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荷?野哥盯着在城牆角上消失的那無比熟悉的身影,不覺無比憤恨地衝墨白罵道:
“墨白,你給哥聽着!今晚用完你那杆破槍之後,你就給哥洗乾淨了擺在那兒等着,若是萬一哥的荷美人死活不肯原諒哥的話,哥就拔了你那杆破槍來祭奠哥因你而悲催的愛情!”
野哥罵聲未完,整個人已經飛身向城門外掠去,以至於身後墨白和點點說些什麼話全都充耳不聞。
野哥追到城外,卻見淳于荷已經在一里開外。
追!就是累死也要追上淳于荷,從幾個月前走出天坑裸身打劫淳于荷以來,他和淳于荷一直是離離合合、喜喜憂憂,幾乎每一次觸手就要攬得美女入懷之時,卻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變故而遭遇愛情寒冬,如今,野哥已經成功用雲飛揚的一句諾言換回了自己再追淳于荷的諾言,他一直在等待着淳于荷的出現,他相信淳于荷會再次出現,可是,她爲什麼偏偏要在野哥爲了幫墨白圓謊而大談如何泡張千老婆的時候出現呢?難道他和淳于荷的愛情註定就要以一場意外開始,然後再以一種痛骨銘心的悲催結束?
淳于荷在前面傷心的奔跑,野哥在後面發瘋的狂追。
涼風在吹,寒星在笑,野哥在拼命的奔跑。
終於,淳于荷在曠野中的一條閃爍着幽光的小河旁邊停了下來,她那身素白的長衫在夜風中飄飄的飛舞,黑髮也在悽清的月色下舞動着傷感。
“荷——”野哥走到淳于荷的身後,將雙手輕輕放到淳于荷顫動的雙肩之上,將傷感的情緒迅速丟到風中,嘴角上揚,以帶着三分痞味的語氣道,“真不愧是冰雪聰穎的天下第一大美女,連談戀愛的地點都挑得這麼有詩意。”
“走!你走——”淳于荷一下子打開野哥的手,她渾身顫抖着,淚水早已流得滿面皆是。
泡妞寶典上說,女孩兒說“不”,那就是表示她“要”,如今淳于荷說讓他走,意思自然是說讓他留。所以野哥頗具侵略性地一把拉過淳于荷,雙手緊緊捧着淳于荷那月光下梨花帶雨的臉,雙眸無比深情地盯着淳于荷淚眼朦朧的眸子,一字一句說道:
“告——訴——我——你——愛——我——”
“我恨你!”淳于荷再次甩開野哥的雙手,一下子拔出飛虹劍抵着野哥的胸口道,“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殺了你!”
野哥笑望着淳于荷抵在他胸口上的劍笑道:“荷,你拿劍抵住哥胸口時好像忘記說了一句臺詞。”
“什麼臺詞?”淳于荷冷冷道。
野哥邪魅擡頭,眼睛盯在淳于荷的眸上道:“小賊——你忘記說‘小賊’兩個字了。”
“小賊——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淳于荷的劍一下子掉落在腳下的草地上,她一下子撲到野哥的懷中,淚水滾滾的流……
野哥緊緊抱着痛哭流涕的淳于荷,詩意伴隨着情感的洪流激情奔涌:“荷——我愛你。無論今夕何夕,無論來生今世,你都是我永遠割不斷的緣。”
“小賊,我也愛你。”
淳于荷擡起淚眼美眸,望着野哥棱角分明的額頭、高直的鼻樑和讓人又愛又恨的邪魅而又冷峻的脣角,那句曾經在心間被重複了千百遍的“我愛你”三個字終於脫口而出。
“荷——”野哥的嘴脣顫抖着,這是他第一次情緒如此失控,此時此刻,米蘭的形象和淳于荷的林林總總交融疊加在一起,被米蘭和淳于荷傷過的無數的傷疤在這一刻全都開成了一朵朵無比妖豔的花朵。
吻,終於在瓜熟蒂落時到來,那樣甜蜜,那樣讓人陶醉。
肩並肩坐在潺潺流淌的小河邊,淳于荷把頭靠在野哥的肩頭,呼吸着野哥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味道,淳于荷漫不經心問道:“在你的心目中,我能排到第幾位?”
“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野哥輕輕捏了一下淳于荷的鼻子笑道。
“想聽真話,但是又怕你說真話。”
“什麼意思?”野哥盯着淳于荷道,“這話好深奧呀。”
“其實,這句話很淺顯,如果你是女人的話你就會懂。”淳于荷望着悠悠流淌的河水道,“可是,你不是女人,所以你永遠都不懂,像你這樣處處拈花惹草的壞人痞子,除了懂得偷心之外,哪裡會管被你偷取的那顆心裡裝些什麼?”
