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峴港這裡絲綢的價格確實是天價,可天價與安南無關,他們搞不出大明的絲綢來。如果要搞的話,就算是這裡的絲綢已經降到了二千八百石米一擔的比例,他們搞出來也一定會賠死。
因爲大明華麗的絲綢,他們根本就織不出來。
無奈,阮總督又找到了白名鶴。
“尊貴的上國貴人,我們的貨物在這裡失去了交易的價值,可我安南確實還是需要許多珍貴的物資的,比如我們需要大明的農具,我們需要鐵?”
“沒問題!”白名鶴痛快的答應着,然後又說道:“按南掌這邊的價格,加兩成我給你送到海雲峰以北,要多少有多少。要生鐵有生鐵,要精鋼有精鋼。數量上你們要多少,一百萬石,還是五百萬石?”
白名鶴大方的程度讓阮總督迷茫了。
可是當反應過來白名鶴所說的數字之後,他卻無言以對,百萬石精鋼呀。
“要是買的少,你也別和本官談了,隨便安排一個商人給你就是了,低於一百萬石精鋼的貿易值不上幾個錢,本官很忙呀。”白名鶴說罷就要起身,阮總督趕緊擋下:“大人,敢問一百萬石精鋼是什麼價位?”
“不多。不過你們沒什麼貨物本官感興趣,就用金銀交易吧,三千六百萬兩是本官給你的友情價,保證是精鋼。要看樣品你隨時可以看。”
三千六百萬兩。把整個安南所有貴族家裡的銀子拿過來,怕是纔可能達到呀。
“大人,就沒有其餘的交易方式了嗎?”阮總督有些急了。
“你可以找商人那裡少買一些。不過沒有我這個友情價,估計你買十萬石要看在那裡買,在南掌商人那裡他們要是掙銀子的,要你四百多萬兩銀子還是可能的,找我大明的商人,找對路子四百萬兩之內肯定能夠拿下。”
白名鶴依然平淡,甚至有一些冷漠。
安南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練鋼術,他們只有數量非常少的生鐵。
可白名鶴卻是知道。安南北部就是一個超大礦區,僅是鐵礦中北部加起來,十幾億噸的儲量肯定是有了,而且品質還算不錯。
“走了!”白名鶴在安南那位總督離開之後就表示自己也要離開。
桑鬆親自來送行:“大人不多留幾日。新一季的水果就要成熟了。你點名要的榴蓮果今年的就要成熟了,從南洋那邊移種過來的品種確實是上等,果肉鮮美。”
“過些天再來,安南人怕是會在這兩年來興一起事端,你們也早作準備。我要回廣東一次,也要作一些準備。你們越發的富了,他們越發的窮了。窮到極致就會生變,這個變化會是什麼我也猜不到,總是要小心些!”
桑鬆也認可這個話。一國極富一國極窮,本就是容易引起戰爭的事情。
極富之國兵精糧足,但極窮的那一國連生計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就不怕死了。反倒是極富之國的兵會愛惜生命,這打起來勝負就難說了,裝備不代表士氣與戰力,僅僅是一種提升,在冷兵器時代,決定勝負的還是士氣與兵員素質。
“我們再往毛將軍那裡送些人吧。占城有些窮苦的兵丁願意作戰,只要給他們足夠的糧食就可以了。”
白名鶴點點頭:“這樣吧。我安排一下給你們準備火炮五百,相關的費用讓下面人去結算吧。”桑鬆道謝,他知道火炮這東西在大明絕對是禁品,一般人連摸都摸不到,能賣給他們南掌無論價格是什麼,只要有絕對是要買下的。
白名鶴出了屋,王誠走慢了幾步,向桑鬆打了一個眼色。
桑鬆也有意慢了下來與王誠並排。
“桑督,勞煩秘密的安排一下,請準備大量的果乾,數量無上限。價格上您放心,質量上一定要上等的。我家大人準備出一次遠門,有些事情眼下不能說,過幾天可以公佈的時候您保證第一個知道。”
王誠說完桑鬆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也表示會把這個消息告訴高棉與暹羅。
水果乾這些東西對於這裡的幾個小國來說當真是想多少有多少,特別是那香蕉乾和米一樣能堆成山,只要大明需要這幾天加緊涼曬就是了。
白名鶴上了船,只是低聲吩咐了一句:“欽州衛!”
