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猛子!”
“喏!”
“着你二人單領一衛跟隨別吉,務必確保其安全!明白嗎?”蘇默大聲的下打着命令,圖魯勒圖微微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個美妙的弧度。
莊虎和唐猛二人卻是大急,叫道:“公子!”
蘇默臉色一沉,冷聲道:“執行軍令,違令者,斬!”說着,暗暗對二人使個眼色。
開玩笑,這隻羊羔若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既然是達延的閨女,那可就是奇貨可居了,蘇默豈能讓她出半點兒事兒?必須要保護好啊。
至於還未開戰就先保護起來,蘇默會告訴她,其實是爲了避免讓她發現奧利塞斯等人的秘密嗎?
得了蘇默的暗示,莊虎、唐猛二人這才反應過來,相對一眼,連忙同時躬身應諾。手一招,十八護衛中便分出一半人來,跟着兩人將圖魯勒圖護了起來。
圖魯勒圖心中甜蜜,臉上的開心一點也不掩飾,嘴上卻道:“不,漢家郎,我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從不懼怕死亡,更不會怯弱避戰。這些勇士不須刻意保護我,請讓我與你一起並肩戰鬥吧。”
又是漢家郎,這稱呼讓蘇默不覺又是一陣發毛。蘇老師不但是郎,更還是狼呢,爲的就是要吃掉你這隻小羔羊呢。可小羔羊總是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這讓狼情何以堪啊。
此時衆蒙古少年也聚了過來,眼見自家別吉俏臉含春、眼波流轉的模樣,先是一驚,隨即便都對着蘇默怒目而視起來。這個該死的漢狗,他對別吉做了什麼?爲什麼別吉對他一副春情盪漾的模樣,長生天啊,該不是這顆草原上的明珠,要被漢人勾搭走了?話說這纔多大點時間,兩人又只是第一次相見,爲什麼會這樣?
衆蒙古少年心中如同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真真有種日了狗的感覺。而蘇默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這種情緒瞬間爆了棚。
“乖,聽話的孩紙纔會有好朋友。我們這麼一羣大男人在這兒,卻還要你一個女孩子上陣殺敵,豈不被人笑死?”
圖魯勒圖就扁了扁嘴,男人總是好面子,果然哪裡都一樣。不過爲什麼自己竟有點小開心呢?被這般呵護着,感覺好奇怪啊。
“好吧,我聽你的。”心中這麼想着,不由自主的便羞答答的答應着,這叫一個乖巧溫柔啊。
衆蒙古少年目眥欲裂,恨不得捶胸頓足了。
蘇默也有些頭皮發麻,勉強擠出個笑臉點點頭,扭頭對一旁拼命忍笑的胖爺一瞪眼,哼道:“爾等且隨我前出陣前,察看敵情。”說罷,一拍湯圓腦袋,頭也不回的就走。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有幾分狼狽的味道。
“喂,你等下。”身後傳來一聲斷喝。
蘇默皺皺眉頭,按住湯圓轉身看去,卻見一個蒙古少年催馬向前,一臉寒霜的看着自己。唔,認得,記得當時是一直跟在母兔兔身邊的那個,好像叫什麼阿魯爾的。
蘇默沒說話,只是以眼神示問。圖魯勒圖臉色一變,豎眉怒道:“阿魯爾,你要做什麼?”
阿魯爾並不回頭,他可以在私下對圖魯勒圖百般遷就,但是在人前,蒙古男兒的驕傲不容侵犯!
“漢人,咱們可不是你的部族屬下,你沒資格對蒙古勇士發號施令。不過看在你救了土扈特部的面子上,我允許你們跟隨我等戰鬥。待到立下功勞,我自會爲你向大汗引見,保你一場富貴就是。還有,我們別吉身份何等尊貴,豈用你們漢人護持,自當由我們蒙古勇士護衛。嗯,就這樣吧,讓你的人退下吧。”
阿魯爾一臉的冷傲,頤指氣使的如同主人對僕從的恩賜一般,頓時讓一衆蒙古少年喝起彩來。
圖魯勒圖氣的俏臉通紅,正待要出聲呵斥,卻忽聽一聲怪笑響起:“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也敢對我家少爺不敬,找死!”
隨着笑聲,但見一直跟在蘇默身後的胖爺忽的身形一閃,如同閃電一般突然就出現在了阿魯爾馬旁,怪笑聲不絕中,快的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已是一伸手將阿魯爾從馬上拎了下來,隨手便是兩個大巴掌扇過去,然後看也不看的往旁邊一扔。
噗通,阿魯爾已是四腳朝天仰躺在地,直到衆人驚呼出聲,才晃晃頭,暈頭昏腦的爬了起來。只是那形象就未免悽慘了些,兩頰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嘴角邊尚有一線血跡流下。
“你……敢打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看着手上刺目的血跡,阿魯爾滿臉不敢置信的叫道。
衆蒙古少年也是俱皆面色大變,紛紛抽出兵刃,狠狠的瞪着蘇默和胖子等人。
圖魯勒圖俏臉發白,對阿魯爾心中大恨,急聲叫道:“阿魯爾,你放肆!”
