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11:00~13:00)。
南陽府。
一個小鎮。
本該陽光明媚的時刻,可小鎮的天空卻陰沉沉的,令人心裡難受。而且,小鎮安靜得很,好像夜裡。
這種靜裡透着一股不尋常的詭異之感。
…………
一陣若有若無的馬啼聲響起,越來越清晰,終於,一匹健壯的黑馬出現在小鎮的街頭。這馬的主人是個白衣男子,約摸二十左近年齡,容貌俊美,長髮烏黑,身上有股淡淡的詩書氣質,看上去似是文人。然而,再瞧背後斜着的劍,又像是位俠客。
“停!”這男子勒住馬,皺了皺眉,他看着眼前的小鎮,充滿疑惑。
“我在路上時明明風和日麗,爲何一進這裡變得陰沉沉的?另外,已是暖春時節,萬物充滿靈氣,可這裡偏偏有股濃重的陰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暗暗思忖。
而後,翻身下馬,牽着馬往裡面走去。
這是他十多年後回鄉!
…………
小鎮的景緻倒也不錯,花草樹木,小橋流水,但總覺得缺少什麼,讓人心裡煩悶。
男子牽着馬,在街頭上走着,所見多是門窗緊鎖,鮮有人走動,遇到幾個人也是愛理不理,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像沒有休息好。不僅人如此,養的貓狗等家畜也蔫頭耷腦。
“若是一兩人精神不佳也罷,我遇到好幾個人都是這般,甚至家畜。這其中一定有問題!”男子停了下來,正要望氣,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公子,你是外鄉的吧?”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男子擡起頭,看見個半白頭髮的駝背男人走來。
男子看着男人,覺得有種熟悉感,卻一時想不起來,但還是禮貌地作了揖:“正是。只是這裡爲何這樣安靜,安靜得有點不尋常……”
男人嘆息一聲,牽動了臉上的皺紋,“你這外鄉人,不要多問,要走趕緊走吧!不然,性命一定難保……”又獨自喃語:“能走的大都走了,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這裡不是個好去處……”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哀傷。
“老伯,這……你說哪裡話?這是我的家,我不來這,又去哪裡?”男子的聲音有點激動。
男人愣了一下,然後使勁地看着他,忽然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我是宋六家的小兒子宋謙。”
“宋謙?你、你居然回來了……”男人顯得很激動,拉住宋謙的手,說道:“我是張伯,原來跟你家是鄰居,小時候你仨個喜歡往我家玩,記不記得我了?”
…………
張伯的頭髮已白了一半,顯然這些年來生活得並不好。
再見老鄉,宋謙有許多話要說,自然不免提及鎮子的狀況,張伯看了一眼宋謙,邊走邊說:“唉!這都是王家父子惹得禍啊。話要從五年前說起,本來咱們鎮子買賣來往,繁榮十分。可在那年,消失了二三十年的王鴻義突然回來了,並且成爲了‘老爺’,帶着夫人和兒子衣錦還鄉。回來後立即在縣城和鎮上開了好幾家店鋪,生意十分的好。要知道,王鴻義當年是個出了名的流氓,因人人喊打,纔不得不離開家鄉。不想,轉眼幾十過去,他已是家財萬貫,真是世事難料!
更沒料想到的是,他們王家做得是黑心生意,仗着錢財,在上面打通了關係,在下面強買強賣,肆意妄爲,爲了一家獨大,通過各種手段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而他的兒子王尚儒更是無恥、狼辣,在附近村鎮姦殺**,糟蹋了許多少女和婦女,但凡不肯的,女方家屬也要遭殃。
如此一來,因他們父子而死去的冤魂厲鬼不知多少,這些冤魂都是懷恨而死,或是遭到侮辱而亡,死後個個戾氣深重。
王家有寶貝鎮着,他們無法報仇發泄,所以這股怨氣充斥在鎮子中,使得生機減少,總是陰雲蔽日。年輕的人見到這情形,趕緊離開了,只有我們這些老幼病殘,或是戀家的人留了下來。”
宋謙皺眉問道:“既然這樣,你們爲何不找有道行的方士驅邪除魔?”
