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發在錫瓦斯的大決戰,其實結果從一開始就的已經註定了,大地上文明對野蠻的結果也就是這樣,幾乎沒有什麼懸念。
當那些頭戴白色軍帽子的土耳其新軍排着整齊的隊伍向着羅馬軍團發起進攻時,兵團中的王府府衛操作野戰炮立即給予了他們最致命的打擊,從三裡之外就土耳其人就不得不面對有如雨點般的榴霰彈的炮擊。
1694年9月3日,在錫瓦斯老城外的曠野上,那些來自各地的土耳其士兵終於看到了“禮花”,空中榴霰彈掠過時拖着淡淡的煙跡,那是延時引信燃燒的煙跡,發出沉悶嘯聲的炮彈在土耳其人隊伍的前方半空中爆炸的瞬間,有如雨點般的霰彈就呼嘯着將土耳其新軍的方隊籠罩其中。
瞬間血肉橫飛,原本漂亮的白色軍帽,立即被血染成了紅色,在密集的彈雨籠罩着他們的時候,遠遠的看去甚至會讓的產生一種誤解,隊伍行進時揚起的浮塵變成了紅色,那是鮮血飛濺時的霧氣。
浮塵被染成了紅色,甚至還沒等他們看清楚羅馬軍團的隊列,就有成千上萬的人倒下來了,那些從各地的流氓和山賊中徵集規模龐大的阿扎普炮灰,在猛烈的炮擊下,甚至連第一輪炮擊都沒有支撐下來,就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而對的土耳其人而言更爲致命的卻是羅馬軍團的線膛槍,儘管早在十幾年前,土耳其人就接觸到了明軍的線膛銃,但是對於這個需要從英國進口優質燧發槍的國家而言,落後的加工技術限制了他們使用線膛槍的可能。
其實,這也是歐洲各國軍備落後的根源,儘管他們使用了燧發槍,但是卻只有少量的線膛槍,而現在羅馬軍團往往會在一里左右的距離就開始射擊。
炮兵的遠程炮擊、榴彈霰的巨大殺傷和線膛槍的精確射擊,對於土耳其人而言無一不是致命的打擊,尤其是軍團使用擊發式線膛槍,採用帶膨脹底端的步槍彈,當列成隊的軍團步兵集中開火時,會在400-500米的距離上形成一道道致命的“火牆”。而對於土耳其人而言,這幾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牆。儘管他們不斷的使用火炮試圖用火炮撕碎軍團的防線,但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
硝煙在戰場上瀰漫着,在戰役打響的四個小時之後,在中午時分,儘管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但是錫瓦斯城外的曠野上,完全被煙霧所籠罩,濃濃的硝煙不僅遮擋了軍團士兵的眼睛,同樣也遮擋住了站在半山坡上的朱和堓的視線,在他的視線中,幾乎看不到戰場上的情景,除了硝煙還是硝煙。
每一次,當他從望遠鏡中,看着已經被硝煙籠罩的戰場時,他的眉頭都會蹙緊,神情顯得有些嚴肅。在放下望遠鏡之後,他似乎想要放鬆下來。可是不到兩秒鐘,還會再一次拿起來,然後再一次觀察着戰場,試圖看透戰場上的迷霧。
誰能看穿那層迷霧,誰就能獲得勝利,在戰場上這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的事情。而對於朱和堓而言,與土耳其人不同,他根本就沒有失敗的本錢,畢竟,他向土耳其那樣擁有一個自己的國家。
現在戰場上的十萬軍隊,是他幾乎全部的力量,是他在高加索連哄帶騙騙過來的力量。一但失敗的話,那些人會立即背叛他,沒有任何懸念。他甚至可能連高加索都呆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逃到裡海的對岸,逃回大明,躲在大明的庇護下。
