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蛟縱熊狂奔,王富貴發出了咆哮斯吼的聲音,數千騎兵在戰場上廝殺,陸戰之王的彪悍讓人恐懼不已。
騎兵就是這個時代的王牌!
衆人都是拿出自己的軟弓先射一波,甭管有棗沒棗,先撈兩竿子。
那些箭雨落下來的時候,除了打頭的四五騎有倒黴的被騎中了馬後被摔了出去,其他的兵馬卻是連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不斷地喝呼着,揮舞着馬刀向前衝鋒。
就在這一波箭雨落下的時間,雙方的騎兵已經開始了正式的接觸。
一身白衣白甲就這麼兇狠的鑽進了闖軍騎兵大陣中,明軍士兵都不敢跟得太緊,害怕被他誤殺。
周衝帶着兩千人緊緊尾隨,曹鼎蛟就如同一把錘子,硬生生地鑿進了大順的騎兵隊伍之中。
所謂騎兵對衝,又能有什麼章法?誰的馬速快,誰的馬刀揮的更快,就是在騎兵對衝之中活下來的不二法門。
不需要快到什麼如同話本之中描述的如電光火石一般,只需要比對手快那麼一剎那,那麼就可以送對手去死。
另外,還需要自己一方處於人數上的優勢。
只要雙方在戰鬥意志和戰鬥力處於同一水平線上,在騎兵對衝之中,死的也一定會是人少的一方,所有的謀略在此時都是那麼地蒼白無力。
可惜,闖賊騎兵素質甚至還不如官軍,而且,曹鼎蛟這個變態更是吸引了很多的火力。
萬軍叢中一點白。
曹鼎蛟一身白衣白甲白盔,胯下一頭大黑熊,這樣的陣容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看着滿身都是鐵罐子組成的一個鐵人,那些手中拿着鋼刀的騎兵默默的繞開了曹鼎蛟。
那先拿着蒜頭錘,重斧,破甲錐的精銳士兵纔敢簇擁上去,企圖暗地裡給他來上一下。
“大明山西代理巡撫在此,誰敢與某決一死戰?
曹鼎蛟特來送死,誰敢取我性命?”
一柄黑切悍然出手,每一斧子重重地砍下,至少有一人身子和馬匹昏迷,半截身子被打穿,如此血腥的場面讓人不忍直視。
不少騎兵下半身還在牢牢的騎着戰馬向前進,上邊的身子就直挺挺的摔下馬來,最後在掙扎中死去。
雙方戰馬撞擊在一起時的骨骼斷裂聲,馬刀劃破身體肌肉組織那些微不可聞的聲音,被傷了的騎兵的慘嚎聲,落馬騎兵被戰馬踏過身體時發出的噗噗的悶響聲,在此時共同奏響了一曲生命收割的序曲。
騎兵對衝,其實根本就沒有電影上演的那樣兒,又是揮刀砍殺,又是鐙裡藏身甚麼的玩些花活兒。
雙方都是將手中的馬刀或者長槊橫起在身子的右邊,只要憑着雙方的戰馬高速奔跑所帶來的加速作用,便可以通過馬刀將對方的身體劃開,如果劈砍,反而會因爲來回揮動而讓對手有躲開的時間。
正面戰場上,無數的明君盾兵,夾雜着一些車馬,組建了一道簡單的防線。
前面長槍兵林立,弓弩手和火銃手們開始就位,海軍陸戰隊的精銳士兵們開始熟練的裝填彈丸。
和傳統的攻城戰不同,野戰頂在前面的一定是全軍最精銳的士兵,若是第一道防線輕易的被敵軍打垮,那麼整支大軍都會崩潰。
有人就想說古代站在最前排的士兵是不是最容易死的?老子躲到最後去怎麼樣?那樣是不是就不容易死了?
這可不一定,最前排的士兵不一定會死,因爲他們都是精銳的士兵組成,有良好的裝備,還有更加完善的防護。
攻城戰有攻城戰的打法,野戰有野戰的打法,騎兵也有騎兵的打法,紙上談兵不可行。
闖軍站着人數的優勢率先展開了全面進攻,無數的兵馬潮涌而來,數十萬軍隊在這不足數十平方公里的戰場上廝殺。
而這場戰役的結果將決定北方的走勢,大明輸不起,本來就是四面列敵,內亂末平,建奴又在外面虎視眈眈。
要是海軍陸戰隊這數萬精銳都葬送在了這裡,整個大明都要傷筋動骨,到時候一處戰場失利就會扯動好幾處戰場失利。
張獻忠在大明的西南攪動風雲,蒙古人就該在陝西不走了,而皇太極硬生生的打入了山東,瞧這架勢,下一步就是直接入侵南京了,大明是真的輸不起。
曹變蛟親自報堅持銳來到了陣地的最前面,腰中的寶劍隨手被他抽出,然後直挺挺的插在了陣地上。
曹變蛟眼神猩紅的對着衆將士說道:
“此線,就是我軍最後的陣地,膽敢越雷池半步者,定斬不赦,隊正躲殺小旗,小旗逃殺把總,把總逃殺校尉,要是你們這些參將遊擊將軍都跑了,本官先把你們殺瞭然後死守這陣地。
此戰若勝,分銀百兩,見者有份。”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百兩銀子足夠他們的家人吃幾十年了,就算是陣亡撫卹的銀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前方的士兵連狗腦子都打出來了,無數精銳的老營士兵無奈的看着胸口涓涓的血流,不甘的倒在了明軍的陣地前面。
也有不少明軍身上插滿了箭矢,一跤跌落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最前線的肉搏戰是更加慘烈,刀刀見血,整個地上都是蒸發的熱氣,血腥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捂起耳鼻。
騎兵的戰場論血腥的程度比步兵有過之而無不及,到處都是拼殺。
當騎兵最後一輪對衝過後,李來享環首四顧,卻是隻剩下自己一騎還完好無傷,身後僅剩的兩騎已經身負重傷。
至於其他的騎兵,已經通通死在了劇烈的對衝之中。
他的數千騎兵居然被人家硬生生的打垮,毫無反抗之力,僅僅是一個上午不到的功夫,李自成在後面氣得深深的嘔血。
田見秀見狀,趕緊領着幾千兵馬過來接應,看着地上大部分都是自家兄弟的屍首,田見秀也是睚眥欲裂。
“好明狗,安敢害你爺爺。”
打仗這種事兒,是要玩命的。可是光會玩命不行,還得會用腦子才行。
李來享在陣地前面嘔血,最後被人拉扯了下去。
戰場上,誰敢玩命,誰會用腦子,誰就能贏。
田見秀雖然嘴上很強硬,身體卻很老實,帶着士兵穩健前進,把自家兄弟救出來之後,結陣緩緩離開,曹鼎蛟又不敢帶着自家兄弟來個絕世衝鋒,畢竟他們都不是重甲騎兵有點hold不住啊。
爲何曹鼎蛟花費了一個上午,才清理乾淨人家的騎兵?還不是因爲帶着幾千個鐵罐頭到處繞圈,最後這才硬生生的把人家給磨死了。
下午的辰時剛剛過去,大順營中就響起了號角聲與鼓聲。
又一輪的廝殺,又一輪的血肉橫飛。
李自成現在已經變成了輸紅眼睛的賭徒,儘管戰局打得很艱難,可他並沒有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