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裡,白名鶴照例先在書房翻看了今天要處理的緊要公務。
白名鶴的公務已經有訓練好的一個文書院給分好了,每份公務都多了一個標籤。紅色爲緊急,必須要立即拿個主意的。橙色爲次緊急,就是幾天之內總要決斷。藍色則來常見,白名鶴有空了處理就可。
接下來分爲綠色與白色,綠色就是各種已經按規矩處理過事件的記錄。如果白名鶴有異議,可再批示。白色就是屬於新聞一類了,有空就看,沒興趣就不用看。
翻看着紅色標籤的這幾份,確實是急中之急的要務了。
茂山那裡,有高麗貴族搶了許多礦工的年賞。然後一級一級的遞上來,要一個處理意見。白名鶴想了想之後,在紙上寫道:沒出人命就看着。
寫完之後,白名鶴往下翻,就是各級管事對此事的看法。
有時候白名鶴會先翻看後面的意見,再指示。有時候白名鶴則是先指示,怕受到了後成意見的影響,這就是要看白名鶴的心情,還有是那一類事件了。
往後翻,白名鶴笑着點了一支雪茄。心說這大明這些傢伙比自己狠多了。
茂山總領的意見是,沒打起來就當沒看到,或者挑事讓他們打。反正死的也不是大明的人,只是爲防止萬一,請調一些兵以防備。舒良這邊給的意見是,沒死夠五百,或者沒影響到礦石的產量就別管。
東廠多數人的意見就是,李氏高麗內部打死打活與我們何干。
看完這些意見之後,其中一條引起了白名鶴的注意,上面寫着可送藥食慰問,對外稱大明不管李氏高麗之內務。
白名鶴這一條上用鉛筆畫了一個圈。然後寫了一行小字表示認同。
一份份的公文處理完,白名鶴就在書房吃了午餐,這才往後院走去。
站在後院的門廊處,白名鶴深深的作一個深呼吸,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壓抑着心中那些不快。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白名鶴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恨之入骨呀。
可白名鶴也絕對不會把這種恨意表現在臉上,他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受生活,而且也要讓那老妖婦知道自己活的很好,過的很好。真心希望這老妖婦可以長命百歲。
去了萬雪兒屋中,萬雪兒已經可以喝些粥了。
“再喝一點了小姐,這粥聽說一碗就值十兩銀子呢!”白狐在一旁端着碗勸說着。
白名鶴進屋之後笑問:“什麼粥這麼貴?”
“奴也不知,只聽說這是從丹東衛運來的原料。叫鮑魚海蔘小米粥。”白狐在一旁說着。
有這麼貴嗎?
事實上明初的時候就是這麼貴,在這個季節冰冷的海之中,下海去撿這些東西,可是會拼上性命的,萬雪兒這說是一碗,卻也是以一隻鮑魚切片,再用四隻海蔘用小火煨一夜,再用加入小米煮上半個時辰。
眼下遠不值這個價。白名鶴甚至考慮過人工養殖。就眼下天然的,因爲船業水平發展。成本比原先降低的許多,出海再也不是玩命的一件事情了。
接過白狐的碗:“來,我餵你!”
萬雪兒臉上帶着一絲嬌怒:“昨夜莫愁的身子如何?”
“我沒碰她,只是讓她在我牀上睡了一夜,她估計是一夜都沒有睡着早上我上朝的時候我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裝睡罷了。”白名鶴說的是實話。
萬雪兒卻是帶着幾份醋意:“早上侍女去招呼。卻是睡的正香,還以爲昨夜很辛苦呢?”說完這話,萬雪兒不輕意的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了,擋住幾欲風景展示的那一抹雪白,那眼神卻是極勾人。讓白名鶴心中多少有些受不了。
白名鶴無奈的笑了笑,把一勺粥塞到了萬雪兒的嘴裡。
白狐在一旁偷笑着,女人之間的戰爭果真是可怕又有趣的,把莫愁送上白名鶴的牀是萬雪兒的主意,可這會又在醋意大發。白狐不懂其中用意,可卻相信自家小姐絕對不會作那些無用的事情。
把小半碗粥吃完,萬雪兒語氣一變,很嚴肅的說道:“今天東廠的醫者來換藥,說是孫家不致死的會發配到南京都司坊,按常理這也是合規矩的,但眼下你要拿個主意。如果你說收,我就安排莫愁去好好調教一翻。”
白名鶴聽到這話,心中多少有些意外。
把碗給了白狐,示意白狐先出去,白狐很乖巧的拿着碗出去了,也讓門口的侍女離得遠一些。
白名鶴這纔對萬雪兒說道:“江湖亦有江湖的規矩,禍不及妻兒。官場也有官場的規矩,罪不計家小!”
