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您的意思呢?”朱允炆思索了片刻,看見自家老師在一旁坐着,從開始討論就沒有發言,就問了一下,畢竟,是他的兒子,聽聽他的看法也是對的,倒不是說建文帝不能自己做主,只是這幾年的習慣使然,總認爲多問問,可以有更好的決斷。
方孝孺聽見陛下詢問,站起來行禮道:“臣,沒有意見,小兒近期事情多,臣也忙,與之溝通的很少,適不適合做太子的老師,還得看陛下的意思,臣請陛下做主。”方孝孺到是沒有說些其他的話,這番表態並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似乎有些耍滑頭。
其他的大臣的表情倒是很精彩,要是有這麼個機會,誰不多誇誇自己的孩子,只是自己孩子沒有這個本事,還入不了陛下的眼,不知道方先生是真的高潔不在乎呢,還是在此事上虛僞假裝一番呢。
“先生謙虛了,中愈做事,朕還是放心的,那就這樣定了,中愈想法多樣,所學繁雜,眼界開闊,諸位商量一下,東宮那邊安排一下吧,給個官職,讓他抽時間入宮吧,至於其他的人選,你們商量着定,朕就不摻和了。”
建文帝就給這件事定了調子,衆大臣就沒有了反對,畢竟皇帝只是做了一個人的主,其他的職位自己也是可以推薦爭取的嘛,此時的中愈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升格爲太子的老師了呢,現在的他忙着呢。
若是換了其他人,一定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一句陛下過譽了,謝陛下隆恩之類的話,但是方孝孺今天似乎不在狀態,沒有繼續說話,說完之後就坐下了。
之後大家又向朱允炆稟告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以工代賑政策的執行,難民們已經有了妥善的安置,至少明面上傳回的消息是這樣,還有就是國子監準備推廣普通語試點的事情,這可是教化之功,他們可不想讓國子監一個部門全拿走,所以各有各的想法,暫時還拿不出統一的條陳,也就暫時擱置了。
宮裡大臣們正在履行着他們的職責,另一邊中愈正在訓練場上看着那些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是愈發的精神了,雖然每天的訓練很辛苦,還要時不時防範教官的偷襲,但他們的進步確實不小,畢竟在這裡吃得好,可比之前的伙食好多了,這些人並不都是值守親軍,還有不少是民間招募的,所以以前的伙食也就夠個溫飽,要想漲力氣長肉,那得好好吃。
他們並不知曉培訓他們的人來自哪裡,只有代號,其他一無所知,他們稱他們爲地獄裡來的幽靈,這段時間有無數的人被他們生生練廢,淘汰率高的驚人,雖然進不了一線,但是普通軍士,只要願意留下,也是可以的。
當初選用場地時,中愈就考慮到了,以後可能要大批量的訓練人,地方小了可不行,所以挑的偏遠,地方大,其實也談不上保密,基本上刻意的打聽,也還是能夠知道這個地方是錦衣衛的,況且招人的時候弄的場面這麼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難,所以內部管控嚴就行。
往基地的深處走,有一處山坳間的湖泊,倒是不大,不過環境倒是不錯,這也是錦衣衛訓練場地的一部分,不過名義上劃爲了禁地,不允許除了錦衣衛軍士以外的任何人擅闖。
有些事自己人知道就行了,錦衣衛的保密制度還是做得很好的。
中愈帶着人,慢慢走上山坡,一羣人在上方俯視着山坳間的情況,今天中愈過來沒有過多的問,只是看,所以基地的負責人都是跟在後邊,時不時也介紹一番,最新的進展,山下是另一批錦衣衛小隊在訓練。
只見山下湖面波光粼粼,水波盪漾,衆人的視力都還不錯,眼光銳利的就看見,水面有稈狀之類的東西滑動,帶起周圍的漣漪,雖說不是很大,但是他們站在高處,能發現水下有一羣人在遊動,影子還是很明顯的。
看着他們接近岸邊,一個個年輕的小夥子悄無聲息地從水面浮出,赤裸着上身,只着一條短褲,慢慢摸上岸。
只見這時,岸上草叢裡突然有一羣人衝出,頭上還帶着草圈,似乎在這裡待了很久,一場激烈的正面對抗正式展開。
只是這打架搏鬥的姿勢有些不好,打到激烈處後,連僅剩的褲衩也都被撕掉了,光禿禿的一下就被抓住了破綻,放倒在地,惹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不過水中互博扭打,搏鬥的雙方不斷有人倒下又爬起。
這種訓練方式最開始大家覺得驚奇,只是後來練得多了,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這也是中愈之前訓練暗衛用的方式,沒辦法,想要快速的成長,總要付出不一樣的代價。
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充足的食物供給,高強度的訓練,休息的時間很少,在加上這個時代的醫藥技術的落後,還是有很多人因此離開了這裡,還好只是落下傷病,沒有人員的傷亡,咬牙堅持留下來的人就是中愈需要的人。
這一羣應徵的錦衣衛變化很大,現在已經看不出他們之前是獵人,還是其他親軍,無論是氣質還是身材,都像是一個標準的戰士,當然每個人的擅長不一樣,這些人最後的歸宿還是需要評估的,他們的戰場從來不在這裡。
中愈看着山下的那羣人,只見一人迅速的從山坡下跑上來,湖畔搏鬥並沒有很快地結束,但是他們都發現有人在山坡上看着他們,當看見基地的主事也在一旁陪着時,眼尖的他們立馬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於是扭打的更是賣力了。
來人是一個精壯的漢子,看他的樣子剛剛也是躲在一旁觀看的,身上還沾滿了草,在中愈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大人,您怎麼來了?”
“三鷹,看來你做的不錯,這批人有點那麼個意思了。”中愈很是滿意,現在有個架子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