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啓六年即將過去,李彥也變得更加忙碌,有很多隻能在遼南一隅之地推行、嘗試,受到條件和環境的限制,所能造成的影響,畢竟有限。
如今大權在握,雖然還要受到很多限制,卻可以嘗試做更多的事情,其影響也並非遼南一隅所能夠比的。
修路、治河、屯墾、整編軍隊、發展工商業、興辦書院和報社,這些實務,都在李彥的親自過問下,呈現出不同以往的局面,或熱熱鬧鬧,或悄無聲息地紛紛興起,雖說眼下都還很稚嫩,卻像播下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只要小心呵護,創造良好的環境,定然能夠茁壯成長,從而改變華夏的面貌,以及另外一個時空裡,曾經經歷過的歷史。
朝野內外,雖然還是有很多不和諧的聲音,也有很多的阻力,但是在一些務實官員的支持下,很多事情還是能夠順利展開,李彥也用不同的方式,逐步展開自己的新政藍圖。
京城內外的一些動向,通過整編後的錦衣衛南北鎮撫司,源源不斷地彙集到李彥這裡,有些苗頭,讓他非常擔心。
眼看着就要過,李彥就邀請在京的復遼系核心成員,王國興、包有才、夏熙、劉文炳、宋鍾國、石柱國等人一起吃飯:“除夕、春節,大家怕是都會有自己的事情,咱們也就趁着這個時候聚一聚,遼東回來以後樣的機會倒是越來越少了。”
其實就算在遼東的時候,家能夠坐到一起的機會也非常少,不過大家似乎都能聽明白李彥話裡的意思,笑着附和,說些吉利的拜年話。
年前隨着京、京衛的整編逐步完成,這些新建營陸續開往山海關、廣寧,而從遼西前後抽調五個營的老兵充實京師的防衛。春節過後的兩三個月裡,遼東天寒地凍,也不宜動兵,正好藉助這個機會,進行重新部署,以便在春夏時候遼東用兵。
除了北直隸一帶的京營、京衛,軍整編比較快的還是登萊、山東的衛所旗兵,那邊由遼南直接派人過去接手因爲之前就有所滲透,現在有內閣、兵部、五軍都督府的號令,進行起來要比京城這裡還要順利。
如果將天下看作棋盤,棋的中心無就是京師這邊北直隸、遼東、山東這些地方,又是關鍵之中的關鍵。
李手上能用地棋子就那麼多。既要加強京師這邊地力量。又不能削弱遼東。還要以遼東爲核心。輻射周圍地方籌起來。確實比較困難雖然說大夥兒這時候還能聚在京城。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給外派到地方上面去。
於今天能夠坐在這裡地人。基本上都是李彥這個系統地核心人員家都有相同地追求。並且利益一致。只有兩個人比較特殊:一個是李彥地老部下石柱國;還有就是現在、也是原來地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
駱思恭可以說在思想上同他們都有些格格不入。雖然因爲駱養性地緣故。駱思恭也算是徹底綁上覆遼系這輛戰車。對於李彥地做法。也都能積極配合。說到理解和支持。那就遠不及石柱國了。
石柱國地情況也比較特殊。在思想乃至華夏社地運作上。石柱國總是儘量保持自身地獨立性。但是對李彥地各種舉措。又總是能夠積極配合。並大力支持。
事實上。石柱國地這種狀態。纔是李彥最爲欣賞和贊同地。這就是他想到地個體獨立性和羣體一致性地最佳模板。不過在當前地情況下。如果強調獨立性。一致性就很難保證。有地時候。他不能不採取某種形式上地獨裁。以確保這個羣體地凝聚力。不至於分崩離析。
總而言之。不過是石柱國。還是駱思恭。抑或是其他人。此時都能夠全心全意圍繞着李彥。齊心協力做事。這就是李彥想要地。
“自從咱們提兵入京都,殺了權傾一時的魏忠賢,時至今日,當初定下的藍圖,尚且剛剛勾勒出邊邊角角,李某這杯酒,要敬大家,讓我們繼續攜手,爭取早日畫出完整的藍圖來!”李彥端起酒杯,鄭重地向大家敬了一下。可以說在李彥的影響下,這個羣體是如今大明最有理想和目標的一個羣體,而且和這個時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人所做,乃千秋萬代之功業,我等定當誓死追隨!”宋鍾國第一個站出來表決心,他對此總是最爲熱切。
李彥看了宋鍾國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來:“今個兒乃是私宴,不過咱們這些人
+一起不談國事,似乎也不可能,大家都隨意些,有麼,不必太拘束。”