而相比於他,在錫瓦斯,土耳其人卻聚集了一支多達二十萬人的大軍。他們不僅在城外構建了堅固的堡壘防線,而且還擁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今天的這場戰鬥,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土耳其人在試探,試探軍團的戰鬥力。
“陛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現在我們與土耳其人的戰鬥,就像打鴨子一樣,你看那裡……”
注意到陛下神情緊崩的模樣,趙萬里冷靜的說道,儘管現在軍團看似進攻的一方,但是在昨天抵達的錫瓦斯後,他立即根據戰場的地形,構建了幾道防禦工事,並在前沿構建了兩道溝渠,同時巧妙的將部隊安排在溝渠後面的矮牆後,溝渠是用來阻礙土耳其行動的。而在軍團挖掘的溝渠前面,還有是大片的耕地,上面長滿了作物,幾萬土耳其人蜂擁而上,在田野中行進本身就的步履維艱。在他們越過田地後,還要翻越兩條溝渠,土耳其人的騎兵在戰鬥中幾乎一點作用都沒有發揮,全部被擋在了溝渠外。
現在作爲防守的一方,軍團的炮兵們只需要府衛的指揮下,獰笑着操作448門野戰炮全力開火就行了,榴彈,榴霰彈鋪天蓋地的向土耳其人的身上招呼。現在用屠殺來形容這場戰鬥一點也不爲過。
而的近距離上,炮手們只需要淡定的重複着裝彈開火的過程,就可以完成任務,至於守衛在戰壕胸牆後的35000多來自各個部族的戰士們,只需要像他們過去在大山裡打獵一樣射擊着就行。
“孤知道……”
默默的點點頭,朱和堓又一次把目光投在前沿的那兩道溝渠上,那裡已經佈滿了土耳其人的屍體,對於土耳其人而言,這無疑是一場徒勞無功的進攻。
即便土耳其人的攻勢極爲猛烈,最終也只有不到百餘人成功抵達到了低矮胸牆前方,甚至還不等他們衝到胸牆下,就被甩出來的手榴彈瞬間幹掉了。到了下午5點,土耳其人終於決定撤退。這場戰鬥的交換比高的嚇人,作爲進攻方的羅馬軍團總共只傷亡了不到千人,而土耳其人卻死傷近15000人。
“他們完了!”
看着土耳其人撤回到錫瓦斯城內的時候,朱和堓默默的說了一句,對於攻城,他完全沒有任何疑問,甚至於他更傾向於攻城,而不是野戰,畢竟相於變幻莫測的野戰,守城的一方堅守在堡壘之中,反倒會讓戰場的勝負沒有多少疑問。
“命令炮兵炮擊吧!”
在朱和堓下達這個命令之後,這一夜錫瓦斯這座曾經的塞爾柱帝國的古都,就立即被流星籠罩着,成千上萬的火箭從各個方向朝着土耳其人修建堡壘飛去,那些臨時修建的胸牆或許能夠阻擋爆炸彈的爆炸,但是卻無法阻擋燃燒彈引燃的火焰,一團團騰空升起的火焰點了夜幕,在烈焰中,那些來自奧斯曼各地的士兵們掙扎着,嚎叫着。
那些發出尖銳嘯聲的火箭彈,似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在顧土耳其人的防線上,在這一夜,羅馬軍團在這裡傾倒了超過十萬枚燃燒彈,燃燒彈引燃了整片大地,大火騰空而起,將戰場上奧斯曼士兵連同這座城市一同吞噬在烈焰之中,那些古代遺留的傑出的建築,同樣也在烈焰中倒塌了。
當陷入烈焰中的土耳其人逃出工事,想要突圍的時候,那些高加索的戰士們立即隊站在壕溝裡用密集的彈雨阻擋他們的企業,藉着燃燒起來烈焰的光亮,他們不斷的瞄準那些試圖逃出來的敵人射擊,以阻止那些人殺出來。
也正在這滔天的烈焰中,錫瓦斯這個戰場沸騰了達到了高嘲,血腥同樣也到達了顛峰。當成千上萬的土耳其人徒勞的想從火海中爬出來的時候,一支騎兵趕到了戰場上,儘管高加索被盡是連綿起伏的高山,但是那裡的人們同樣擅長在馬背上作戰,那些嚎叫着的納茲人沒有任何停歇行動,就像過去他們洗劫自己的鄰居似的,就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戰場,如同一把想切開任何阻擋的刀,砍向了那些被火焰薰的黑頭黑臉的土耳其人。
“Kayzer-i Rum!”