這一路上全是大明的水域,不存在安全的問題。佩德魯一直作爲俘虜留在這船上,峴港他也進了,被這裡的繁華所震驚,當他聽說這只是大明臣屬小國一個普通的港口之時,他心中爲大明的強大而震驚。
欽州衛碼頭。
佩德魯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他看到了這裡有數以千計的船隻,進碼頭都是需要排隊的,雖然不如他乘坐的這一條大,可每一條都比他原先從葡萄牙過來的船更大。
這樣的船隻變成艦隊,他不知道葡萄牙是不是能夠應付。
“軟禁他!”白名鶴一指佩德魯,也懶得多作解釋,這個人有用,因爲葡萄牙還有用。所以白名鶴暫時不會要了佩德魯的命。
欽州碼頭成凱過來迎接:“白兄,怎麼突然有興致回來看看。”
“我要去廣西,爲我安排。”
成凱已經接到了白名鶴要遠征的命令,這裡也在爲白名鶴遠征作着準備工作。但還是那句話,沒有大明皇帝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告訴白名鶴這個秘密。
成凱想了想,只好說道:“王翱大人在這裡!”
“幫我送一份拜帖!我想見見。”白名鶴知道王翱去了廣西,就是爲了廣西那邊的穩定,所以先見一見王翱也好作一個安排。
王翱在這裡作什麼?作爲大明最神秘的兵工廠之一的欽州衛,王翱接到聖令,整備物資準備助白名鶴遠征,至於遠征那裡他不知道,但聖令就是聖令,必須要遵守的。更何況還有于謙的電報,要求他不惜一切,拿出最好的。
所以王翱這個三省巡撫自然要親自守在這裡,一些新式的火槍肯定是要配上的。
至於廣西,已經不放在王翱的眼中了。
不是白名鶴去拜見王翱,而是王翱已經主動找來了。先是行官員見面的禮節,然後是族禮。畢竟白名鶴娶的王家的嫡千金,這個晚輩給長輩的禮王翱受下了。
“白名鶴,聖令,調海司銀五千萬兩,用於鐵道、造船、軍械等事務。這裡有萬歲的電報,於大師的電報。需要你簽字認可之外,還有一份也是未來一年支出任何一項需要加量支出,你的授權用印。”
王翱一見白名鶴先提到的是正事。
大明是一個非常講規矩的時代,就是皇帝也不可能隨便壞了規矩。既然說了海司白名鶴主管,那麼白名鶴沒有過錯,還是海司的一把手的時候,海司調用銀兩就需要白名鶴的簽字認可,用印備案。
“於大人這是要把我海司榨乾呀!”白名鶴一邊抱怨着,一邊在正式的文書上簽字,然後王誠拿出白名鶴的印,用印。
王翱小心的將這份東西收好,他也是無奈,原本是等白名鶴接到聖旨再讓簽字的。
可是眼下爲白名鶴遠征需要調用的太多了,多到不動用海司的銀子就根本不可能配足,所以這才讓白名鶴先把字簽了,先讓南京那邊把銀號打開,給商人付足了各種貨物的銀子,這不是交易用的貨物,而是軍方必須要備上的。
就是戰艦上需要用的。
白名鶴遠征,十大商幫頂尖的那些大豪商把身家都賭上了,他們不怕。
白名鶴去了一次倭島,帶回來的利益就讓無數小商人變成了富商,讓大商變成了鉅商。大明的豪商數量也從原本的三十幾個家族,到現在接近一百個家族。
所以遠征,別說是賭上大量的金銀財貨,就是賭上所有的身家性命商人們也敢拼。
收好了白名鶴簽字的文書,王翱對白名鶴說道:“跟我來,帶你見幾個人,見過這些人怕是你心裡會很舒服,絕對不會爲了這些銀子而感覺有什麼難受的。”
“銀子是萬歲的,我有什麼可難受。”白名鶴笑的很暢快。
王翱在白名鶴身上重重的拍了兩下:“你呀,知道萬歲在我出京的時候怎麼說你。萬歲說有你纔有海司,沒你大明就沒有海司。要不這爲什麼非要你簽字呀。還有於大人也說,這次鐵路就要試車了,雖然你沒空回去,他代替作爲第一個乘客!”
“鐵路呀,這東西花多少銀子都值。”
白名鶴是真心的想爲大明修很多的鐵路。
王翱把話題一直往鐵路與造船上扯,就是不想提到打仗之類的事情,就怕自己說差了。而且也不讓白名鶴去任何地方,一但讓白名鶴看到欽州衛這邊在準備大量的軍用物資的話,這就難解釋了。
進了欽州衛正堂,白名鶴還沒有進屋,就從屋內出來幾十人一排排的跪在白名鶴的面前。
這些人的打扮……
“各位快快請起,我白名鶴怎敢受此大禮,快快請起!”白名鶴趕緊去扶,這些人的衣着打扮白名鶴分不清,可卻是知道這應該就是各族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