在座諸人當中,李彥的年紀無最小,不過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言談舉止當中,自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在裡面。何況大家都是見過場面的人,知道其中的度應該如何把握,當下席上的氣氛略微一鬆,恭謹中又略帶隨意,說話倒是自然了很多。
以宋鍾國爲首,閒聊中先是說起新政之後,京城和大明所發生的變化,以此來讚頌李彥的功績,這些話李彥聽得多了,不過聽在耳中,還是會覺得很舒服。
“這些事情,都不是我李彥一個人做出來的,”李彥呵呵笑道:“而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青史之上,肯定會有大家的名字,來,讓我們爲了共同的藍圖,再乾一杯。”
衆人轟然應諾,酒桌上的氣氛加熱烈。
石柱國微微笑端起酒杯:“大人,石某此前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在報紙上暢所欲言,在這裡,某代天下讀書人敬大人一杯。”
李彥端起酒杯,同石柱國了一下,在遼東這麼些年,他倒是將酒量練出來了。
“有大人在,石長自然能夠在報紙上暢所欲言,”宋鍾國似笑非笑地看了石柱國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石柱國回頭看向宋鍾國,兩人的在空中相遇,都毫不示弱。
“這一點,石某深有體會!”石國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
宋國自然能夠聽出這句話的意思,不由會心地一笑:“那我可就等着,看看石社長如何維護言論的自由了。”
然同屬於一個羣體,相互之間也會有親疏之分,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家爲了共同的目標,而一起努力。
劉文炳在旁邊陰陰笑了笑:“老宋你等着看石社長,可還有人等着看咱們的笑話呢!”
李彥看了包有才一眼,其實底下的保守派官員和士紳的運作,看樣子大家都知道了,而且現在京城內外有種傳言,說是李彥打算對天下士紳徵稅,使得反對派的力量愈發龐大。
“還是有很多人支持大人的!”夏熙笑着說道,夏氏家族的生意如今做得很大,有很多商家富戶都通過夏氏的關係,與夏熙保持着聯繫,如果說那些守着土地的大地主不願意看到李彥的新政,那麼這些經商的商人富戶,則希望李彥的“重工商主義”能夠在全國推行。
晚明的工商業已經比較發達,雖然人們置辦產業的時候,還是以土地爲第一選擇,不過士紳中經商的人也越來越多。而在李彥的影響,這一現象變得更加成熟,這部分人的勢力絕不容小窺。
李彥聽了就點點頭:“春節過後,事情會很多,第一次的國士推選,無相當重要。”
李彥最近也在琢磨這件事,要想讓未來的國士院成爲自己的助力,而不是助力,就希望更多開明的士紳能夠得到推選,這就需要好好的運作組織。
“我有一個想法,”李彥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畢竟也是他想要做到的事情,雖然現在看來,阻力會比較的大。
“士大夫有句話,叫君子羣而不黨,此前倒從未有人說過自己是黨,哪怕閹黨也是,不過閹黨和東林、東林和三黨,其鬥爭又是非常慘烈,也不知道這是黨?非黨?”
“現在外面有人說咱們是遼東黨,不知道大家覺得,我們是黨?非黨?”
宋鍾國笑了笑道:“要按他們的標準,咱們肯定是黨了。”
李彥點了點頭:“我們有共同的目標,而且做出決定以後,大家都需要遵從,可謂步調一致,說實話,咱們要比東林、閹黨更像是結黨,事實上也是如此,不過我們結黨爲公,並非爲私,無論在遼東還是京城,我們的所作所爲,應該說成績還是很顯著的。”
衆人有的沉思不語,有的凝望着李彥,都全神貫注地聽着,知道李彥一定是有了重大的決定。
“咱們是公黨,不是私黨,有些人口頭上說不結黨,私底下卻給自己謀私利,說一套、做一套!”劉文炳陰陰笑道。
宋鍾國也笑着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幫派,說是不結黨,其實卻無法避免,好比明年會試,就有一幫同年、同門,講的是私誼,營的也是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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