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大明官軍先進入的是歸德府境內,就在那邊渡河和河南新軍匯合一處,準備東進過碭山縣直奔何家莊而來,倒是直搗黃龍的意思,這個做法也不能說錯,這是威逼徐州趙字營腹心之地何家莊,逼得四處回援,也逼迫趙字營本部沒辦法出擊。
而且這支兵馬的力量也和事先不同,除了大名官軍五千餘,河南新練官軍三千餘,又有山西邊軍一千五百,衛輝府團練一千,據說還有宣府的四百馬隊加入,這力量已經不比山東和南直隸的兵馬少了,也是一路強軍、。
這衛輝府團練算是最古怪的一支兵馬,這個居然是潞王府出資訓練的團練,糧餉喂的足,又是請了老將整訓,比起尋常官軍都是不差,藩王連鄉勇團練,這個是大犯忌諱的勾當,地方官員和朝臣知曉之後只會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意圖謀反,不過潞王府這邊卻維持了下來,因爲這潞王決不讓王府任何一人蔘與到這團練整訓,只是出錢出糧。
開始時候,河南巡按把這件事直接捅到了都察院和內閣,上下算是驚動,也有人想要按照祖宗成法懲治,不過後來就無聲無息的壓了下去,只不過河南巡撫在那邊特意湊請在衛輝府設了一名守備,專管這千把鄉勇的訓練,這次也是用上了。
千餘騎兵,萬餘步卒,這是實實在在的一支大軍了,歸德府內的農墾田莊因爲沒有太多的騰挪餘地,這堅壁清野的事情就做的很不完備,不過徐州這邊也不打算讓歸德府的團練和宿州一樣,集合起來去讓他們硬碰,只是掩護着莊丁儘可能避開官軍大隊的行進路線。
大家都覺得歸德府那邊會有很慘重的損失,甚至都做好了賑濟的準備,沒曾想從西邊過來的這萬餘官軍居然沒有散開洗掠田莊,而是一步步向着徐州進發,一副要在徐州境內和趙字營本隊決戰的意思,眼下已經快要過碭山縣。
趙進回到何家莊的時候,卻看到這片區域慌張紛亂,本來住在這邊的人家都是騎馬乘車向徐州州城而去,而且都是大包小包的搬家模樣。
“何家莊這邊沒有城牆,一聽官軍打過來,上上下下心裡都是慌亂,小弟也沒有攔着,只有各家長輩願意在這裡,是不是一併搬走?”王兆靖正在何家莊這邊坐鎮,和趙進這邊解釋說道。
“去留隨意,別人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守住何家莊,能不能禦敵在外,自然要謊,多守住幾次,他們就明白了。”趙進對這件事並不在意。
聽到趙進來回來,本來已經準備出發的王兆靖又是留下,如惠那邊也趕過來,這時大家也不勸趙進這邊先回家看看,公務要緊。
“。大哥,親衛旅第一團建制不整,留在何家莊守備,第二團和火器大隊以及三千團練已經西進迎擊敵軍,豐沛團正在回撤,邳州團在回撤,視情況守衛徐州或者支援前線,第二旅第一團守備淮安北區,第二旅第二團替換邳州團,第三團南下替換第三旅相關,第四團盯住海州那邊,巡鹽大隊已經後撤,在徐州和蕭縣之間候命”
在徐州可以調集的團練比別處的素質都要高很多,這個連隊已經不次於幾個旅的第三團第四團了,至於巡鹽大隊那就是嚴黑臉和齊二奎率領的義勇,戰力也相當不弱,可以遊擊攔阻。
“徐州、邳州、歸德府和山東兗州府各處,騎馬義勇八百人,步戰義勇一千一百也已經在境山那邊集合,隨時聽後號令”
“徐州武館學丁九百人已經結隊待命,現在徐州州城和各處縣城的防務都靠着巡丁來維持,內衛現在已經人手不足”
王兆靖講述自己的各項安排,趙進沉默聽着,等王兆靖說完,如惠開口說道:“歸德府靠近開封府幾處的田莊現在都鬧出了亂子,本地士紳勾結巡檢官吏強佔田地,而且逼農墾莊丁爲奴,不然就說他們從賊附逆,要用死罪,已經有六個莊子被這麼分了,老爺,屬下請老爺給團練們出擊殺人的命令,不能這麼坐等,這樣太過被動。”
“田莊的事情由得他們,不過是邊緣地方上人心不穩,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們跳出來,事後你過去清洗就好,兆靖,你現在去幫我安排馬匹休整,咱們一起出發,曹先生,你留在何家莊這邊要辛苦了,山東和清江浦各處的軍報要快轉快送,不要耽擱。”趙進開口吩咐說道。
那邊如惠和王兆靖連忙躬身答應,看着他們滿臉嚴肅的樣子,趙進笑着安慰了句:“你們不是一直盼着嗎?怎麼現在又愁眉苦臉的。”
對這個笑話,王兆靖和如惠也笑不出來,趙進這邊出了議事廳朝着家裡走去,路上已經有全副武裝的家丁們值守,看到神色輕鬆的趙進後,大家紛紛行禮注目,趙進點頭回應,他也注意到,除了搬家離開的那些人家,何家莊這邊也有不少人留下,他們普遍年輕,臉上沒什麼緊張驚懼,而是帶着點興奮和好奇。
