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慎說道:“等一會兒,你要跟着太醫離開,我需要有你來安排。”
楊老六說道:“少爺請講。”
楊老六從來就信服楊慎的話,畢竟狀元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是一等一厲害人。
楊慎說道:“我讓你去找船,找能讓我們離開大明的船。”
楊老六說道:“少爺,我們要去哪裡啊?”
楊慎說道:“現在能幫我報仇的只有東雍,所以我們要去東雍。長話短說,京師的事情一時間還沒有完結,等喪禮過後,我一定會撫靈還鄉,到時候,我會走運河一線,到了長江再換船回鄉,我要你在長江上找好船,直接出海,去東雍。”
楊老六不知道楊慎的注意對還是不對,但是楊慎吩咐下來的事情,他一定會去辦的,答應下來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漫長的喪禮還在繼續。
這一日,楊一清來了。
楊一清剛剛入京。
楊一清入京第一件事情,是去見皇上,第二件事情就是來拜祭楊廷和。
拜祭過後,楊一清與楊慎密談,楊一清說道:“我與令尊同殿爲臣,也算是老交情了,令尊有如此下場,我不勝唏噓,想問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楊慎說道:“不知道楊公,是以何身份來問我這一句話的?”
楊一清說道:“你覺得我是以什麼身份來問的?”
楊慎說道:“如果是以內閣首輔來問,我只會說,沒有任何需要。”
楊一清接任內閣首輔的消息,已經在京師之中傳開了。楊一清立即來拜祭楊廷和,雖然有拜祭故友的意思,不得不說,也算是一次政治活動,要安撫士林,就必須安撫楊廷和兒子,讓他接受朝廷的封賞。
其實朝廷也按照內閣大學士的喪禮給了哀榮,楊慎接受了,但是多餘的賞賜,楊慎一點也沒有要。
楊一清對這樣的局面也很無奈,但是他當了內閣首輔,就必須收拾爛攤子,說道:“如果是令尊故友的身份來問。”
楊慎說道:“父親如此下場,小侄已經心灰意冷,只想立即扶靈還鄉,從此不問朝政。還請伯父成全。”
楊一清看着楊慎的腿,長嘆一聲說道:“用修啊,有些事情你知道,我也不瞞你,你父親的死並不是陛下的本意,陛下的本意是要你父親軟禁下來,就因爲你父親給大明皇室開了一個很不好頭,陛下不允許你父親能平平安安致仕。但是你父親的死,卻是一個誤會。”
楊慎說道:“誤會,何等誤會,敢殺一個內閣首輔,伯父也是內閣首輔,家父前車之鑑,伯父敢上朝嗎?”
楊一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楊慎說道:“小侄只想,儘快扶靈還鄉,請伯父成全。”
楊一清長嘆一聲,說道:“好吧。”、
楊一清見楊慎心意已決,不再多言,離開楊府,遠遠看着楊府佈滿白花的大們,說道:“今後楊廷和一脈,算是完了。”
楊一清沒有食言,在楊廷和三七之後,做了所有工作,讓楊慎扶靈還鄉了。
不過楊慎,卻不知道,他現在關係到了很多人。
錦衣衛北鎮撫司。
陸炳揹着手說道:“說吧,你被誰收買了?”
一個錦衣衛跪在地面上,身上綁着鐵鏈,如果不是一身錦衣衛的衣服,誰也看不出來。、
這個錦衣衛就是當日杖責楊慎的錦衣衛,進是他打斷了楊慎的雙腿。
“沒有人指使。”這個錦衣衛說道。
陸炳說道:“沒有人指使,你就敢給我打馬虎眼,難道我就這麼好說話嗎?”
“我受過楊公大恩,所以想保楊公之子一條命。”他說道。
陸炳說道:“這麼說來,你還是一個義士啊?說說,怎麼回事?”
“當初錢寧指揮使還在的時候,我辦砸了差事,錢大人將我綁在豹房的柱子上,要人將我打死,楊大人路過的時候,看見了,讓人放下我,又訓斥了錢大人一頓,我雖然被髮配到下面,但是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所以不忍親手打死,救命恩人的兒子。還請大人饒我一命。”
這個拼命的哀求。
陸炳說道:“可惜啊,這件事情已經通了天,你以爲是我要楊慎死嗎,是上面吧,上面要殺的人沒有死成了。這個責任我擔當不起,所以,我是想放過你,都不下行。”
陸炳一揮手,說道“拉下去,家法處置。”
立即有兩名大漢衝了出來,將這個錦衣衛給拉了下去,爲了防止他說話,還用東西堵住了嘴。
錦衣衛的家法,嚴酷無比。絕不是簡簡單單讓你死了那麼容易。可以說死的悽慘無比,還連累家眷。
陸炳緩緩在十幾個面前踱步,每一個都感到心跳加速。
情報工作,不手段殘酷是做不了的。
其實陸炳從本性上來說,並不是一個多殘忍的人,但是現實逼着他不得不殘忍,不殘忍的話,就鎮不住下面的人,錦衣衛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陸炳說道:“楊慎沒死,所以這差事就交到你們手中,你們的任務就看着楊慎,一直到四川,並且在當地紮根,與當地錦衣衛聯繫,監視楊家,直到楊慎死。當然你們想早回來,讓楊慎早死,也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做的天衣無縫。不能有一點紕漏,而且現在不能做,最少等一年之後,朝廷不再關注楊慎,那時候再下手。”
“是。”衆錦衣衛說道。
陸炳說道:“記住,不能楊慎脫離你們的視線,如果有異動,可以先斬後奏。”
陸炳覺得沒有什麼可補充了,一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
楊廷和罷相,然後下詔獄暴斃,楊慎斷腿。這些消息傳到了南都時間就花了一個月左右。
朱厚煌得到這個消息,不由的大喜過望,說道:“楊廷和啊,楊廷和你也有今天。”
朱厚煌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楊廷和居然被自己一手扶起來的皇帝給殺了。
朱厚煌覺得這比他親手報仇,都讓他感到高興,隨即看到楊慎斷腿的消息,唏噓了一會兒,感嘆當初與楊慎相交的大好時光,緬懷了一下,就放下了。
畢竟現在朱厚煌幾乎要忙不過來了。
王陽明的身之越來越不好了,甚至王陽明自己都在準備自己的後事了,很多工作都沒有管了,全部推到了朱厚煌這裡。
朱厚煌全部管起來。
一來,東雍的體制運行這麼多年,早就有一定之規,不用朱厚煌花費太多的心思,二來,朱厚煌經過這麼多年的鍛鍊,也不是生手了,知道該如何管理一個國家,現在朱厚煌即便是放到後世,也可以當一個縣長,市長了。
要不然,以東雍的政務,要把朱厚煌給累死都幹不完。
現在朱厚煌將注意力都放在南都以西一大片平原的開墾之上。
這些土地水土充足,只要能開墾出來,就是一年三熟的好地,不過,雨水充足,樹木茂盛,也是開墾最大壞處,很多事情都必須朱厚煌處理。
“殿下,王丞相求見。”
朱厚煌大吃一驚,說道:“王先生怎麼來,快請,快請。”
王陽明的身子骨不行了,就很少來南鬥殿了。今天似乎沒有樹木要務,朱厚煌摸不清王陽明爲什麼要來。
王陽明似乎老的很快,原本強健的以一己之力平定寧王之亂的功臣,現在也變成了一個老人了。
朱厚煌連忙攙扶着王陽明說道:“先生,今日來見孤,可是有什麼事嗎?”