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梟 418 忠實走狗
在四川鄉紳、百姓的注視、夾道歡送下,川軍正式踏上了漫漫的征途,所有人將士的心中充斥着一種期望,間中又夾雜着一絲凝重,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陸皓山在誓師時折斷的箭矢。
陸皓山的意志將化爲整個四川軍民的決心,四川軍民的決心又轉化爲前進的動力,在陸皓山的調教下,四川軍民都形成了一種單向思維,所謂的單向思維就是:我可以欺負你,我欺負你的時候你得忍着,可是你一旦惹了我,就是捨得一身剮,也得把你拉下馬。
大軍一動,各項工作馬上跟着開展,像情報的傳遞、糧草的補給等都要跟上,雖說在廣元修築了糧庫,出川的糧草全由廣元調集,但是從成都到廣元幾萬人馬的人吃馬嚼可不少,沿路需要官府從官倉調給,這些需要做好配合。
除了部隊補給,像其它外交的工作也需要同步進行,在後方總攬大局的李念分二步走,一邊聯絡南明,以驅逐外族、拯救中原衆生的名義請求其聯合出兵,採用公開告示的形式,這樣一來,就算南明不聯合,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派兵攻擊一支驅逐外虜的軍隊。
此外,在陸皓山的授意下,李念把殺清令的獎賞直接提高一半,還增加官職、榮譽方面的獎賞,針對有傳寧羌州失守,準備用於作賞金的金銀財貨被滿清擄掠一空的傳聞,在提高殺清令封賞的同時,總督衙門口突然多了一景,兩個巨大的“無奈何”。
所謂的“無奈何”,分別是用黃金和白銀所鑄成的兩個重達一萬斤的大圓球,就是有人看中也抱不動、搬不走,所以叫“無奈何”。這是陸皓山從後世紅樓夢中所借鑑的一種方法,本是四大家族一種炫富方式,現在成了四川顯示財力的一種展示。
不得不說。這種簡單而粗暴的方式深受老百姓喜愛,四川總督府堅定的決心穩定了那些“賞金獵人族”的信心。早前所遭受一點挫折一下子吹散得無影蹤,原來稍作停歇的“獵頭”行動再次活躍起來。
消息傳到漢中,多爾袞暴跳如雷,連連摔碎了好幾件精心搜刮的青花瓷器,就是一名親衛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像這種無關要緊的小事,也讓多爾袞賞了軍棍。
“王爺稍安勿燥,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范文程看到。連忙勸慰道。
多爾袞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範先生,你也知道,這四川我滿清待其不簿,現在竟這樣待我,現在還把那殺清令的獎賞提高,現在我滿清人心惶惶,由於不斷有族人被殺,現在八旗內對本王的彈劾一直沒停過,要不是本王手握重兵。說不定早就刀斧加身了。”
說罷,一臉戾氣地說:“本王在前線出生入死,每日有處理不完的公務。這些人也不想想江山是哪個打下的,他們在後方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是誰給予的,一個個就只會嚷嚷、指責,真是氣死本王了。”
在滿清的歷史來說,努爾哈赤開創後金,皇太極則是壯大了後金,但是把滿清帶向輝煌的卻是多爾袞,三個都是滿清歷史上舉足輕重的人,偏偏前面二位都是皇帝而多爾袞只是一個王爺。多樂袞並非沒有機會,只是他顧全大局。不忍剛剛崛起的滿清內耗,最後採是一人折中的方法。只做攝政王。
當然,那位豔麗高貴的孝莊皇后也付出很大的代價。
多爾袞在說的時候,范文程一直在傾聽,人無完人,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是春風得意的多爾袞也有爲難的事,如日中天的滿清八旗也不是鐵板一塊,特別曾經身爲大貝勒的代善,別看他不顯山不露水,任由多爾袞出盡風頭,可是他手上緊緊握着正紅旗和鑲紅旗的兵力,身邊也一羣權貴追隨,這讓多爾袞稱帝的心一再備受打壓。
現在牢騷滿腹,算是一種對壓力的發泄,事實上,從寧羌州發生戰事以來,多爾袞的壓力倍增,除了外部的,更多是來自內部的。
等待多爾袞發泄完了,范文程這才恭聲地說:“王爺,現在四川傾巢而出,來勢洶洶,一切以大局爲重,切莫重滔前朝之覆轍。”
滿清能入主中原,並不是滿清的鐵騎佔全部的功勞,主要是明朝內部不斷暴亂內耗,就是守關大將也打開關門,滿清這才能入主中原,滿清人本來就不多,要是起了內訌,那絕對是自殺。
