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自步入江湖以來都未嘗過敗績的高手長嘯着衝向對方時,呆立在一旁的淳于荷幾乎就要崩潰了,要知道,一個是她的未婚夫,而另一個是她說不清道不明的讓她既恨又愛卻又愛不敢愛,恨又恨不起來的那個他,要是萬一他們中的其中一位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麼辦呢?
一切簡直是太快了,快得連江湖上沒有多少人可以和她匹敵的淳于荷都沒有看清二人到底是怎麼過的招,當一切全都歸於平靜時,只見野人的劍正抵在雲飛揚的喉結上,鋒利無比的飛虹劍只是微微破了雲飛揚喉結上的皮膚,雲飛揚面如土色,長劍也已跌落在他腳邊的草坪上……
“記住,你沒有資格命令淳于荷退出中華英雄大賽的比賽,在沒結婚之前你沒有資格命令她做什麼,不做什麼!即使以後讓你小子撿了便宜娶了她,你也同樣不能勉強她做什麼或不做什麼,永遠都不能!”野人如鬥紅了眼的豹子似的盯着雲飛揚的眼睛,那目光裡沒有半點可以置疑的餘地。
“你走吧……”過了許久,野人才撤回抵在雲飛揚喉結上的飛虹劍對雲飛揚低聲吼道,“淳于荷她之所以參加二十強賽只是想要幫我獲得冠軍,想要幫我把漂亮的朱依依小姐娶回家做我野人的夫人,你知道嗎,你這個道貌岸然而又冷血的傢伙?你懂什麼叫感情嗎?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你就是他媽的一堆大便,比我野人還要大便的大便!”
野人回過身去,他不再看雲飛揚,他一步一步走向此時已經泣不成聲的淳于荷,他輕輕用手指揩乾了她掛在臉上的淚水,他把劍輕輕插入到她的劍鞘中,看着她那讓他情醉神迷的臉,滿懷深情的說道:
“做你想要做的事吧,沒有人敢再勉強你的,包括你要嫁人的問題,如果你最終選擇了雲飛揚,我會衷心祝福你的,永遠都祝福,永遠……”
“野人——”淳于荷望着雲飛揚黯然離開的背影,不覺的竟有些神傷,但她還是把視線收回到野人的身上繼續說道,“我想,我可能不會再參加今後的比賽了,其實我的參與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憑你的本事,只要你不主動放棄比賽,那冠軍的寶座肯定非你莫屬,而且,你和那朱依依也算得上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野人剛想說他並不想贏得冠軍時,卻聽見淳于荷突然打斷他說道:“朱小姐來了,其實,她真的很配你……”
野人一聽說朱依依來了,趕緊回頭觀看,來人並不是什麼小姐,而是青衣美人,難道她就是女扮男裝的朱依依?野人疑惑之間剛想向淳于荷求證,可是,園內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淳于荷的影子?
“野人,你沒事吧?”青衣美人急匆匆走到野人的面前,她滿臉通紅,額頭和頰邊全都是疾行滲出的汗珠。
“我能有什麼事,我的朱大小姐。”野人盯着朱依依那着急的模樣,心中本來挺感動,可是想到淳于荷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又不免傷感,面對朱依依的關心竟然不由自主冷漠了幾分。
“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當然。”野人冷冷的看了朱依依一眼,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朱依依不再說話,她使勁咬着嘴脣,想起上次在房間裡被他強吻,而且還被他冠以練什麼泡妞技巧的“美名”,如今自己已經死心塌地把心都給他了,卻又被他因爲別的女人而如此冷落,難道她朱依依就活該被他如此玩弄和奚落嗎?想着想着,朱依依終於再也忍不住滿腹的悲傷,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撲撲滾落了下來。
靠,這小妞兒怎麼這樣啊,不就是對你稍微冷了點兒嗎?怎麼也不至於哭鼻子吧?唉,誰讓野哥心軟呢?算了,我這美女剋星兼護花使者還是先抹去自己的傷悲,先安慰安慰這小美女吧。想到這兒,野人便深深呼吸三次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突然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大驚失色地叫道:
“哎——這什麼鬼天氣呀,好好的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
朱依依本來正傷心得流淚,冷不丁聽到野人說什麼下雨了,驚訝之中竟然止住了淚水擡眼向天空看去,可是,天空瓦藍瓦藍的,連一絲雲影都尋不到,怎麼可能會下什麼雨呢?
“一點正經都沒有的傢伙,這萬里無雲的,哪有下什麼雨呀?”朱依依嗔怪的白了野人一眼,不過剛纔的傷心也如隨風飄走的白雲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可能會沒下呢?剛纔那雨還下得嘩嘩的,只不過這會兒又晴了。”野人見朱依依不哭了,於是就繼續裝作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
“騙人,你從哪裡可以證明剛纔下過雨?地上溼了嗎?”
“也對,地上是沒溼哈。”野哥撓了撓頭皮繼續說道,“不過花上倒是溼了,而且溼得還挺厲害的,你看,現在還有朵花雨露盡沾呢!”
“哪朵花雨露盡沾了?我怎麼沒有看見?”朱依依見野人說得跟真的似的,於是就往四處盛開的花朵上去看,可是,哪兒有沾染半點雨滴的花呀?
“就這朵呀,柳園中最漂亮的這朵。”野人用手指一指朱依依淚痕猶在的臉蛋,一臉的惡作劇兼壞笑。
“好啊,我讓你欺負人家——”朱依依一見野人手指她的臉蛋,才知道竟然又一次被他耍了,於是情急之下追着野人就打。
野哥是誰呀,他可是深諳女追男跑、男追女跑遊戲的,所以他假裝大驚失色地左躲右閃的不讓朱依依打到,等朱依依的激情被調到最高時,他冷不丁一個躲閃不及,朱依依一下子飛蛾撲火似的撞到了他寬大的懷中……
一雙強有力而又不乏溫柔的手一下子把朱依依漂亮的臉蛋捧在掌心之中,他深邃的閃着捉摸不定的目光注視着她那猶疑的,半帶羞赧又渴望的雙眸,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心中淳于荷的影子竟然和朱依依的眸影合而爲一,他一下子將他的剛勁有力的脣印在她柔柔的吻上,似春風吹開百花般溫潤,似驟雨摧殘嬌蕊般瘋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野哥的頭腦終於清醒過來,他輕輕地把脣從朱依依的香脣上移開,望着朱依依已經小鳥依人的羞赧而又嬌俏的小模樣,野哥略微有些歉意的道歉道:
“對不起,依依。哥一時剎不住車了,所以才……”
朱依依一聽野人竟然如此溫柔地向她道歉,那本來就軟如夾心蛋糕的心就越發地軟乎起來,她輕輕地把猩紅縈頰的臉蛋埋入野哥的懷中,如蚊子哼哼似的嚶嚀道:
“相公,依依倒是希望你天天都剎不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