殺入敵人陣營的納茲人叫嚷着羅馬皇帝的封號,揮舞着彎刀砍向了那些敵人,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戰場上盡是一片血肉橫飛,濃重的血猩味轉瞬間擴散那到了戰場每一個角落。騎兵衝鋒的隊伍,在經過一通猛的衝殺之後,最後還是外陷入慘烈廝殺中,在激烈的刀光劍影中這些曾經讓鄰居們爲之膽寒、恐懼的納茲人,就像是魔鬼一般的嚎叫着。
“殺……Kayzer-i Rum!”
“爲了羅馬!凱撒……”
儘管對於納茲騎士而言,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羅馬帝國意味着什麼,但是當他們宣誓效忠之後,羅馬皇帝就成爲了他們的首領,他們高呼着“Kayzer-i Rum”的口號,揮舞着致人於死地的馬刀殺向那些土耳其人,們要戰勝敵人,重現羅馬帝國的風光。
“烏拉!Kayzer-i Rum!”
儘管只有幾千名騎兵,但是這幾千騎兵卻點燃了這片戰場,這些曾經的高加索土匪搖身上一變,成爲最悍勇的騎兵,他們手中戰刀喧泄着他們對羅馬的忠誠。
殺!殺!殺死所有的敵人!
這成了許多納茲騎士心中殘留的唯一思想,他們要消滅敵人,爲羅馬皇帝奪回屬於他的土地。
當然,作爲對他們忠誠的回報,他們也會獲得自己的封地,會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農夫爲他們耕種,他們可以隨意的帶走那些人的女兒,甚至新娘……
“穩住……穩住……大家列成隊形……不要亂……列隊……”
在極度混亂中,那些土耳其新軍的軍官們用盡最大的聲音嘶吼着,試圖整合隊伍再衝擊敵人。他們都很明白,面對騎兵的衝鋒,他們必須要排成空心方陣,用刺刀用長矛才能阻擋他們的進攻,而目前這種混亂,對於步兵而言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他們的努力嘗試,在混亂中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對於那些剛剛從火焰中逃出來的人們來說,他們根本無法分辨長官的命令,亂成了一團的他們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逃出去。尤其是那些從各地的流氓和山賊中徵集規模龐大的阿扎普炮灰。在順境的時候,他們還能發揮一定的作用,但是在逆境或者失敗時,他們會立即陷入崩潰,就像在維也納之戰,最後摧毀土耳其軍團的並不是波蘭人,而是那些廉價的不值一文的阿扎普炮灰,他們的崩潰徹底的摧毀了土耳其軍團的意志,在成千上萬的阿扎普炮灰洶涌着逃之夭夭時,土耳其人的防線徹底崩潰了。指揮官的喊聲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是不值的一提的。
而四周處奔逃的阿扎普炮灰們,並沒逃多遠,他們就淹沒在了軍團的槍口中,在他們逃跑被阻當的時候,他們立即哭喊着希望得到對方的仁慈,甚至有些人還拿出了不知從那裡弄來的十字架,試圖以此求饒,但是等來的卻是那些兵團戰士們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對於這些來自山地的山民來說,沒有將這些人的腦袋砍下來,就已經足夠的仁慈了。
其實在戰場上,最不值一提的就是仁慈,對於這些來自高加索山地的羅馬軍團的戰士們來說,他們現在心裡有一個念頭就是隻知道發泄出內心對於戰爭的狂燥。
這一夜,註定是無法平靜的。
當黎明的陽光再一次撕破黑暗的時候,大地上到處都是死屍,一匹匹無主的戰馬在戰場年哀鳴着,昨天土耳其人的騎兵同樣也衝了出來,甚至都不等他們與納茲人比試一番,就倒在了軍團戰士的線膛槍下密集的彈雨下。
持續了一夜的戰鬥,在黎明時分結束了,儘管軍團的戰士們盡力阻擋土耳其人的突圍,但仍然還是有大量的土耳其人逃走了,不過即便是到這個時候城內外的火焰卻仍然燃燒着。
就這樣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焦黑的土地上再也沒有可點燃的物體。當大火熄滅的時候,在錫瓦斯土耳其人的防禦實際上已經崩潰了,儘管倖存的土耳其軍隊依然堅守着這座城市,可誰都知道,城市陷落只是時間的問題,甚至就連時間,也沒有給他們留下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