多爾袞恨恨地說:“若不是顧忌這一點,本王豈會等到今日,這次陸文華親自率軍出川,來勢洶洶,而四川方面又提高殺清令的賞金,到時勢必引起一陣動盪,不知李先生有何良策。”
四川已經傾巢而出,雖說只有十多萬人,滿清在人數方面佔優,可是四川的火器配置到了變態的地位,手榴彈加新式火銃,簡直就是滿清鐵騎的惡夢,當日夜襲寧羌州城,雖說順利攻下,可是事後多爾袞也心有餘悸:內有細作配作,外有紅夷大炮開路,再加上運氣好爆棚,川軍炸營,幾重因素之下,滿清八旗鐵騎衝過孫熊臨時設置那道防禦,在火銃和手榴彈雙重打擊下也付出將近一萬的傷亡才突破,收拾殘局時又付出了近三千多人代價,明面是大勝,實則上滿清的傷亡比川軍還要高。
若然川軍沒有炸營,估計傷亡更高。
別人看到滿清繳獲大批的金銀財貨、武器、糧草,都妒忌得眼紅,可是多爾袞卻是懊悔不己,並沒有半分笑容,那些火銃砸碎的很多,就是完整的槍膛裡也沒幾發子彈,多是打到空了,那存放彈藥的彈藥庫,就在自己軍隊攻陷前川軍自己引爆,硬生生把堆積如山的彈藥炸燬也不便宜自己。
入主中原後,冷武器不缺,前面和四川交易,新式火銃也不缺,唯一欠的就是新式火統的子彈,可是搜刮完才弄到不到二千發,雖說繳獲了三千多杆新式火銃,可是有槍無彈那火銃還不如燒火棍。
自己在大明朝鬥得你死我活、和李自成撥刀相向時,四川卻在坐山觀虎鬥,暗中大發軍火橫財,等他壯大時突然過路抽橋,這讓多爾袞有措手不及的感覺,現在想想,真想捏死當年說陸皓山貪財好色、好於享樂無意擴散的人,不是說他胸無大志嗎?現在都成了頭號敵人了。
還真會做戲,騙了自己這麼多年,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范文程真不愧是滿清的頭號智囊,只是考慮了一會,很快有了對策:“王爺,小人想有幾點想法,不知可用不可用。”
“範先生請說。”多爾袞眼前一亮,馬上高興地說。
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多爾袞對這些書生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沒有像滿人那樣直率,而說有一種謙虛性的含蓄,像他這樣說,肯定有了對策。
范文程也不敢賣關子,徑直說道:“黃河以北皆落我滿清之手,整個華北都是我們的地盤,川軍出川,勞師遠征,蜀道又是崎嶇難行,糧草的補給是致命點,我們可以用堅壁清野之術,不給他們補給的機會,必要時斷其糧,就是拖也能把他們拖死,這是其一;第二就是恢復路引,不讓百姓隨意出門,再結合連坐制,讓鄰里相互監視,有陌生人進來需要盤查,算是非常時期用重典,這樣可保旗人少受襲擊,穩定軍心。”
“第三呢,範先生。”多爾袞看到范文程停了,連忙焦急地問道。
“第三很簡單,就是讓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等投清者打頭陣,讓八旗精銳避其銳色,待到時機成熟再出擊,這樣才能把主動權收入懷中。”說畢,范文程冷聲說:“這也是爲了我後方的穩定。”
雖說說范文程也是投清者,可是他心底卻看不起那些背叛大明投靠滿清的將士,覺得自己比他們高一大截,爲了報效主子,主動拿自己人開刀。
絕對是一個忠實的走狗。
“範先生此言甚是”多爾袞點點頭道:“這些人是迫於無奈於投我大清的,若是我大清一直勢如破竹,這些人還能聽教聽話,若是我大清一遭受挫折,說不定這些人頭一個在背後捅刀子,還不如把他們調查到前線,用他們消磨川軍的銳氣,我們八旗精銳在後面伺機而動,這樣勝算就高多了。”
“王爺高見。”
多爾袞對范文程極爲信任,再說范文程提的意見非常切合實際,馬上當機立斷地說:“好,一切就依範先生所言,堅壁清野,恢復路引制度,把連坐制編到每村每戶,此外,令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各率本部人馬前來協助對付川軍,馬上執行。”
“小人領命。”范文程馬上恭恭敬敬地應道。
“哈哈哈,範先生真是我大清的福將,我大清有範生生相助,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多爾袞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說:“請範先生放心,本王是絕對不會虧待先生的。”
范文程臉上現出獻媚之色,連忙跪下道:“謝王爺,我范文程願爲大清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