“白名鶴,你要了我的身子吧,我把身子還有這條命都給你。”萬雪兒這不着邊的話讓白名鶴很迷惑,沉聲問道:“你在說什麼胡話!”
“你要還是不要?”萬雪兒逼問着。
“好好說話!”白名鶴語氣也變了,變的很嚴肅。
萬雪兒這才說道:“我要你一句實話,我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今天想到了你醉時說過的一番話,你說你自小受的教育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我大明沒有這種教育,前朝也沒有,一夫一妻沒錯,這是歷朝的規矩,妻之外皆爲妾。”
白名鶴臉色變了,聰明的女人太可怕了,擁有巨大知識量的聰明女人更可怕。
萬雪兒嘴角上挑:“我的白大人,你以爲只有我萬雪兒最聰明嗎?你當清荷傻,還是名滿京師的女先生孫苑君傻,怕是你心中最呆的懷玉公主都不笨。”
“什麼意思?”白名鶴感覺到了一種危機。
“你那一夫一妻,指的並不是大明的規矩,而是一男一女爲一家人。我萬雪兒跟着你這麼久,就算身子沒給你,心也是你的。我萬雪兒整日整夜心裡都是你,就小暉那課本,集大明天下英傑,往前推五百年的英傑加起來,也寫不出!”
不能不說,萬雪兒將了白名鶴一軍。
看白名鶴不說話,萬雪兒又說道:“看過你那世界地圖的人整個大明不出五人,別忘記了是我幫你畫出來了。我暗中派人在拜占庭那些人問過,他們懂得在你這裡連皮毛都算不上了,美洲天下無人知。”
白名鶴仰頭看着房樑,心中想着如何解釋。
“編,你繼續編一個謊言,然後用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言。告訴我萬雪兒,佔有了我萬雪兒一切的男人,你是誰?”
好一句你是誰?如一刀利刃刺入了白名鶴心中。
萬雪兒說有些激動,咳了起來,畢竟那傷還不輕呢。白名鶴趕緊去扶,去幫萬雪兒順氣。
萬雪兒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你不信我,也不信她們!”
“拜占庭的人告訴我,他們很驚訝。因爲你懂西日耳曼分支,大不列巔語。你還懂古羅曼語分支,高盧語。這兩種語言就是拜占庭貴族都只有少數人學習過。最讓拜占庭人吃驚的是,你竟然懂地上海海軍強國,安達盧斯國的平民用語(西班牙)”
懂英語不意外,高中都學,只是學得好壞罷了。
白名鶴懂法語,因爲他大學時代的女友是學法語的。
而懂西班牙語,則是因爲他在現代和南美一些人作過咖啡的生意。
當然,這三種語言都只能說勉強會,根本算不上精通,日常交流可以,正式的時候白名鶴也用需要專業翻譯的。
萬雪兒又繼續說道:“還有,大明貴族就寢的時候,與你最大的區別就是。大明的貴族會讓至少一個,一般是兩個丫頭暖牀,然後睡着牀腳處。就是讓妾侍寢也一樣有丫環在旁邊伺候着,而你卻……”
“還有……”
白名鶴用手捂住了萬雪兒的嘴。
“我知道了,你心中全是我。因爲一個陌生人不可能觀察這麼多細節的,雪兒你的人,你的心都是屬於我的。更何況,我還欠你一條命!”
萬雪兒在白名鶴手上咬了一口,白名鶴縮手之後,萬雪兒帶着一絲怒意:“下等賤妾爲主子去死這是應該的,都不需要去贊,最多賞賜一口薄皮棺材罷了。縱然再漂亮,死了也是枯骨,怕是許多人傷心只是少把玩了幾天罷了。”
白名鶴意外萬雪兒這套言論。
可理智又告訴他,萬雪兒講的纔是真正的大明。
“別說了,好嗎?”白名鶴幾乎是用一種請求的語氣在對萬雪兒說着。
萬雪兒生氣的轉過頭:“我已經以白府下等侍妾的名義傳話南京,那些人入南京教司坊,好生看管。”
白名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準備輕輕的在萬雪兒臉上吻一下。
萬雪兒伸手一擋:“這個叫吻,拜占庭人說這是他們那邊的禮節,正式作爲禮節源自四百多年前,而在我們華夏,這是夫妻牀榻上之事。平時卻是樓中男子用以輕薄女子的方式。”
白名鶴先是一愣,卻是按住了萬雪兒的雙手。
一招法式熱吻直接就讓萬雪兒投降了,全身上下都酥軟了,連骨頭都軟了,心亦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