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的,佳人有約的上聯是‘鳳山山出鳳,鳳非凡鳥’,這整句的意思呢是說鳳凰山上出鳳凰,鳳凰不是普通的鳥。可是這上聯絕就絕在短短九字卻集重言疊字、迴環頂針、拆字象形諸多撰聯技巧爲一體,而且意境相當高遠,堪稱聯中之絕對,沒想到的是剛纔野人兄隨口就對上了‘龍口口回龍,龍本寵身’絕妙至極的下聯,有野哥這樣高才之士在此,吃佳人有約一頓免費午餐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了。”
“唉,恕朱能粗莽,我怎麼就還沒有聽懂這對聯絕在哪裡呢?”
“啊,朱兄,是這樣的,上聯中‘山山’相連運用了重言疊字之法,而野哥則用同樣方法對以‘口口’;山山爲出,爲拆字技巧,口口爲回,同樣是拆字技巧;鳳字是一個象形字,而龍同樣是一個象形字,把鳳字拆開爲幾鳥,幾字雖和凡字相近,但又非同字,所以上聯中說‘鳳非凡鳥’;而下聯中龍字又是寵字的其中一部分,所以‘龍本寵身’就對得恰當至極,另外和鳳不是普通鳥相對的是,龍亦是集萬寵於一身,所以意境同樣相合,再有就是鳳山乃一山名,而龍口乃一港口名,地名對地名,亦是極爲工整……”
因爲野哥對出了佳人有約的第一副對聯,所以綠衣少女便不再多言,引領着他們走進了佳人有約一樓大廳,並親自奉上香茶。
“哥聽說一樓的五個雅間已經全部預定滿了,也就是說即使哥今天對上你們的對聯了,也不大可能在一樓吃這免費午餐了是嗎?”野哥一邊喝着香茶,一邊挑逗地望着綠衣女子笑問道。
“一樓的五個雅間的確已滿,不過,我們爲了以防萬一,在一樓另有備用雅間一個,所以,如果幾位對對聯就到此爲止的話,小女子這就可以帶領幾位到備用雅間一坐。”
“那好啊,你就趕快帶我們到備用雅間去吧,我早就餓得前牆貼後牆了。”墨白盯着他從未見過的豪華和排場的一樓裝飾,生怕吃不到飯似的大聲嚷嚷道。
“你小子上輩子餓死鬼託生的嗎?”野哥一橫墨白,然後手指楊士奇對綠衣少女笑道,“啊,剛纔我只是拋磚引玉,我這位才高八斗的楊大哥還沒對呢?怎麼能就這樣結束呢?”
綠衣少女莞爾一笑道:“這麼說你們是打算把所有對聯都對完再吃飯了?”
“正是這個意思。”
“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如果你們選擇對第二副對聯的話,就意味着徹底放棄了一樓的美食,對出二樓的對聯,就可以享受二樓的服務,如果對不出,不好意思,你們就得餓着肚子到別處吃飯了,你們確定要冒這個險嗎?”
墨白一聽說如果對不上二樓的對聯的話,還得被掃地出門,所以便再次搶先說道:“我們不對了,哥幾個就在一樓吃飯!”
“滾!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不成器呢?不就區區一個對聯嗎?就是對不出也用不着掉腦袋,至於嚇得屁滾尿流嗎?我就懷疑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大不了陪哥出去到地攤上喝胡辣湯去!”
楊士奇一看野哥義正詞嚴地訓斥墨白,不由得衝野哥挑起大拇指讚道:
“野哥果然好氣派,楊某佩服之至,我也覺得爲人就應該像野哥這樣,要麼就爲人上人,要麼就做草中草,一頓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綠衣少女見野哥和楊士奇都主張對二樓的對聯,於是便笑道:“這麼說幾位是要打算做人上人了?”