阿魯爾卻理也不理,此時的他已經徹底被怒火埋沒了。他可是尊貴僅次於黃金家族的貴人之孫,從小到大,走到哪裡都是一片逢迎諂媚之聲,便是幾位王子對他也大都是和顏悅色,何曾吃過今日這般大虧?這也是他敢最是露骨的追求圖魯勒圖的原因。
可是現在,這個該死的漢狗,一個卑賤的奴僕,在漢人中都沒有任何地位的賤役,居然敢打他,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這簡直是讓他顏面盡失、無地自容了。
“你這個卑賤的漢狗,我要你……”他滿面猙獰着,顫顫的指着胖爺大罵道。只是一句話還未罵完,卻冷不丁被一聲冷哼打斷。
“哼,滿嘴噴糞,該打!”話音未落,就覺眼前一暗,隨着啪的一聲脆響,火辣辣的感覺再次傳來,一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原地打了兩個轉兒,噗通一聲再次坐倒地上。
若說剛纔胖爺的忽然出手,雖然快的讓人感到心驚,但總還能看清些模糊的軌跡。但是這一次,卻是所有人都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好像那人忽然就那麼憑空出現在阿魯爾面前,然後漫不經心的揮出了一巴掌將其打倒。
蘇默冰冷的眼眸掃了衆蒙古少年一眼,身上忽然爆發出的煞氣,濃郁的讓衆蒙古少年齊齊一個激靈,竟好似忽然有種錯覺,自己不再身在這方天地,而是瞬間置身於九幽血池中一般。
圖魯勒圖也瞪大了美眸,本就不小的嘴巴,此刻張的能塞進去個雞蛋。這個俊俏的漢家郎,一直在她面前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雖然時不時的露出些小邪惡,但任她再如何想,也從不曾將其歸爲武人的行列。
但是這一刻,她終於看到了這個小郎君的另一面。兇狠、冷酷、暴戾!那強烈張揚的霸氣,簡直如魔如神,肆虐蔓延,仿若天地間再無一人一物,能在這個男人面前擡頭。
“他……竟是這般……”圖魯勒圖喃喃的唸叨着,望向蘇默的眼神迷醉而朦朧,小臉兒如同火燒一般**辣的。這次卻不是害羞,而是情動到了極致所致了。
文明開化尚遠遠落後與漢民族的韃靼人,此刻猶自傳承着來自始祖遠古的烙印。崇尚強者、崇拜強者,甘於匍匐於強者的腳下,便如同野獸中,雌性總會被雄性美麗的皮毛吸引一般。
這一刻的圖魯勒圖,是真的從裡到外,徹底淪陷了。
蘇默卻哪裡知道自己在某女心中,全然變成了一隻披着美麗毛皮的雄獸了?他突然施展出瞬移的異能,固然是特意的張揚,卻也是爲了震懾。
這幫子羊羔顯然很不乖啊,居然還想造反,這如何能忍?他可還想帶着他們多跑幾圈,讓達延那邊陷的更深一些、再深一些呢。若是不能徹底馴服這些羔羊,來不來的就給他跳一下的,豈不是要煩死?可巧,這個阿魯爾主動跳出來,給他送上這麼個大大的機會,以他的狡猾又焉能輕易放過?
“好孩紙要講禮貌,動輒滿嘴噴糞是不對滴,記得了嗎?”他揹負着手,微微俯身下去,看着剛剛擡起頭來的阿魯爾溫和的說道。語聲平靜而淡然,便似方纔完全沒發生過任何事兒一樣。
阿魯爾只覺得心中一股冷氣直竄上後腦勺,相對於胖爺剛纔的凶神惡煞,蘇默此刻的溫和平靜,卻讓他更恐懼了不知多少倍。
“你……你你,你可知道我父……”他強自硬撐着,口中卻下意識的搬出自家老子來。
蘇默不等他說完,搖頭打斷他嘆道:“你想說你爸是李綱嗎?”
阿魯爾瞠然,張口結舌。李綱?李綱是什麼鬼?
“不行的。”正迷糊着呢,卻聽蘇默突兀的繼續說道。“就算你爹是李綱也不行……”
阿魯爾想要抓狂,我他喵的什麼時候說我爹是李綱了?這莫名其妙的,怎麼就給硬塞了個爹過來?聽說過塞錢的、塞女人的,可塞爹……你大爺的,這是什麼套路?
“我爹不是……”
“是或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記住,牢牢的記住,這裡我說了算。別說李綱了,就是玉皇大帝,在這裡也得乖乖按我說的做。否則,會死人的,懂了嗎?”
蘇默的話語仍是那麼的平和淡然,可是偏偏聽在阿魯爾耳中,卻讓他有種濃濃的寒意泛起,讓他說不出的驚恐害怕。下意識的點了點他,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蘇默滿意的點點頭,直起身往回走去。阿魯爾坐在地上,看着他漸漸離開自己,不由的大鬆了口氣,只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只是這片刻的功夫,竟然不知不覺中汗流浹背了。
正驚魂未定之餘,剛走到湯圓身前的蘇默忽然轉過頭來又說了一句:“哦,你大可不必糾結你爹是誰。其實,李綱還是挺厲害的。”
阿魯爾目瞪口呆,忽然覺得好混亂,眼前一黑,已是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