有人,谷夢雨這邊可難受極。
一談到谷沙七的背叛,谷夢雨心頭的傷口就怎麼也止不住:“我算是瞎眼看錯了人了,多虧了義父和兩位哥哥鼎力相助,不然真要支持不下去了,兩位哥哥需要什麼,只管開口便是。”
柳鵬沒想什麼回報,他只想幫谷夢雨把被奪走的幾處產業與鋪子先拿回來,當即開口對江清月說道:“江哥,我們得幫谷小姐把丟掉的東西拿回來,是你先出手,還是我先出手,我出手恐怕有些不方便。”
這種家產爭奪,柳鵬做爲公門中人,自然不好直接出手,江清月也明白這一點:“讓我來吧,我派人先把那裡面的賊子清出來,該拿回來的東西都拿回來,柳少若是方便的話,事後幫我善後下,最好是跟陳大明那邊打個招呼。”
柳鵬加上江清月的組合,收拾一個尋常商戶自然不費太多手腳,更不要說現在背後還有沈濱支持,柳鵬甚至可以說服陳大明一起出手,因此江清月覺得這谷沙七已經是死路一條。
“沈牢頭職責所限,能動用的人馬有限,我跟柳少不一樣,想動手隨時拉出大隊人馬來,現在夢語一定得把自家宅子守好,不能再犯這一回的錯誤!”
江清月“夢語”叫得太過親切,谷夢雨羞得低下頭去:“謝謝江哥,那一切就麻煩江哥與柳鵬哥哥了,我已經叫廚房弄一頓大餐出來,兩位哥哥跟義父一定要多吃點,千萬不要客氣。”
沈濱大大方方地說道:“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幫你守住這份家業纔是當務之急,哎……真是禍起蕭牆之內。”
柳鵬聽說過許多爭奪家產的豪門恩怨,但還是第一次親歷其事,他帶着幾分興奮:“這件事拖不得,萬萬不能上公堂,一定得快刀斬亂麻,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雖然說谷夢雨繼承的這份家業實在太豐厚,但不管多豐厚的家底,都給不起折騰,柳鵬與沈濱都是公門中人,最清楚“八字衙門朝南開,有錢無理莫進來”,想打官司一定得備足了銀子。
府裡縣裡幾場官司打下來,金銀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哪怕是萬金之家,也會敗個乾乾淨淨。
哪怕不到縣裡打官司,事情拖下去,也是後患無窮,不說這些鋪子、產業的運轉都要停頓下來,不斷要倒貼錢進去,就連谷家的山林田宅也會因爲起了紛爭,到時候候不但沒有產出,說不定還要倒貼錢進去。
所以這案子一定要快要狠,沈濱對此深表贊同:“賢侄說得對,幸虧江少也是自已人,江湖的朋友多,辦起事也特別方便。”
“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客氣!”江清月答道:“只要打斷幾隻手,打斷幾條腿,我看谷森澤那邊就不敢亂打主意了。”
聽說江清月是江湖中人,不但與黑道人物有來往,恐怕親手幹過許多見不過光的勾當,谷夢雨不由賢鎖眉頭,但很快就笑顏綻放:“柳鵬哥哥,你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柳鵬當即說道:“我覺得啊,這一回谷森澤這些賊子吃相太難看了,只要咱們多造造勢,我相信人心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柳鵬這話可以說到節骨眼上了,實際谷森澤的吃相實在太難看了,他的條件是要非把谷夢雨活活逼死。
吃絕戶、欺負孤兒寡婦的比比皆是,但是大家的吃相沒有谷森澤這麼難看,至少在把人家吃得乾乾淨淨以後多半會留點餘地,不象谷森澤這樣,一心準備把二房的家底吃幹抹淨以後,還把主意打到了谷夢雨本人身上,一定要她嫁給一個又呆又醜甚至連走路都吃力的傻子。
這樣的吃相實太難看了,甚至連一些谷家人有些都看不下去了,因此谷夢雨才能支撐到現在,而一說到這件事,江清月就格外同情谷夢雨的遭遇:“夢語,就憑着谷夢澤連點嫁妝都不給你留,這個忙我幫定了!”
“留了嫁妝又怎麼樣!”谷夢雨也是非常無奈:“他們一定要我嫁給一個完全沒用的廢人。”
“嗯?”沈濱好不容易鬆開的弦突然繃緊了,他朝着谷夢雨問道:“閨女,你剛纔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