“荷,你不要說了,其實你的話我懂,你的心我也懂。我承認我很花心,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也很癡情,自從第一次陰差陽錯在古河鎮外打劫你之後,你就已經和我的心融爲一體,我的五臟六腑,我的七經八絡,我渾身的每一處全都深深印着你的痕跡……”
“野人,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淳于荷突然非常嚴肅地望着野哥說道。
“什麼事情?”
“不要去蹚尋找失鏢這趟渾水好嗎?”
“爲什麼?”野哥盯着淳于荷的眼睛問道。
“不爲什麼,總之,你不要蹚這趟渾水就是了。”
“你是不是怕我找不到丟失的鏢而被皇上治罪?”野哥撫摸着淳于荷的秀髮笑道,“其實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因爲我有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就算是找不到失鏢,皇上也治不了我的罪。”
淳于荷望着野哥那得意的樣子,恨恨道:“你爲什麼總這麼自以爲是呢?你以爲天下所有事都能幸運得像你追討解藥那樣追到人家牀上?”
野哥一聽淳于荷提到討解藥討到靜奈牀上之事,不覺小不好意思了兩下,然後嘿嘿笑道:
“荷,莫非你真是哥的合體不成?哥和靜奈那麼隱秘、那麼不爲人所知、那麼什麼什麼的事你竟然也知道?”
“哼!你少臭美,誰跟你合體?”淳于荷冷目掃了野哥一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野哥拉起淳于荷的小手死乞白賴道:“荷,老婆。告訴哥你是怎麼知道我跟靜奈那事的?”
“誰是你老婆?”淳于荷一下子從野哥手中抽出玉手道,“今晚過後,咱們兩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如果你再想對我動手動腳,我一樣會拿劍對着你!”
靠!女人怎麼能這麼善變呢?剛纔不是還跟哥郎情妾意嗎?怎麼轉眼又成這模樣了?野哥望着淳于荷此時冷若寒霜的俏臉,迷茫道:
“今晚過後什麼意思?給哥解釋清楚好嗎?”
淳于荷冷冷看了野哥一眼,道:“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你,其一,因爲我是有婚約在身的女人,不管雲飛揚有多壞多虛僞,我都只能嫁給他,而不可能嫁給其他人;其二,你死纏爛打的追我,口口聲聲愛我,其實全都是因爲我長得跟那個叫米蘭的女人很像,我不知道米蘭是誰,也不知道你和她之間有什麼故事,但是我知道我不是米蘭,也絕對不會甘當米蘭的替代品;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討厭你的自以爲是,討厭你的痞性難改,討厭你的風流**……”
“是,我承認我痞、我壞、我風流!而且,你確實跟我已經永遠見不到的米蘭長得很像,但是淳于荷我告訴你,我是真心愛你的,而且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米蘭的替代品,永遠都沒有!你有婚約在身我不在乎,如果天下有誰敢因爲你不履行婚約而改嫁給我對你說三道四,我就見一個殺一個,永遠永遠,你都是我心中的女神,是白璧無瑕的淳于荷——”
淳于荷見野哥神情如此激動,便輕嘆了一口氣道:“野人,對不起。其實,你所說的這番話的確很讓人感動,可是,愛,畢竟是雙方的,我雖然不能要求你不愛我,但我可以選擇拒絕你的愛。順便告訴你,你和靜奈之間的風流之事只是我在離開佳人有約客棧之後恰巧碰到了靜奈,然後我們就打了起來,在她落荒而逃時無意中掉落了一張紙,撿起那張紙,我才發現那是一張名叫《裸水洗鴛鴦》的**畫,那畫上着在溫泉中嬉戲的男女正是你和靜奈。”
“後來呢?靜奈她去了哪裡?那張畫可以還給我嗎?”
“後來,落荒逃去的靜奈又回去找我,她幾乎是淚流滿面的求我把畫還給她,而且講了她本來完全可以將你們一行人一個不剩的剿滅,但是,她卻深深地愛上了你,最後,她不但把解藥給了你,而且把人也給了你……”
淳于荷仰望着遼遠的夜空,話鋒一轉,平靜說道:“其實,我今晚引你出來是想提醒你,也許你並沒有你自己認爲的那麼強大,所以,你不要什麼棘手事都要伸手攬過來,你有沒有想過李景隆和皇上受觀音點化之事是不是非常不具備其合理性?其實我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可以施行幻術讓人進入到某種如夢的幻境之中,而觀音點化之事是不是就是有人故意使用了這種幻術?他們在幻術中爲什麼要表達只有你野人可以找到失鏢的情境?你以爲憑李景隆和皇上的閱歷真的就一點都不懷疑觀音點化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