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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距離廉州其實就是快馬一天的路程。
可廣東軍方卻一定要走水路,因爲他們多數是水軍,只有要水中才有着足夠的威風。廉州衛的水軍依然是屬於廣東軍方的。
白名鶴只是一個縣令,真正見到三千人的軍容之後,許多人都期待白名鶴出醜。
卻不知,合浦縣有高人!
“報……”一個士兵飛快的衝到了一間竹屋內,單膝跪地:“大人,戰船距離碼頭還有三十里,此時已經過冠頭角!”
“再探!”白名鶴氣勢十足。
探馬離去,申熊起身:“我們這樣作會不會過了些!畢竟我們是外來者!”
“別看我們年少,未必不是那些將軍的對手。什麼外者,這裡也是大明的土地。再說了,如果不能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話,那麼白大人怕是就得不到那些船了,我們眼下手中連一條可以航出二百里的船都沒有。”
杜雙魚等人都是年少氣勝的,這種事情白名鶴說過可以擺平。
那麼他們爲什麼不借這個機會給自己爭一口氣呢。
“雙魚呀,你帶三十人去迎一下錦衣衛。別讓他們過來,這邊的事情是我們與廣東軍方的,要是有第三者看了熱鬧這面子上怕是過不去。”白福對杜雙魚說了一句,說到分寸,自然還是白福最懂得分寸。
杜雙魚一抱拳:“那我去了。”
“申熊,你也去吧。咱們的珠池那是一個金窩子,就算是封了路,也要再小心些!”
“末將領命!”申熊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白名鶴看着白福,有一種感覺就是白福應該上過戰場,而且是見過場面的人物。越是仔細的分析白福,白名鶴越是相信這一種感覺。
“報……”又一個探子進來:“艦隊已經靠港。”
“行動!”白名鶴低喝一聲,楊信兄弟兩人分別衝了出去。
正在下船的幾位指揮使大人,面對白名鶴這個破舊的碼頭實在看不上眼。最大的兩條戰船隻是勉強靠港,但要換一個碼頭,比如到屬於欽州的廉州衛防港碼頭的話,距離合浦縣陸上的距離又有些遠了。
正在幾位指揮使鄙視合浦縣的小碼頭之時,卻聽到一陣戰鼓之聲。
那碼頭外,正在修着圍牆的許多工人扔下手中的工具,開始快速的奔跑了起來,有專門的人擡來竹槍,還有人舉着旗幟。
短短數分鐘,一個五百人的竹槍方陣就在碼頭上擺開了。
看似混亂,卻是效率極高。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行家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雷州衛大鬍子指揮使雷驚天當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一句:“好,比老子的兵不差。”
集結速度,整備順序,戰鬥隊列,佈陣姿態。算不得上上等,可比起普通的軍士,卻是好處多。按大明現在的軍事水平而言,可以列在中等左右。
“這些人,是合浦當地的農夫。白名鶴來到合浦還不到二十天,用這麼短的時間訓練民夫達到這樣的程度。這不是幾個小娃娃可以辦到的,要麼是那白名鶴真的是天縱奇材,要麼就是他背後有高人。”
一個穿着長衫的武將慢吞吞的說着自己對這些民夫的評價。
楊義穿着軍鎧來到近前,手中小旗一揮:“魚鱗陣,三斷突刺。”
殺,殺,殺!
站在這五百民夫面前的六品以上的軍官超過了一百人,都默默的看着楊義帶人表演。
末了,其中一位開口:“這個陣式走位無錯,只是走位的速度慢了些。突刺的節奏很好,這個倒有些象北方宣府那邊的陣式,是用來破騎軍的長槍陣。”
“至少本將,不可能在一個月之內,把民夫訓練成士兵!”
“沒錯,倒是沒有想到這小小合浦縣,也是藏龍臥虎之地。”
雷州衛雷驚天指揮大步向前:“叫白名鶴那芝麻小官出來,本將我現在說了,他給本將的下馬威本將認了,這些人訓練的不錯。敢跟爺爺叫板的,倒是能吃幾桶飯。”
白名鶴躲在後面聽着,心說這是表揚呢,還是罵人呢。
能吃幾桶飯算是個什麼樣的評價呢?很鬱悶。
白名鶴要往外走,楊信卻擋在白名鶴面前:“白大人,我的二百盾刀衛還沒有演武呢。總是要亮了把式你再出去吧,我這二百盾刀衛可是真正的精銳。”
“放心,再訓練幾個月,我給你一個砍人的機會。”
白名鶴不打算再讓楊信這二百人出手了,對方已經叫破了自己的想法。再出去無論表現的好與壞,都沒什麼意思了。只會被這些老將軍當作小孩子鬧氣,反倒會失了身份。
一抖官服,白名鶴從一個竹屋後面走了出來。
“合浦縣白名鶴恭迎各位大人。已經在城外選好了一處空地,各位大人可以在那裡紮營。並不是我白名鶴小氣,只是合浦縣城內實在太小,怕是住不下這麼多人。還請各位大人體諒一下我這個剛剛來到合浦,才勉強得了那麼一點點民心的芝麻小官!”
