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沒有人知道,中愈居然爲燕王朱棣想到了一個別人都想不到主意。
換封。
當初在京師裡爲其他的諸位王爺,恢復封爵的時候,恐怕中愈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
只不過現在,在燕王朱棣面前才正式的把它說了出來。
看中愈的意思,似乎,之前並沒有和建文皇帝商量過。
燕王朱棣拒絕了北方。
他已經在邊塞數十年了,自然知道北方是個什麼環境,更往北方恐怕,更差,所以,這個時候,方中愈提出來讓他,在北邊封國,就更加是讓他,不願意了。
“那你就說說其他的地方吧。”
“臺灣,也就是琉球故地。那裡孤懸海外。如果王爺願意去那裡的話,臣也可以,請奏陛下。”
這是中愈爲燕王朱棣,想的,另一個地方。
現在那裡依然是土著居民,當然也有不少的漢家子,但,都是閔越一帶的人。
其實中愈也是有考量的,那裡以後如果大明的船業發達的話,恐怕會是一箇中轉站。
現在燕王朱棣過去的話,還能佔得先機。
另一個考量的就是,如果那裡是燕王東山再起的地方的話,恐怕還要花費大量的力量,打造船隻。
就憑現在的,燕王的能力來說,恐怕還做不到那些,所以也算是一個好的去處吧。
“琉球故地,孤王自然知道,但地方太小,相比,大明中原腹地來說,那真的是個小地方了,再換一個吧!”
倒不是燕王朱棣真的嫌棄那個地方小,只是他覺得。他要是真正的稱王稱霸的話,要選一個,自己打下來的地方。
在他的心中,更願意,去尋找一片無主之地,在那裡,爲自己的江山,爲自己的子孫後代,打下一片江山。
從中愈的角度來說,他也不希望燕王朱棣去,琉球故地,畢竟那裡孤懸海外,如果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朝廷也難以控制。
“既然如此,臣再爲王爺推薦幾地。
一是往昔,現如今的哈密衛所之外。雖然有不少突厥人和回鶻人的後裔。如果王爺有心的話,那也是一片大的土地。
第二嘛,就是往南,滿馬甲之地,也就是是以前南越王趙佗的領地。”
“你說的這些。目前都是有主之地吧。”
燕王朱棣聽了之後,在頭腦裡大概想了想,那些地方的,輪廓,當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他並沒有中愈那樣對後世的,情況,有些瞭解,所以只能憑藉之前,淺的印象。
“這當然,不過,那裡的百姓,還沒有如今中原王朝的氣象,所以,王爺也可以去佔領那些無主之地,有組織的,自然而是靠殺戮的。以王爺的,能力自然可以站穩腳跟。”
其實中愈也記不太清了,那些地方,他只能大概的,想起來,有什麼事情。
所以,他只能說一個大概具體的還需要燕王朱棣自己去,打探。極北之地燕王朱棣已經,拒絕了,那裡天寒地凍,人跡罕至,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產出,根本不是富庶之地,就算是他帶領的人,現在去開拓,也可能養不活那些人,所以,他,想到沒什麼意義。
既然朝廷現在願意這樣他肯定是希望能去一個好的地方,有一個好的基礎,能養活他,帶去的那些人。
他可不放心,將那些人放在這裡,朝廷現在說得好,但之後要是反悔了,怎麼辦還是帶在身邊比較好,況且這些人對他來說忠心耿耿,把他們拋下了,以後,也不好帶人了。
“孤王,現在大還想不好。還是,先給,你的陛下,多商量商量吧,就算孤王現在選好了,他不願意的話,孤王還是難逃一死。
不是孤王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時候,孤王知道,是什麼情況。就算是孤王,如果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孤王也不能保證,可以善待那些人。”
因爲朱棣算是很坦誠了,至少對於中愈目前來說,他這些話,也算是一個長輩說的話。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有有一個人必須死。”
中愈,這個時候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恐怕是蓄謀已久,就是要,某一個人死,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誰,誰,你希望誰死?”
燕王朱棣心裡有些難受,他害怕,中愈要提出讓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去死。
所以他直接問了出來,不能把這件事情拖得太久。
“大和尚,你還不出來,躲在後面聽了這麼久,哪裡還有大師風範。我說的是誰,難道,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原來中愈居然說的是大和尚堯廣孝,只是他怎麼知道,他就在後面,沒有離開了。
這倒是燕王朱棣有些擔心,沒想到,他居然說的是大和尚,而且,扭頭看見,大和尚姚廣孝從後面的屏風裡出來,他也是一愣,畢竟剛剛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下令,讓他們都離開了,包括大和尚姚廣孝,但是現在看見他出現在後面,燕王朱棣也就明白了,大和尚姚廣孝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在王府裡面,偷聽他們的談話,一直都沒有離開。
燕王朱棣有些惱怒,卻又有一些可惜。
他大概是猜到了,大和尚姚廣孝,爲什麼要這麼做?
“果真是瞞不住你呀。小方大人。”
一聲佛號的先來,從屏風後面出來了一個人,那就是大和尚,姚廣孝。
燕王府的軍師,燕王最器重的人。
“不知道,老衲哪裡得罪了小方大人,讓小方大人竟然然如此的掛懷?非要至老衲於死地不可。”
大和尚,姚廣孝。
此時心裡卻是一陣奇怪,但,他把他歸結在,自己當初出了太多的主意,讓燕王朱棣起兵造反,才造成了這麼大的動盪,他相信,方中愈是因爲這個,才追究他的,至少他是這樣想的,至於是不是,那就要看中愈怎麼說了?
“大和尚得罪我,沒得罪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和尚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不是嗎?”
