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現在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之前方中愈的很多成功有偶然性,同時也有必然性。
可是更多的情況下,是因爲朝廷用一紙行政命令,讓更多的官員和百姓圍繞這件事情打轉。
帝國已經平穩的發展10多年了,這10多年來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可正是因爲有了進步,也就意味着同時會有問題。
在這種問題下,更多的人都沒有辦法去考慮整個帝國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
他們只看得到大家一直源源不斷的向前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下面所暗藏者的危機。
方孝孺也許沒有太多的數據支撐,可是理論上依然讓他覺得如今的事情不太對勁。
畢竟朝廷需要發展,如果沒有創造那麼多的財富,市面上這麼多的財富又是如何出現的呢?
方孝孺,清楚的知道,整個方家也許如今的財富數不勝數。
可是他不需要那麼多東西,如今能夠養活他們一家就已經足夠了。
越是跟方中愈溝通,他的頭腦就越靈活越清晰,裡面的想法也會源源不斷的冒出來,這也是他能夠快速的跟方中愈交流溝通的原因。
整個帝國,像他這樣的人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所以,很多人還是盲目的,沉迷在整個帝國快速發展的美好幻境之中。
但這些情況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朝廷現在的這種狀況已經完完全全可以期待他們當年所做的事情。
父子倆的談話其實並不融洽,這個時候從兩個人的表情中都可以看出來。
之前兩人有說有笑,可是當彼此把這個問題上升到帝國的地步之後,就已經影響到了現在彼此的判斷。
方孝孺希望方中愈能夠放一放,至少在整個事情的處理上留有餘地給後人意思,反思的機會。
可是方中愈這個時候還是要堅持,把整件事情應得好到底。
至少不會讓更多的人,在以後死灰復燃,留下更多的安全隱患。
從理智的角度上出發,兩個人的說法都沒有錯。
畢竟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整個事情就是這樣,他們有各自的堅持,方中愈也有自己的原則。
但方中愈不想理智,他只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一定要完完全全的實施下去。
畢竟打破一次需要耗費99%的力量,但第2次打破就需要1%的力量就可以了。
所以他希望這一次能夠把這件事情快速的做下去,而不是像之前一樣有各種各樣的隱患,帶來更多更多的麻煩。
朝廷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忍讓了許久,山東布政使司之前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兵部尚書銜鐵鉉,之前也曾來信多次,希望朝廷能夠對這件事情有一個合理的處置方式。
可是這件事情一直都被壓了下來,甚至是沒有人敢想在第1次突破這件事情,這也造就瞭如今這種各種各樣的麻煩。
方中愈也不想這種麻煩一直持續下去,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事情都處理好。
“父親,其實你心裡都清楚,還是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同時你也知道,一個人生病了,不是,只要把生病的那個地方治好就行了,他可能已經影響到了其他的器官。
一棵大樹如果長了蟲,不是把它爛掉的那一塊挖掉就可以了。
可能它已經延續到了其他的質感,咱們現在要做的啊,就是在這個枝幹上大肆整修一番,排查一番,至少要讓他安安全全的,再多活幾年。
如果他想要長得更加的壯大,還需要更多的養分去補充,需要更多的陽光。
如今這棵樹已經長歪了,還是希望能夠讓他再多堅持幾天,甚至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需要他去赴約,下一棵樹讓下一棵樹長得更大。”
方中愈雖然只是舉一個例子,可是方孝孺卻明確的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畢竟兩個人之前已經討論過一次了,如今,還是在這個問題上一直,堅持下去,也是因爲這件事情就是這樣源源不斷的進行下去的。
“可是你現在要把這棵樹的土壤都全部挖掉,這是不現實的,如果全部挖掉了這些頭上,又怎麼會有新的樹長出來呢?”