白名鶴彎着身體,很是恭敬的說着話。
正如白名鶴最常說的理論,話可以說軟,事卻是辦到硬。
“你這個撲母仔就是白名鶴,看你身上沒有三兩肉,虛的不知道能不能洞房的軟樣。那小臉白的象娘們,你也敢和爺爺我叫板?”
“下官正是合浦白名鶴!”白名鶴語氣平靜,不怒不慍:“說到虛不虛,下官舌戰京城三大花魁,全勝而歸。說到身上有沒有肉,百姓疾苦,爲官者自然心懷百姓,百姓不富,爲官者豈敢胖了。”
雷大指揮使給愣住了,許多人都在暗自發笑。
“這個臉白嘛,爹孃生就我這副好皮囊。小白臉有好處,這官作不成了,說不定還可以吃軟飯。哄上幾個花魁出來倒貼呢?”
哄的一下,全給笑了,原本鼓着勁來的白名鶴叫板的氣勢一下就會泄了。
“你,你,你這副嘴臉看爺爺不給你撕了!”雷驚天怒了,他原本有一肚子教育白名鶴的話,可這會卻是被白名鶴全給堵在嗓子裡了。
白名鶴一伸手:“等一下,先說你是以正四品的身份來欺負我一個七品官。還是你拿真本事和我白名鶴一見高下。”
“叼你亞妹……,爺爺我怕你一個死牙仔!”
白名鶴三兩下就把自己身上的官服給脫了,帽子往後一扔,指着雷驚天。用自己前世和香港商人作生意的學到那些粵語,連珠炮一樣的噴了起來。
白名鶴罵雷驚天是窮鬼,身邊的親兵都比自己多不了二兩肉。還別不服氣,我關中白名鶴身邊連拉糞的一個月都掙二兩多銀子呢,有種的就上桌。論文比,一把算盤咬死你們這一百多號大官們。
要論武的,一個一罈,先認慫的不是爺們。
剛纔白名鶴穿着官服,還一口斯文。
可是這會脫了官服,比他這些老兵痞還痞的多,扯着嗓子罵娘,當真敢和這些人叫板。
“老雷!”一人擋下了準備用拳頭和白名鶴講一講理的雷驚天,把自己官帽往身邊親兵手上一放,然後纔對白名鶴說道:“你很不錯,激將法用的也好。今天不論官位,只論才能。你要真的有理,能把我們給說服了,我按你的規矩來!”
白名鶴一抱拳,然後轉過身大喊一聲:“來呀,迎客!”
吹鼓手等早就準備好了,楊信那二百盾刀衛也成了迎接客人的衛隊。
白名鶴撿起自己的衣服,從白宏手上接過官帽,滿頭大汗的吐了一口氣。
白宏幫着白名鶴重新穿戴官服,同時問道:“少爺,您今天真厲害。”白名鶴笑了笑沒有接話,這話他接不了,也不可能給白宏一個答案。
這裡是廣東,白名鶴見到的這些人可以說全是地頭蛇。
文官有文官的體面,就是白名鶴所說的,裡子爛完了面子也要是新的。所以對趙弟爲代表的文官們,白名鶴用的是退讓、懷柔、談判的手段。
可武官也武官的體面,他們講究的是裡子,實實在在的好處。面子他孃的值幾個大錢,所以白名鶴敢脫了官服衝上去罵上幾句。武官們不會爲了這種小事生氣,他們在意的最爲實在利益,只要有利益,別說是罵人,就是打一架也無所謂。
可沒有利益,把他們忽悠到這裡來,縱然好酒好菜招待着,這仇也一樣結下了。
在白名鶴指點的地點扎營,錦衣衛原本就與白名鶴有着合作的關係。來自錦衣衛京機總衛有着鐵一樣的官方命令。白名鶴就是自己家兄弟,不僅是面子,連裡子都要給,所以錦衣衛對白名鶴態度非常好。
軍方許多人想揍白名鶴。
可是既然第一場就輸了半招,那麼這紮營之事就要退讓。大明初期軍方的將領們是真正見過血的,也是響噹噹的好男兒。
白名鶴當晚沒有親自過來招待,藉口爲明天會談作些準備,回家抱着老婆鑽了熱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