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先生,你決定嗎?”鄭深問道。
“決定了。”麥哲倫說道。
他能有什麼辦法,他過是想起朱厚煌曾經的承諾而已。只能想辦法回東雍,在東雍討生活。
東雍艦隊到來西班牙。給整個歐洲帶來極大的震撼,也爲正在與法國開戰的查理五世帶來了新的財政來源。
整個歐洲都爲兩個消息所震撼,一個就是東雍艦隊到訪,另一個就是法國與查理五世之間的戰爭。
但是隱藏在行動之下主導者,麥哲倫。根本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注意到。
麥哲倫走投無路,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兩個兒子,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妻子了。同時他也對西方醫學徹底的失去了信心。爲了生存,也是爲了給妻子治病。麥哲倫只能投靠東雍。
麥哲倫是朱厚煌重點關注的人才。鄭深怎麼會不重視。
所以麥哲倫這邊一說確定下來,鄭深立即開始行動。
他親自出面擺平了麥哲倫的官司。
麥哲倫從來不是多擅長言辭的人,在失去查理五世的關注之後,他的案子就是一個小案子了,鄭深花了一些錢,就將麥哲倫的官司了結掉。
正好,官面上的事情都忙完了。鄭深與麥哲倫夫婦一行人一起從馬德里向塞利維亞而來。
來到塞利維亞之後,有中醫的治療,麥哲倫夫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這讓麥哲倫鬆了一口氣。
也許現在的中醫是被很多人鄙視,但是明代的時候中醫絕對是頂尖黑科技,西方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但是不管怎麼說,中醫在治療很多疾病上都有獨特的療效,卻是毋庸置疑的。
有麥哲倫這個本地人幫忙。鄭深的工作十分容易行動。
不管是採購西方的書籍,延請西方學者,延請西方的火炮工匠。在麥哲倫的運作之下,一一打通。
鄭深在塞利維亞待了一兩個月之後。就準備返航了。
只是西班牙到東雍的航道非常漫長,又是剛剛開闢的航道,到底有什麼未知的風險,也不知道。所以用的時間更長了。
不過正在鄭深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務的時候,東雍遇見了最大的危機。
“什麼?”朱厚煌問道:“莫登庸大破鄭懷興,此刻已經兵臨升龍了。鄭懷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雍因爲財政的問題,勉強維持小規模自發投奔過來移民的安置。其他的動作,不管什麼動作,全部停止了。
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等嘉靖登基,朱厚煌與之爭位敗北的消息流傳到南洋,立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似乎一瞬間南洋瞬間不穩定起來。
之前南洋各國都是大明與東雍看成一體。但是此刻才發現東雍是東雍,大明是大明,東雍是東雍。如此一來很多小國都起別樣的心思。
其中心思最大的不是別人,正是莫登庸。
莫登庸從一個漁民爬到安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乎上是安南的皇帝了。
這樣的人要手腕有手腕,要城府有城府的人,雖然在昔日在升龍城下與朱厚煌對陣,大敗而回 ,他無時無可的想要奪回自己曾經的權柄。
不過,他一直在等待機會,再次奪回當初的權力。等嘉靖與東雍之間鬧翻之後,雖然大批貨物買賣還沒有阻隔,但是東雍與大明的貿易總額,卻已經下降了很多。
莫登庸就開始暗暗準備了。
忽然出兵,打了鄭懷興一個措手不及。一戰將鄭懷興打的全軍覆沒。
鄭懷興坐守升龍城,安南北方各地紛紛再次豎起了莫氏的旗幟。此刻的朱厚煌得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
“殿下,這個局面該如何應對,還請殿下示下。”戚景通恭恭敬敬的問道。
在別的事情之上,朱厚煌還會諮詢別人,但是在戰事上,朱厚煌可以說是當仁不讓,誰都無法繞過朱厚煌。
朱厚煌的目光看向吳行之。
這是朱厚煌的老習慣了。
凡是作戰,朱厚煌第一個詢問的是吳行之,東雍能支撐多長時間的戰鬥。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就是這個意思。
吳行之的嘴角帶着幾分苦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朱厚煌大吃一驚說道:“行之,你這是如何?”
朱厚煌對自己身邊的大臣,還是相當的尊重,一般都是坐而論道,從來沒有什麼跪奏。所以吳行之忽然跪倒,讓朱厚煌大吃一驚。
朱厚煌連忙將吳行之扶起來,吳行之說道:“殿下,咱們實在是支撐不起折騰了。”
朱厚煌說道:“孤知道,孤知道。”
但是朱厚煌更知道,他不能不對此進行反應。朱厚煌不怕莫登庸坐大,朱厚煌怕引起連鎖反應。
如今東雍的今非昔比,數萬正規軍,還東雍水師的實力,即便正規安南都在莫登庸的手中,朱厚煌也不怕。
但是隨着大明現在的態度不明,東雍已經失去背後金光。東雍失去大明的支持,在南洋很多藩國來說,他們眼中東雍並不可怕。
而安南莫登庸是第一個這樣做的。
如果朱厚煌不能以果斷的行動再以鎮壓的話,恐怕以後的挑戰接連不斷。
如果僅僅是南洋諸國的對抗。朱厚煌還不擔心什麼,朱厚煌更擔心的不是別的。擔心如果大明爲南洋諸國提供支持的話,不用別的支持,只是在外交上的串聯。就讓朱厚煌難以應對。
所以,朱厚煌必須要將安南這裡的情況按下去,向南洋各國證明,東雍是憑藉自己的實力縱橫南洋,而不是大明在背後支持。
朱厚煌一邊安慰吳行之,一邊臉上帶出一絲難色。
許鬆作爲朱厚煌的大舅哥,一心爲朱厚煌解決麻煩,說道:“上一次,我們不是在安南大佬一筆嗎?我們能不能也像上一次一樣。”
吳行之立即否定了許鬆的意見。說道:“根本不行,如果出兵的話,需要多少兵力,最少四個營吧,且不說,且不說這和四個營需要多少軍費,單單戰後的撫卹金,就不是現在的財政能支持的起,現在財政上所有的錢,丁是丁,醜是醜。連十萬兩,都挪不出來,四個營兵力,還有水師,沒有十萬兩,根本連動都動不起來。”
吳行之的計算一點沒有錯。
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東雍所有的部隊連正常的訓練都停了,就是因爲經費短缺。畢竟火器部隊的消耗太大。
“不過,我們不做反應的話,又不行。”王陽明說道:“紙鈔的價值一直在緩慢的下跌,如果不能對安南做出反應的話。恐怕會引起紙鈔價值的崩潰。”
王陽明現在一心放在維持紙鈔價值之上了。
縱然東雍的情況不好,在王陽明種種手段的維持下,紙鈔的價格沒有跌破七成。總算是維持在東雍的財政繼續運轉。
正因爲王陽明一心沉浸在這上面。
王陽明才悟通了一個道理,維持一張紙價格,從來不是金銀與物資,而是信心。所以任何影響對東雍信心的消息,王陽明就嚴重的關注。
朱厚煌說道:“能從別的途徑,弄出一筆錢。”他將目光看向吳行之,許鬆,與王陽明。
吳行之不用說了。現在想從吳行之手中拿一筆錢。就好像是要吳行之的命一樣。而許鬆也不必說了。自從發行紙鈔之後,少府一直在賠錢。就是爲了維持紙鈔的價位。
朱厚煌最後看向王陽明。
王陽明長嘆一聲說道:“長史府能夠提供一批糧食,更多的話,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