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上前,朱祁鈺說道:“着白名鶴爲兵部員外郎,代朕撫安。朕準備減皇宮用度,所有這些全部交由你處置,記得你給朕的承諾!”
這一會功夫,白名鶴就兼職了三個正七品的職務。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工資可以領!
戶部尚書臉都黑了,一看這些黃金、珍寶交給白名鶴這個他眼中的半大孩子。正準備勸諫,卻被高谷拉住了:“這些全是白名鶴的,不要出去自討沒趣。”高谷很清楚,這些是白名鶴從廣東拉回來了。
至於說,爲什麼白名鶴從廣東能夠拉了這麼多財寶回來,卻還是一個迷。
白名鶴的火柴坊日進斗金,他還能有其他什麼更高明的手段嗎?
白名鶴摸了摸懷中暹羅王子的國書,思考再三後沒有拿出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辦,太急了或許不是好事。
只是拿出一份奏本:“萬歲,臣小妾的父親戰死在大同城外。臣給大同捐精米五十萬石,給宣府捐精米七十萬石。鐵、皮、藥材等物,給宣府捐二十萬兩銀子的貨,給大同捐十萬兩銀子,請萬歲恩准!”
聽到白名鶴這番話,好幾個老臣都想用大耳光去抽白名鶴的臉。
爲小妾捐了差不多百萬兩銀子,你白名鶴真的有聚寶盆嗎?是誰在借白名鶴的手,白名鶴這些錢糧到底是那裡來的。
古代消息閉塞,要是放在現代,估計網絡之下連白名鶴什麼時候在海邊走了一圈都能有詳細的人肉記錄。
可在大明,有人或許能夠猜到,可等他們有了詳細的證據之後,怕是也到半年之後了。
堆在太和殿前的一隻只箱子再一次被裝上馬車,白名鶴心中倒是有些不安。拉過一個自己認識的總管太監:“你暗中留下一些珍品。”
“白大人放心,蔡大監與金大監已經挑過,昨夜就搬進後宮了。”
“好。這樣好。”白名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珍寶要是代宗一樣不留,白名鶴還真不敢將這些搬回來。
宮外,高谷與楊寧難得站在了一起,上次他們被白名鶴擺了一道。其中的原因也早就想了個清楚。
“楊大人,白名鶴這次又是給萬歲衝鋒在前了。”高谷自認自己不會看錯。
楊寧卻是搖了搖頭:“我雖然不喜白名鶴此人。但白名鶴卻是有情有義,他心中有自己的善惡,或許我們看不習慣。可他卻用自己的心中的善惡來行事,所以他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
“楊大人這話說的極好。”
“戶部沒出錢,禮部沒出人,兵部沒出力。這所有的一切無論萬歲想作什麼,都找不出一個擋的理由。更何況是這種佔大義的事情。”楊寧又說道。
高谷也點了點頭:“是擋不了。我有兩位好友的子侄家眷,還是流放之中。想必楊大人也有些親朋受了或多或放的牽連。這件事情百官誰也不會阻止,只是……”
楊寧明白高谷這一句只是。
白名鶴先是一個免費體檢。打折醫療就給京城百官挖了一個天大的坑,這會又是給了百官莫大的好處,那麼接下來的坑會是什麼?
只有一個人不問,也不與人商量,徑直命令自己的轎子就去白名鶴眼下住的那宅子。
于謙到。白府誰敢擋呀。
莫不說于謙的身份,只憑那一身正氣,普通人在於謙面前就先弱了三分。
白宏把于謙請到正堂,立即安排上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再準備一些海貨準備午餐。
白名鶴拉着金子財寶回來,一聽於謙來了。一個頭兩個大。
進了正堂,白名鶴抱拳長躬一禮:“於大人!”
“我是惡客,不請自來。不過,不得不來!”于謙的語氣生硬的讓白名鶴很緊張。
白名鶴直起身來,看看了旁邊的椅子,心中在猶豫自己是坐還是不坐。于謙卻起身將官帽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你是主。我是客。你若願意見我,我就坐在這裡有許多話想問你。你如果不願意見我,你面前也只有一位客人,沒有兵部尚書!”
唉……。白名鶴嘆了一口氣後坐下了:“於大人請坐!”
于謙也是鬆了一口氣,就怕白名鶴和自己不談。
坐下之後。于謙先開口:“太和殿前麻布下的人頭我看了,九成是倭人的,還有一成有些雜亂。但也不是我們大明的人,我相信你不是殺良冒功之人。”
“我許了萬歲一個諾。”白名鶴主動講起了于謙最想知道的事情。
于謙想知道,今天太和殿之前發生這一切,任誰都可以明白,這全部都是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的意思,白名鶴只是一個出來配戲的捧角。
白名鶴正要講,華梅捧着茶進來了。
“於大人,這位就是李華梅。其祖母就是張玉景!”
