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林星驚坐起來,眼前卻是陌生的班級,方纔還亂哄哄的同學們在剎那安靜下來,那景象,別提多詭異了。
剛剛,難道不是應該在家裡睡覺嗎?她記得她還做了一個夢……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還是睡衣……
看着同學們一副驚掉下巴的表情,她彷彿早已見怪不怪了,淡定的站起來,站在講臺上擺了擺手,“各位同學好啊!你們繼續學習,不用管我……”說着就尷尬地跑了出去。
外面陽光分外明媚,可能是眼睛還沒有適應那強度,她擡手遮了遮。
“你要去哪……”
一個嗓音尖銳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她前面,她有着一頭令人羨慕的黑髮,慵懶地捲曲着散亂在身後,上身穿一長款T恤,卻頂着一張與打扮違和的清秀臉龐,林星看着,居然有幾分好笑。
就暫時稱她爲違和女鬼吧!
林星揉了揉太陽穴,頗感疲憊,在門口值班的警衛大爺的眼皮子下跑了出去,接着身後傳來了大爺的喊聲:“喂!你哪個班的?!”
可她早就一溜煙兒地跑了,畢竟學校裡到處都是攝像頭,不好用能力。
“我怎麼就控制不住這個瞬移呢?而且輪迴這幾百年我都搞不明白它發生的契機是什麼?難道是那個夢?可一醒來我就想不起那夢裡的人,包括內容都沒有一絲印象。”
“除了醒來之後它還算可控,但一到晚上睡覺,第二天要不是在草坪醒來,就是在大馬路上醒來,我都不敢睡覺了!真是!”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實在不行,你和我一起走吧!”那女人又開口。
一聽那女人這樣說,林星看都不看就越過她走了,她得趕緊再瞬移回家,不然媽媽又該擔心了。
“走吧!走吧!咱們一起走吧!”
“理一理我啊!”
“你說這有用嗎?我又不是沒死過,眼睛一睜一閉,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的記憶都在,我都記得每次無常使者找到我,一句命簿沒有我就被打發了,無窮無盡的循環在這世間,這簡直是天大的懲罰啊!”
路上偶然有三三兩兩個人路過,看着林星穿着睡衣行走在路上,還一個人自言自語着,目光裡都是鄙夷。
林星環視一週,他們一旦對上林星的目光就匆匆躲開了。
他們並未開口說話,可林星卻聽到了。
“這人是神經不正常嗎?”
“還是快走吧!別多管閒事,萬一是神經病了?”
“家裡人心也真夠大的,就這樣放出來了,嚇到人怎麼辦?”
……
她不由地嘆了口氣,將心裡的不滿衝她發了出來,“你離我遠點,別人看不見你,搞得我都被當成神經病了!我也看不見你看不見你……”
“你難道不是神經病嗎?你就是,喂!這個壞丫頭!”違和女鬼在身後朝林星的背影生氣的喊道,“那你別和人對視不就聽不到他們心裡說你什麼了嗎?兇我幹什麼!”
她能聽到別人心裡的聲音,但她平時會有意的不去聽,剛纔是她自己的疏忽了。
“唸叨了那麼多年要走也沒見她真的走!真是夠反覆的。”
林星再不管她在身邊說什麼,自顧自尋到一處牆角,摸着那面牆,閉上眼睛,在瞬息之間消失了。
家裡真如她想得那樣,蔡韻聽見她的叫聲出來,卻看見小牀上空無一人,心裡提心掉膽的,又見她突然出現在家裡,蔡韻便到她身邊,關心地開口:“你這是又去哪裡了?”
“又是這種狀況,到底什麼時候有個頭啊!”蔡韻握着她的胳膊,“來,先不說別的,星星吃飯吧!”
她現在只期待着下次死亡,倒也不是悲觀,而是想碰碰運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她的名字了。
“我吃好了,找工作努力養媽媽。”說罷在蔡韻臉上親了一下。
“哈哈哈,晚上早點回來,做你愛吃的。”
“嗯!媽媽再見。”
她沒有看見,在她關上門的瞬間,蔡韻捂了捂心臟。
悠哉地溜達在大街上,環看着周圍熟悉卻又陌生的環境,不由得讓她感到孤獨。
她是見證了這個世界每一分每一秒的變化的,從古早的土胚房到現在的高樓大廈,牛車馬車人力拉車到現在的機動車川流不息,擦肩的面孔在百年前或許都曾見過。
循環往復,或許沒有變化的永遠只有自己,人來了,走了,如此輪迴,最後只剩下她自己。
所以,她便只認爲玩樂世間便是對自己好,不停止的,變着法子的,追求不同的人生。
而她原本在這一世的夢想就說當明星試試,可奈何這副皮囊並不是那種天人之姿,再加上想到自己的不同常人之處,和吸取了某一世當主持人的教訓,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從前還當過醫生,主持人之類的,民國時期國家官員,軍人等,再往前推算時間,她還當過算卦的江湖騙子……
她也是有當富二代的經歷的,可惜並沒活多長,還沒來得及揮霍就死了。
六百年的時光說起來不長,真正去這樣過時卻又長的可怕。
再因爲看到鬼魂與一些無法完全控制的能力,害得自己在許多大場面上一度失控,鬧出了不少笑話,被人當成異類,而且現在的生活很簡單,也很自在,她不想再惹麻煩了。
下了這樣的決定,她便上大學後換成專修編導專業,來到後臺,不用在聚光燈前面對廣大觀衆,也不用把自己的異常暴露在人前,因此這種稍稍靠邊就當是夢想完成了吧!
但是……即使她有着百年的人生經驗,現實告訴她,她現在還是失業了……
有些時候,經驗一詞根本不值一提。
“唉!”她正想着,一擡眼就看見了咖啡店玻璃上貼着的招聘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