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瞧了朱慈睿一眼,卻又埋下了頭。
左羨梅沒好氣道:"快說。"
兩個丫頭這才道:"是來過幾個人,有一個大人 物還在府中住了一些日子,五月初才離開。”
朱慈睿問道:"是不是姓吳?”
兩個丫頭搖搖頭,"奴婢不知道。”
朱慈睿問道:“那個大人物長什麼樣?”
兩個丫頭想了一下,其中一個弱弱道,"看起來 應該三十多歲奴婢只看過一眼,已經不記得了。”
另一個丫頭也忙點了點頭。
朱慈睿思索了一下,瞥了一眼左夢庚的住處, “走吧!”
內室牀上,陳鳳兒手中拎着劍,正瑟瑟發抖,褲 腿全溼透了,滴滴答答往下淌,捂都捂不住,"這個狗東西怎麼來這裡了?”
惶恐、怨毒、緊張的整個人都失控了,朱慈睿等 人離開了好一會,陳鳳兒才哆哆嗦嗦的從牀上下來, 跑到窗前,將窗紗捅了一個小洞向外瞧了瞧。
雖然暫時躲過去了,但陳鳳兒卻總感覺躲在這裡 不安全,瞥了一眼後窗,接着快步跑過去,推開後窗 便翻了出去,本想翻牆而走,可沒跑幾步卻聽到有動 靜,像驚弓之鳥似的,又從窗子翻了回來。
貼在窗子上聽了一會,見沒動靜了再次翻了出 去,沒過多大一會又翻了回來 .....
左羨梅的嫂子知道的也不多,這段時間相當於被 左夢庚給禁足了,最後一次見到公公還是四月十幾 日,之後就再也沒見到。
左羨梅的嫂子大概是想到委屈處,邊哭邊道: "夢庚一個多月都不曾來過我這裡了,那天我去找夢 庚,夢庚連院子都不肯讓我進,你哥的房裡應該是又 有別的女人了......"
左羨梅心裡煩躁的不成,也沒有什麼心思安慰嫂 子,自己父太重病期間突然就丟了,哥哥又不肯說, 她又不能對自家哥哥動刑,硬逼着哥哥說出來。
忽然,左羨梅似乎想到了主意,一握小拳頭便出 了門,卻見朱慈睿不在客廳,"殿下呢?"
親衛隊長一抱拳,"太子出去了,郡主有什麼吩 咐嗎?”
左羨梅略作猶豫,一咬牙道:"你去問一下電棍 有沒有帶着,幫我要過來。”
親衛隊長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領命去了,過了一 會,特種連的士兵帶着電棍跑了來,左羨梅問詢了一 下如何使用,拎着電棍就去找左夢庚了。
"左夢庚,你到底告不告訴我父太的去處?”
左夢庚瞥了一眼妹妹手中黑不溜秋的棒子,陰沉 着臉色,"你還想對大哥動手不成?”
左羨梅氣得不成,"最後再問你一遍,父太到底 去哪了?”
左夢庚滿臉惱怒道:"所謂長兄如父,既然左郡 主六親不認,何必再惺惺作態,要動手儘管動手好 了,反正已將你大哥給捆了,還差一頓打。”
"你混蛋。"左羨梅的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自 然知道哥哥是有些怨言的,父親封了太,她封了郡 主,而哥哥卻什麼都沒封。不過,左羨梅急着想知道 父親的下落,也顧不了許多,上去就抽了一棒子, "你說還是不說?”
棒子外層裹着橡膠,抽在身上還是很痛的,左夢 庚大怒,"你還真打?”
左羨梅深吸了口氣,“你是不是還不肯說?”
左夢庚惱羞成怒,"左郡主,側太妃,好大的威 風,連大哥都不認了,既然如此,不如給你大哥來一 個痛快,直接把你大哥殺了好了。”
左羨梅按住電源,一閉眼就捅了上去。
朱慈睿站在一座荒廢的小園子內,面前停放着一 具很氣派的大棺槨,望着這具棺槨,朱慈睿心中也是 感慨萬千。
一生征戰,也算是戰功將軍,從剿農民軍起家, 兩三千人馬的家底,一直髮展到割據一方的大軍閥。
本身也算是驍勇之才,崇禎十—年遇到張獻忠, 一路追着狂砍,張獻忠被砍的血流滿面,若不是手下 救的及時,差點被砍死。
而遇到李自成,卻又是每仗必敗,從來就沒勝 過,所以,後世評價,常勝又常敗,逢張必勝,遇李 必敗。
不知是不是出身的原因,屬於兩面性,很矛盾的 一個人,忠於朝廷,卻奉行現實主義,給錢給糧忠心 耿耿,沒錢沒糧時愛誰誰。
一生征戰,對於自己要求極爲嚴格,各軍營的將領飲酒作樂,歌妓舞女相陪,而他自己卻能潔身獨 處,可沒錢沒糧時,卻又縱兵搶奪老百姓。
"太子!”
朱慈睿側過頭來,見帶過來一位五十左右的老 者。
老者望着棺槨老淚縱橫,渾身顫抖,"老奴周忠 叩見齊太殿下。”
朱慈睿點點頭,道:"你都知道多少情況,和本 太說說。”
"老奴遵命。”周忠又瞧了瞧棺槨,"老奴在左府服 侍了二十載有餘,不管是少爺還是小姐,老奴都是看 着長大的,老爺這一輩子命苦,極少有時間顧家……”
朱慈睿微微點頭,這話倒也不假,這位老泰山的 命確實不怎麼樣,從小是孤兒,被叔父養大,連母親 的姓氏都不知道,許州兵變時,全家被殺,若不是 將一子一女帶在身邊,差點絕後。
“少爺是個聽話的孩子,卻缺少主見,耳根子軟,
老爺生前最擔心的就是少爺,所以,在彌留之際,將 一切都給少爺安排好了,唉……”周忠說着,又趴在地 上給朱慈睿叩頭,"還請齊太殿下高擡貴手,看在老 爺的面子,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不要難爲少爺,給老 爺留個後少爺耳根子軟,也是受了他人矇騙和蠱 惑......”
朱慈睿眉頭微皺,"這些人此時在何處?”
"應該在瓊玉坊,對了 .....”周忠說着,忽然想到了 什麼,忙道:"還有一個女人應該在府內,叫做什麼 鳳兒,獨臂......”
朱慈睿眉頭一凝,"陳鳳兒?”
周忠點點頭,"應該就是叫這個名字。”
朱慈睿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給本太搜。”
隨朱慈睿就蕃的老班底,都知道齊太軍和陳鳳兒 有着怎樣的仇,偵查連的一個排長就是死在她的手 中。
當年的老班底,現在最差的都是連排以上,而當年連排以上的,現在基本都是營團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