中愈這話說的就有一些奇怪了,大和尚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他現在這樣,可是說不清楚的。
但是很明顯,中愈很不開心,也很不高興。
他並沒有明說,但是,大和尚,姚廣孝,這個時候卻發現,原來,真的是,要治他於死地。
“罷了,罷了了。”
大和尚姚廣孝向朱棣行了一禮。
“王爺,這場起兵老衲感受頗多。這一次失敗,老衲心裡很清楚,非戰之罪,非人之罪,而是天命確實如此。不,不是天命,命,不該如此,只不過因爲出現了他。”
大和尚姚廣孝又扭過身來看着中愈,想要把中愈瞅着個乾淨。
“小方,施主,你贏了,老衲確實看不透你。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老衲在你身上,栽的跟頭太多了。這也恰恰說明,你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老衲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心思,你,究竟要做些什麼,不過,老衲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人心,這樣的事情,並不值得,去,猜測,去檢驗。佛家講究只度有緣人。小方,施主,什麼人都度,真的,現實嗎?”
“大和尚,粗魯了。對於我來說,任何人皆可渡,只不過方式不一樣,我殺了那些人,是因爲他們做的事,不足以,讓我原諒他們,他們丟掉性命,就是度,我救治那些百姓,是因爲,他們該活着,這也是度我並不認爲,我做的有什麼錯誤,所以,大和尚,多心了。”
沒有什麼太高深的禪語,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機鋒,中愈明明白白地反駁,他,就是想動,他把這,當做是一種修行,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都是因爲,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將想法付諸實踐。
他不是佛教徒,他也不是佛門中人,自然沒有必要,在這上面花太多的心思。
大和尚,笑了一笑,是的,他明明知曉自己,即將要死了,但還是,這樣的坦然。
方中愈居然能夠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就意味着,他心裡已經想清楚了大和尚,姚廣孝,必須死,至少,在這裡,他要死去。
中愈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燕王朱棣,並沒有死,那麼,就要有人去死。
燕王朱棣從他們的話中似乎也猜到了,原來是這樣,但這個時候,他卻說不出太多的話語,畢竟,太想活着,不是他自私,他也明白了,大和尚姚廣孝的意思。有些過,一個人背就行了,有些罪,說不出去,就不用說了。
解釋的太多,對他們倆都沒有好處,居然如此,那就不要解釋了。
“王爺,天命之事,太過玄乎,但老衲始終相信,有些事,真的是有天命的。老衲相信,太祖高皇帝當年的安排,是有必要的,至少那些人,那些事,現在還發揮着作用。至於小方大人,他是個變數,確確實實是個變數。這個老衲還沒有參透。”
他又扭過身來對着鍾玉說道。
“小方施主,既然,你要老衲死,老衲便心向如來,直到重歸極樂世界,老衲心安,望施主早日脫離苦海。”
“王爺,有些事可爲,有些事不可爲,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老衲想要告訴王爺的事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爭取,這一次放棄,不代表,永遠的失去。”
說完,大和尚姚廣孝猛得撞向了大廳裡的柱子,這一個意外,發生的太過突然。
除了中愈,在場的,其他三人燕王朱棣,燕王世子朱高熾,管家朱順,都沒有發現,大和尚姚廣孝居然如此的決絕,就那樣,撞死在哪,大廳裡的柱子上。
頭破血流,腦漿迸出。
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話語,就那樣,倒在了燕王朱棣和中愈的面前。
“燕王朱棣,立馬接住了他的屍首,抱着他,眼淚都流了出來,是啊,除了燕將張玉死之後,燕王朱棣留過了眼淚,再也沒有其他能夠讓他讓,這樣傷心,大和尚,姚廣孝就是其中一人。
“大師啊,大師,你又是何苦,了。孤王不要這江山,孤王也不要封國,你活過來呀,孤王可,不能失去你呀。”
燕王朱棣哭的很是傷心。
這一個陪伴了他數十年的人,這一個將他的夢想,付諸實踐的人,這一個讓他認爲,天命,就要歸屬,他的人,就這樣,離去了,在他的面前離去了,還這麼悲慘的方式。
說他自己重歸極樂世界,燕王朱棣是不信的,他,本就不信佛,他信的,只不過是,大和尚,姚廣孝。
道衍和尚,就這樣,失去了,一代傳奇,就這樣,在方中愈的幾句話中,自我了斷了。
管家朱順,試了試他的氣息。
他確定,大和尚姚廣孝,已經沒有了氣息,他做的那番動作,中愈看在了眼裡。
對於這個管家,中愈現在,就更加的,認識到,不一般了。
中愈多看了他幾眼,想要把他的,臉,都認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爺,故人已逝,大和尚,重歸極樂,王爺,還請節哀。”
中愈並沒有表現得很高興,只是覺得,有些時候,人心真的太難琢磨,他真的,沒有想到姚廣孝,真的會自殺,爲了燕王朱棣,他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現在大和尚姚廣孝,對朱棣到底還有多少的忠心。
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的結局。
也許是因爲,多少對佛法有些研究,大和尚,姚廣孝,居然猜測到了他的意思。
“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了,軍師,要不是你,刺激他,他也不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佛家講究生死輪迴,因果命運你這樣做,無非是把自己牽扯進來。就算是軍師已經遠去,你也,要揹負一生生的罵名。不要忘了,我父王是要投降的。”
燕王世子朱高熾,也有些傷心,他自認爲,大和尚,姚廣孝對他們,朱家,忠心耿耿,而且,爲了,他父王的皇位,付出了很多的心血,現在就這樣死在了他面前,可以說是,難受的緊。
更是,聽中愈說這樣的風涼話,讓他心裡,更是難受,所以忍不住,譏諷了中愈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