野哥瞅了一眼綠衣少女不算太漂亮但也比較耐看的臉蛋,邪笑道:“對極!野哥我最喜歡的就是做人上人,尤其是和妹妹你這樣的美女捉對共享人上人的樂趣,哥更喜歡!”
“你——”綠衣少女彷彿被人風流了一回似的一下子鬧了個滿臉彩,眼前這個本來很有才氣的傢伙怎麼能這麼壞呢?可是,如果他真樂意做她上面那個誰的話,她會拒絕嗎?
步入二樓,野哥環顧四周,發現同一樓處處懸掛詩歌壁畫相比,二樓倒是簡約了許多,只見二樓大廳裡除恰到好處地擺放着幾盆幽蘭之外,整個廳內幾乎再無它物,不過讓人稱奇的是四壁幾乎無一例外爲雕花的木質牆壁,細看則發現鏤空處竟然全是各種狀態的梅蘭竹菊綿延連亙,加上透壁而入的光線或直或斜的配合,簡直就是一個絕妙的藝術長廊。
站在樓梯口處,野哥發現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巨大的屏風遮擋,只見左首屏風上是一幅書法作品,字跡娟秀瀟灑,墨跡濃淡相間,恰好與明暗交錯的鏤空四壁形成一種絕妙的輝映,絲毫不顯半點突兀,而右首的屏風卻空空如也,顯然是留人對對子所用……
“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楊士奇一上二樓,同樣被二樓的佈置而震撼,當他看到左首屏風上的書法時,不覺給唸了出來,“妙!好妙的一副上聯,竟然能把整個二樓呈現給人的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此準確的概括出來,簡直就是珠聯璧合,意趣橫溢的聯中極品。”
“這個就是二樓的對聯嗎?比起一樓那個,好像要容易得多吧?”墨白見楊士奇出口稱妙,於是便不假思索地脫口道。
“哼!既然容易得多,那你給對個下聯試試?!”綠衣少女見墨白似有貶低二樓對聯的意思,便不滿地說道。
“這還不簡單,日滿乾坤,處處景麗山水秀!”
綠衣少女聽墨白的對聯一出口,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來,墨白一看綠衣少女那笑得春花爛漫的樣子,還以爲自己真的對上來了,就恬不知恥地上前一步笑道:
“怎麼樣,不止我大哥野人有才吧?其實我墨白那也是……”
“滾!哪兒遠你給哥滾哪兒去!”野哥一看墨白還恬不知恥地顯擺上了,看那情形似有要勾引綠衣少女上鉤的架勢,於是便用腳在墨白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來了一腳罵道,“如果你那也叫對上的話,我估計豬都能夠參加科舉考試了。”
“墨白兄弟,野哥說的的確沒錯,你是沒有對上來,甚至連上聯都沒有理解。”楊士奇本來對野哥說豬都能參加科舉考試有些不滿,可是一想到人家只是打個比方,再說自己也未參加過科舉考試,所以也就釋然地給墨白解釋道:
“這上聯的‘月照紗窗’實爲描景鋪墊,並無其它技巧,可是‘個個孔明諸葛亮’就不同了,‘個個’可以諧音爲‘格格’,‘孔明諸葛亮’亦爲諧音,既可指竹格的窗孔因月照而亮,又含三國時蜀漢丞相諸葛孔明的字號,實爲妙極的雙關聯……”
“看來楊兄是有答案了?”野哥一聽楊士奇做先生般給墨白講起了上聯,於是就笑問道。
“啊,這個——讓野哥見笑了,士奇愚拙,實是難以對出此聯……”
綠衣少女見幾個人站在那兒磨嘰,以爲他們肯定是不能對出下聯了,所以便譏笑道:“如此說來,你們幾位還是要到別處打秋風了?”
野哥一看綠衣少女那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樣子,於是便把亂髮往後一甩,指着綠衣少女發狂道:
“打秋風?今天哥幾個還就在這兒打定秋風了,取筆墨紙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