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寶看到這種情況,立刻開始思考對策,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軍伍中的士卒遲早要潰敗。
“前排的弟兄頂上去,將那些陌刀手分開,不要讓他們站在一起!”很快,王進寶便想到了對策,這些陌刀手之所以恐怖,就是因爲他們身高體壯,而且站到了一起,任何想要攻擊他們的人都會被順勢而下的陌刀斬斷,將他們分開之後,便能從四面八方圍攻,相比於這樣來說要好打的多。
王進寶手下的士卒也是隨他征戰多年的,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話,開始拼了命地往上衝,想要破壞陌刀陣的隊形。
不過孟軻平日裡對陌刀隊可是投入了大把的功夫,他早就讓人試過無數種法子來破解陌刀陣,然後有根據這些破解的法子想出了不少應對之法,平時訓練的時候便是訓練這些,所以陌刀隊迅速開始分化,三人一小隊,背靠着背作戰,陌刀隊到了四川之後又開始擴充,如今已經有了二百號人,分成小隊以後以孟軻爲箭頭,如箭矢一般扎入敵軍陣中。
後面的掃北軍將士也沒有閒着,眼看陌刀隊給他們將軍陣衝出了一條口子,立刻帶人壓了上來。
王進寶一看陌刀隊開始變陣,暗叫一聲不好,看這樣子這些人絕對是訓練過的,否則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於是大叫一聲:“孫三刀,帶着親衛營上!”
每位將軍都有自己的護衛軍伍,這些士卒人數不多但絕對是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一般都是將軍的心腹來擔任。
不過之前遇到的尚之信的親信軍伍是個特例,那些人都是尚之信他爹當年親信軍伍的後代,倒是算得上根紅苗正,基因優良,但是無奈沒有真刀真槍地和人打過仗,所以在瞿塘關下才會有這麼丟人的表現,王進寶不同於尚之信,他的親信軍伍絕對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
如今這種情況,王進寶也不能藏着掖着了,這些手拿陌刀的士卒正在一下一下收割着他手下士卒的性命。
他的親衛營一共一百五十人,全都是統一裝束,可馬戰可步戰,這些人手裡提着長槍便衝了上來,他們最擅長的是那種四五尺長的大刀,但是面對陌刀隊那些短刀明顯不適用了,一寸長一寸強,還沒等你近身,人家一刀已經劈下來了,再加上他們三人爲伍,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也不存在了,若是拿那種大刀上去,只怕光剩下捱打了。
所以他們才選擇了相對更合適的長槍,爲了對付陌刀隊,他們也迅速弄出了兩人一隊的陣型,第一個人擋住陌刀,第二個人的槍鋒便刺了出去。
那些陌刀隊的人雖然是三人成伍,但是防備得是四面八方的敵人,如今王進寶的近衛營只從一個方向用兩個人進攻,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孟軻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他們了,再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裡嚴加訓練,就是爲了這個時候能夠有能力應付遇到的情況,若是他們連這一點都辦不到,也就只能做個力氣大一點,長得高壯一些的死士罷了,根本不可能成爲掃北軍的精銳。
而且他們平日裡吃的喝的都比普通將士好一些,若是這一戰不能拿出真正的本事來,只怕那些將士也會心有不滿。
孟軻下達的最後命令是:“跟我衝!”所以當他勇往直前的時候,陌刀隊便要護衛他的兩翼。
面對王進寶的近衛營,陌刀隊迅速變陣,前方的將士依舊面相正前,跟在後面的將士卻開始面相兩邊,橫向前進。
孟軻這個鑿營的舉動並不是爲了斬殺多少人,一個人再厲害也絕對殺不了整支軍伍,他要做的便是要講軍陣鑿出破綻,讓跟在身後的掃北軍士卒更好地衝擊。
那邊掃北軍在將領袁檀的帶領下也開始衝擊:“弟兄們,陌刀隊的弟兄們已經衝進敵陣了,咱們不能讓他們說咱們是吃乾飯的,跟我衝啊。”
雙方的步卒迅速絞殺在了一起,到了這種場面,兩軍的主帥只能命令後方的弓箭手了,除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冒着壯士斷腕的心思迅速撤走,否則只能等兩軍將士絞殺出一個結果了。
程孝廉的雙手緊緊攥着拳頭,對方是王進寶,他沒有把握能夠打贏這仗,若是不幸落敗,估計便會讓王~輔臣軍中的將士輕視,畢竟他們這邊可是以多打少,到時候這兩天辛苦攢下來的威望便會化爲烏有,而他也就沒辦法繼續做這個主帥的位置。
歷史之上,王~輔臣是被圖海的大軍逼降的,但是程孝廉可不保證他能夠打得過張勇,西和大戰便是最好的證據,若是形勢不對敗回四川,再想出川可就難了,所以他的心情異常緊張。
而張勇那邊也不怎麼好受,雖然他用兵力的優勢和軍陣抵擋住了王~輔臣的攻勢,但是想要轉守爲攻可太難了,只有等王~輔臣耗盡了精神纔有可能,但是看王~輔臣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一時半會耗不盡。
王~輔臣的心情也輕鬆不到哪裡去,張勇對他的勇武有陰影,他對張勇的謀略也有陰影,每時每刻都在嘀咕張勇是不是正在設套算計他,所以攻勢比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已經遲緩了許多,而且他還派手下的一個將領留了三千人馬在後面接應,心中還在擔心萬一大明朝廷那邊落敗了該怎麼辦。
雙方激戰膠着,時間很快便到了下半晌,張勇算是鬆了一口氣,王~輔臣算是耗盡了力氣,只是他也不打算進攻了,一旦進攻,等到完全形成攻勢還需要不少的時間,到時候天色就不早了,一旦耗起來打成了夜戰,這仗就變成一團漿糊了,誰勝誰負真得看老天了。
想到這裡張勇心中嘆了口氣,還是要用點策略纔好,若是直接了當就這麼打下去,王~輔臣倒是開心了,他可有的受了。
聽到帥旗下傳來的鳴金的聲音,王進寶感到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遺憾的是他的騎兵還沒有摧毀敵軍的騎兵主力,慶幸的是他的步卒也算是挺了下來,沒有被人家打得失去了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