方中愈何嘗不知道他這樣做有一些太過強勢和殘忍,可是,不給他們來一點狠的,有些人是記不住教訓的,就算是方孝孺如今這個樣子,他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把這件事情參與進來。
方孝孺還是想爭取一下,不管是爲他自己,還是爲更多的讀書人,還是爲孔家和可能會被孔家千年的那些人,他都要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這件事情與他有關。
利益相關的事情總是會去多考慮一番,所以在這個時候他的發言也並沒有超出方中愈的預料,對於自己的父親來說,有些事情是他的堅持,方中愈之前已經打破了很多次,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希望在這一次出現什麼意外。
“父親頭腦不會完全壞,廣大的百姓依然是這批土壤中很重要的一批讀書人,他們如今,也能夠散發出更多的光芒,我們可以培養更多的讀書人,大明的百姓,大明的孩子,他們以後會成長的更好,我們可以提供他更好的環境。
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對於父親來說你可能會難受。
但以後你會知道,您可以把這棵樹再扶起來,再漲起來,甚至漲得更高更壯。
這也是朝廷所期望的。
孩兒不會騙你,也不會欺騙天下的讀書人。
您可以看看,恩科考試取消之後,現在有多少的人讀上了書。
你也可以看看有多少的人,進入了朝廷的重點部門,有多少的人成爲了朝廷重要的官員,這一切都來源於如今的教育分佈。
朝廷的支持已經讓更多的人享受到了益處,孩兒不會放棄。”
方中愈並不是要跟方孝孺吵架,只是如今這個時候,他所說出來的,你確確實實有一些嚴厲。
他的父親和他所說的教育是不一樣的,如今有這樣和那樣的差距,是屬於正常範圍內的,甚至可以說,方中愈現在所做的事情對於很多人來講,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也體會不到最終會帶來什麼好處。
只是如今這件事情似乎對於更多的人來講,是一個非常可行的。
方中愈的這一番話,也讓方孝孺不得不沉默下來。
他知道兒子說的是真的。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時候,很多人,都不能簡單得看,這樣的話,似乎很多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看法。
甚至可以說,他們也許參與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這樣的感覺無疑是最不好的,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這種事情其實已經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
人有時候也得看東西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然要在合適的時候給自己尋找合適的後路。
那些人現在什麼話都不說,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不想得罪皇帝。
“但願吧。
當初爲父希望你考科舉,沒想到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在到後來,你一折騰,直接把科舉折騰沒了。
爲父本以爲,那些人會鬧,可沒想到,你居然大量辦學,讓更多的人讀書,越是能力強的年輕人,越是能讀更好的學校。
似乎你的辦法都沒有失效過。
爲父之前的擔心,再你這裡,似乎都沒有了問題。
所以,爲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方孝孺在感嘆。
自己是真的老了。
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想的透徹。
可是他依然在最後選擇了相信方中愈。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方孝孺現在就要這個想法。
也許他真的老了。不在需要這樣去做一些事情了。
建文皇帝朱允炆或許就是因爲考慮到了這些纔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吧。
年輕的官員現在誰沒有受過方中愈的恩惠。
或者可以說,越來越多有話語權的人,在這個時候更多的是看中方中愈的。
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喜歡儒家的和尊重如家的人越來越少了。
在這一點上,誰都清楚,方中愈的手筆有多大。
孔家的思維,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反觀建文皇帝朱允文支持的義務教育,開始橫行天下,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越來越多的人可以學習。
可以成長。
這就已經超越了很多很多的人。
也就意味着土壤被破壞了。
儒家到底還能撐多久,誰也不清楚。
甚至可以說方孝孺現在都不清楚自己要是接下儒家的重但,能帶領儒家走到哪一步。
會注意的思維很多人跟不上,但是年輕人卻因爲對新事物的接觸更加的開放與大膽。
在很大的情況下,已經完全傾向方中愈。
所以這些年願意支持新學的人越來越多。
這也就增加了彼此間的矛盾。
只不過這些矛盾大家一直都控制這。
方中愈的人沒有去找那些人麻煩。
那些現在也不敢隨意的找發放。
這就造成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整個帝國。
思想意識的統一。
“父親,這些事情或許只是一個開始,孩兒今天做了,就會有其他人跳出來的。
這一點孩兒早就知道。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的多,不是因爲海爾的緣故,而是因爲他們本來就存在。
也就是說,孩兒不做這件事情,頂多會讓這件事情成爲一個笑話。
大家心裡明白,卻裝着糊塗。
然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不是孩兒願意看到的。
座椅這件事情,一定會做,後期的發展,就依靠他自己發展,孩兒回去修正,但是具體發展到哪一步,那就不是孩兒能控制的了。
不過,只要他還在控制之中,這一切就沒有什麼問題的了。”
方中愈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
他的意志被下面的人很快的貫徹。
這就是強者的權力。
所以這件事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整個情況雖然是錦衣衛推動的。
但是最後卻不會牽扯出錦衣衛。‘這就是這件事情,所發生的最好的一件事情。
“算了,多餘的話,維護也就不說了,完全靠你自己。
加下來,朝廷要派調查組北上,也會用到你的人。
還是多謹慎一些吧。
孔家,也許沒咱們想的那麼簡單。”
孔家這麼長久。
真的只是靠文化傳承,靠朝廷給戴高帽子就能夠存留的?
方孝孺知道,也許這只是他們在外面的一切,至於內裡的誰有說的清楚。
方中愈也知道。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至於父親的擔心,他知道,沒什麼問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點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啊,遊俠事情就徐亞提前做了。
這件事情,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這一次只不過是暴露出來的一點點罷了。
這所有的一切就是現在他們所面對的。
皇帝的想法不同於常人。
方中愈又何嘗不是。
能夠真正放權的皇帝可不少見。
恰恰如今的建文皇帝就是這樣。
這些年,他已經成長了不少。
所以,朝堂之上的聲音,纔會變得如此。
這就是他們現在所面臨的情況。
不管是誰,在現在這種狀態。
總是要去猜測一番的。
他們的力量有限,只能獲取一部分的消息。
但這不影響他們在地方上的情況。
所以有些消息,還是能夠猜測出來的。
方孝孺想清楚了。
這件事情已經這樣了。
既然已經不能挽回了,那就選擇接受。
接下里的事情,就得依靠其他人了。
他得想辦法,把所有的情況在考慮一邊。
如果中愈真的挖倒了這棵樹,那他就得想方設法在種一顆更大的,適合如今大明帝國的。
方孝孺這個時候,雄心萬丈,既然新時代即將到來,那麼他也要在這件事情上添磚加瓦。
爲帝國的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中愈,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爲父支持你。”
方孝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那一臉的希冀,讓方中愈看到了不一樣的父親。
“恩,知道。”
方中愈答應着,也許,這纔是他們的勝利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