于謙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華梅,開口說道:“忠良之後,眉宇之間也是英氣十足。但老夫不相信你白名鶴會爲一個小妾去捐銀百萬!”
哈!白名鶴乾笑一聲,先示意華梅下去,這纔開口說道:“於公,於大人。你我在下泉村第一次相見,我白名鶴是什麼人你於公清楚。我不怕告訴你,我這次從廣東帶的黃金就有一百二十五石,各種珍寶換成銀子可以堆滿現在的太倉庫糧倉。”
太倉庫糧倉是四百萬石的存量。
“五百萬兩往上,具體數字我也不知道,太多的珍寶估不出價來。”在於謙面前,白名鶴不想說假話。
于謙瞬間就明白了:“你出海了?”
“是,我出海了,殺人,奪船、將原本南掌給倭國的貢品全數收下。就當着南掌一位總督的面,眨眼之間陳阿大帶着他的人屠盡了一千多倭人,岸邊所有的倭人在幾天之後,一個也沒有留。”
“一千多人頭!”于謙心說,你白名鶴真的敢殺。
“不止,廣東百姓家中,誰曾經被倭寇搶過,就可以領一個人頭回去祭祀死者亡魂。我白名鶴要瓷器,廣東全省百姓寧可不要碗吃飯,也硬是給我堆滿了碼頭。我白名鶴要絲綢,廣東百姓寧可穿麻布衣,也交店鋪裡所有的絲綢都搬到我的船上。”
于謙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白名鶴很懂得人心,你越發的可怕了。”
“我對大明律懂得不是太多,但我也知道。我有私通外邦、犯禁出海、私自領軍、挑撥大明屬國之間興戰端。”白名鶴說這些,于謙只是微笑不加任何評價。白名鶴又搬着指頭在數了:“還有,我養活了些私兵,私自鑄造了些兵器,最近還在造船,全新的一千料遠海快速戰船。”
白名鶴一一的說着自己認爲可能的罪行。
于謙也幫白名鶴計算了一下:“這個,誅你九族應該夠了。但是……”
“但是……”白名鶴也跟着來了一句。
“但,你這些罪名。罰與不罰全在萬歲之言,就是衙史彈劾你最多將你罷官。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給大同與宣府捐糧,捐物?”
于謙不想繞圈子了,直接問明主題。
“先回答於大人,我給萬歲一個許諾,用的是這個作的保!”白名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也先不可暗殺,不可搞陰謀讓其內亂。要實實在在的,力戰讓也先絕望,然後把他弄到太廟去,給大明列祖列宗獻祭!”
于謙當真嚇了一跳,白名鶴好大的口氣呀。
不過想一想,白名鶴能把倭人的人頭送給廣東百姓們,給萬歲許這個諾不是難事。
“你憑什麼?”于謙問了一句。
“就憑我白名鶴一年給京城運一座銀山過來。於大人你在我心中就是大明的嶽武穆,我出錢,你練兵。”
白名鶴真的說動于謙了,他如何不想給大明雪恥呀。
于謙沒有立即回答白名鶴,而是問道:“你還沒有回答,你爲什麼給大同與宣府捐糧。這件事情我相信與你剛纔所說的完全不同,因爲如果按你剛所說,你會把這些都交給我,而不是直接運到宣府與大同去!”
“爲楊義,他是我的兄弟。他父親死了,這份孝心要盡。死在任上的將軍,是爲守護大明門戶而死。無論如何不能寒了死人的心,更不能寒了活人的心。所以,這一次我白名鶴是提着腦袋進京的,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
白名鶴說的真切。于謙卻依然保持着懷疑的心態,不爲別的,就爲白名鶴在上次離京之前玩的那一手。這個年輕人太會演戲了。
正直的于謙那怕是信了,也要再懷疑一次。“白名鶴我問你,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於大人,接下來自然是想辦法把一個可靠的人推到大同與宣府去。這是我與廣東都司衙門商量好的事情。於私,爲了楊洪都督花心血鎮守之地,於公自然是爲了大明的北防,於大義那些大明忠勇的士兵不能再有一次非戰之罪了。”白名鶴很誠懇,可心裡卻沒底。
于謙會不會相信自己,從於謙的眼神之中白名鶴看到了懷疑,而且不是普通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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