早就有人把趙進回來的消息通報過去,趙進走進自家院門的時候,妻子兒女都在院子裡面等候,丫鬟婆姨們都知趣的躲遠了,看到趙進進來,徐珍珍還算鎮定,木淑蘭的眼圈立刻紅了,她抱着的趙麒好像感應到母親的情緒,跟着哇哇大哭起來。
而趙鳳和趙龍則是興高采烈的跑過來求抱,聽到弟弟大哭,小兒女才納悶的看過去,木淑蘭一邊哄着安危,一邊流眼淚,徐珍珍嗔怪的看了眼,轉頭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連忙清清嗓子,這麼一來,徐珍珍眼圈也紅了,忍不住低下頭。
這種身邊人真真切切的關心讓趙進很感動,他抱着趙鳳趙龍走了過去,沉聲開口說道:“不用擔心,這次沒什麼事。”
“夫君一定要小心”“進哥小心”徐珍珍和木淑蘭的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趙進看着趙鳳趙龍也有要哭的意思,連忙逗了兩下,開口問道:“珍珍,小蘭,你們害怕嗎?”
“怕倒是不怕的,就是擔心,心驚肉跳的”徐珍珍說道,木淑蘭只在那裡點頭。
趙進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很害怕。”
聽到趙進這麼說,徐珍珍和木淑蘭愕然擡頭,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可看到趙進的神色卻又不像是表達的那個意思,趙進把趙鳳趙龍放在地上,站起來拍拍心口說道:“我在害怕自己太興奮,我知道這次大戰兇險,可我只是覺得興奮,就和小時候過年前幾天,想到好吃好玩的就興奮的睡不着。”
這番話讓二女都有些愕然和茫然,看到妻子們的神情,趙進微笑了下又是說道:“你們忘了這是正月嗎?我還沒吃過餃子,等我回來,咱們好好過這個年,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爹孃和孩子,我馬上就要出發,不用太擔心什麼。”
徐珍珍和木淑蘭都想要說什麼,可離別在即,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眼淚又是忍不住流下,趙鳳趙龍則是奶聲奶氣的要趙進晚上陪他們玩,這讓趙進心裡不太舒服,點點頭大步去了隔壁院子,父母那邊比這邊想必更難告辭。
和父母一照面,趙進立刻就覺得內疚異常,自從去清江浦然後回來,快一個月不在家裡,父母的頭髮居然已經全白了,而且明顯是憔悴蒼老許多,母親何翠花看到趙進後想要哭卻拼命忍着,父親趙振堂開始嘴脣有些發抖,隨即對妻子吼道:“你做這個樣子幹什麼,別給小進添晦氣,讓你回徐州你還不回去,這不是添亂嗎?”
“小進,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咱們今年還沒在一起吃團圓飯”
“不要絮叨這些沒用的,小進,大事當前,先忙你的正事,家裡這些你少管,還耽誤你的心思。”趙振堂又是不耐煩的打斷了妻子的話,何翠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卻不願意在自己兒子面前嚎啕,尤其是在出徵之前,只是扭頭進了裡屋。
趙進深吸了口氣,揉了揉眼角,趙振堂悶聲說道:“小進,你不用擔心,你手底下的兵馬我見過,這朝廷的官兵我也見過,不是你的對手,你放心去打,肯定能贏的。”
說完這個H趙振堂卻有些迷惘的問道:“小進,咱們趙家就是徐州的普通軍戶,怎麼就到了今天這般地步,小進,你說咱們趙家有這麼大福氣嗎?”
“爹,你不是找人看了咱家祖墳的風水嗎?說什麼九龍盤繞,一龍登天的格局。”趙進調侃了句。
趙振堂卻是不在乎的罵道:“他胡謅糊弄人,我本來想找個真懂行的高人看,結果找個了騙子,可他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應和,前段日子不還有外來的混賬要去挖墳破風水嗎?被咱們衛所的人活活打死了!”
看着這氣氛有點輕鬆,趙進道別離開,快要走出院門的時候,聽到身後父親沙啞着嗓子說道:“小進,一定要小心,一定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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