張伯停了下來,苦着臉說:“找了。找來的不是騙子,就是來了之後看一眼,嚇得屁都不敢放就跑了。前年請來了一個李道長,他倒是有些道行,卻不能驅趕這些冤魂,只和冤魂們達到一個不害本地人的約定。所以,我一看到你,才勸你快點離開。”
“這樣……”宋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張伯道:“孩子,既然你回來了,就趕緊回家看一看吧。你家……然後帶着他們離開吧,這不是個好地方啊。”
宋謙在思索着什麼,沒聽到張伯話裡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說讓他先走,自己好好看一眼家鄉。
…………
見張伯去遠,宋謙選一處高地,站了上去。
屋舍成羣,街道有序,規模也不小,只是顯得沒什麼生氣,一副昏沉欲睡模樣。要知道,現在可是午時,正是一天裡陽氣無限盛的時刻,鎮子卻沒有一縷陽光,這陰氣之濃可見一斑。
在這鎮子中,有一處最是顯眼,那就是王家,王鴻義的府邸,坐落在最最惹眼的鎮中心,也是本鎮風水、氣運最佳之地。以前只有里長才能住這裡。
王家佔地極廣,樓宇層疊,格局獨特,似是鎮裡的皇宮。
“望氣術!”
他輕喝一聲,眼裡除了能看到原來建築外,還有一股股氣。
這“氣”是氣運之氣。
天地萬物,秉氣運而生。氣運差,則貧寒病苦交加、庸庸碌碌一生;氣運強,則出身王侯之家,非富即貴。
整個鎮子的氣運多爲白色,這白色如薄霧一般,圍饒整個鎮子。這是冤魂纏繞導致,雖然它們沒有直接害村民,但長期生活在其中,必然身體多病,萬事不順。
而王鴻義的府邸則有一股紅光沖天而起,只是這紅光已經極弱了,另外,這紅光被一層層的灰黑色之氣纏繞,似在逐步的腐蝕。但是,有一金色的罩子阻擋了大部分的力量,使得腐蝕的速度減緩。這應是王家的一件寶貝,在鎮氣運、定乾坤,同時阻止邪祟侵入。
紅色代表富貴,看來王鴻義發財是命中所註定的。而灰黑之氣,是丁財兩敗,主人疾病纏繞之兆,乃是怨氣所致。所謂因果,就是種因得果,王鴻義害人也是害了自己。
另外,這灰黑之氣上還有不少冤魂飄蕩,在合力破壞他不多的氣運,雖然有寶貝擋着,一時半會破壞了。不過,一旦氣運了盡,什麼寶貝也救不了王鴻義的命!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宋謙收了望氣術。
…………
“一般人是學不會望氣術的,只有那些懷有官命之人,才能輕易學會,因爲他們要爲國謀氣運、謀未來。這類人最適合做官,好好運用能使國家興旺長久!”
宋謙不由想起師傅無德的話,他此次回家要探望多年不見的親人,然後上京趕考,實現他的抱負。
“多年不見,爹和娘、哥哥、妹妹是否安好?哥哥他現在應該已經娶妻,而妹妹該和娘年輕時一樣出落成一個動人的少女……”宋謙一邊走一邊想着,轉過一個彎,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近鄉情更怯,他不由的有些擔心。同時,對於當年之事,仍然有所介懷,雖然是出於無奈,可畢竟……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爲何我還是無法放下?既然無法放下,讓心裡難受,那就去面對,去解決它!我相信他們是不願意的……”
宋謙的內心不斷地掙扎,不知不覺來到了記憶中的路。
前方就是他的家——他,宋謙的家。
這裡跟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這麼多年,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他不由加了腳步,清晰了,清晰了,更清晰了。
一座房子就在宋謙的眼前,三間屋子,一個院子,這麼多年了,竟未改變。他家周圍的鄰居的房子多已荒廢,主人早已遷走,只剩宋謙的家還在,對比之下顯得孤零零的,要不是東邊屋頂上冒出的炊煙,他都不敢想了。
家,沒有太大變化,想來這些年他們過得並不好。
“我爲什麼狠得下心,這麼年不肯回家探望一次?爲什麼?!”
宋謙丟下了繮繩,快步向着夢裡的方向跑去,這裡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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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鍵排版的原故,保留不了空行,所以用這個作分隔線。主要用於場景切換、某段落完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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